沉璧说完叹了口气,“现在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唯愿今后郎君千岁,各自安好。”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办?你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他对你除了利用,没有半分情意,一生那么长,你要怎么办!”宋濂气的一下甩掉手里的铡刀,伸手就要去拉她。
沉璧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神色黯然,半晌她抬起头笑了笑说:“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情意。不过互有所求作对表面夫妻,何必要求那么多呢!大哥你不必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铁鹰卫再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草原上夜里的温度很低,铁鹰卫生起一堆火,众人围坐在火堆周围,宋濂从桑吉家带回来了一件厚皮袍子,给沉璧裹在身上。
沉默的坐在她的身边,一时相对无言。
沉璧始终防备着赫连尔敦,一只手拉着他腰带上的链子一直没松开。
赫连尔敦也很无奈的随她去了。以至于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挨在一起。
炽烈鸟被关在一个大大的笼子里。样子长得有点像鹤,但是浑身羽毛通红,连头和喙都是血红血红红的,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团火焰。
它声音嘹亮,站在笼子里神色倨傲,修长的脖子上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众人,很是瘆人。
赫连尔敦指着笼子对沉璧说:“你去确认一下吧,小心别靠太近,它会啄人。”
沉璧扯着赫连尔敦腰上的千千结往笼子前走了两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的确与洛凝医书上所描述的一样。才松了口气说:“走吧。现在送我大哥回潼关。”
赫连尔敦点头,对着身旁的铁鹰卫道:“出发,争取天亮前到潼关。”
车马出发前,宋濂看到桑吉多姆和爷爷站在毡房前远远的望着这边。
他打马朝着三人而去,走到毡房前他下马对着桑吉爷爷和多姆深深行了一礼。
“康巴大叔,毡房我已经用牛皮全都补好了,牛羊过冬的干草也都堆放起来了。这个冬天只要不下太大的雪,你们即使不去山南也能平安度过的。”
康巴大叔沉默的点了点头,多姆的眼中满是失落和不舍。
而桑吉已经抱着阿妈的腿哭了起来。
宋濂弯下腰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将桑吉抱在怀中安慰他说:“记得哲别叔叔教你的那些招式和道理,爷爷年纪大了,阿妈是个女人,你现在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样子,顶天立地撑起这个家,知道了吗?“
桑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但是那眼泪却越擦越多,“哲别叔叔你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你走了是不是就还不会再回来了?”
宋濂捧着他脸的手僵了一下,双眼甚至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只能轻轻的将人抱进怀中。“
桑吉,如果可以,哲别叔叔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你要乖乖听话,健康长大。”
草原的夜漆黑一片,他们一队人打着火把朝潼关而去,不远处传来狼的嚎叫,高草之中十几双幽绿的眼睛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