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翻看着洛凝留下的毒理手札,突然看到洛凝曾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命人种植了不少草药。
放下手札,她又拿起了前两日,家里的盘点册子,看着上面记着的五六处庄子,又陷入了沉思,如今家里和一些铺子的事儿算是有了眉目,田庄也要抓紧整治起来,顺利的话还能赶上今年的秋收。
这几日还是要抽出时间,去勘察一下每个庄子的情况,重新丈量一下田地,核对佃户数量,再因地制宜把庄子打理起来。
青鸾坐在一侧一遍绣花一边为她磨墨,续茶,看她一天忙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心疼不已。别人家的及笄礼都是长辈代为操持。
他们家可好,小姐忙自己的及笄礼。因为分家,老太太被将军分到了二房那边,连带着那两个姑姑和庶出的长辈也不登门了。
可怜小姐才十四岁,这么大的事儿连个帮忙拿主意的长辈都没有。
“小姐,眼瞅着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你的礼服都还没改好,还有要请的宾客名单,跟当天席面的菜品点心酒水回礼,一大堆的事儿都等着你拿主意呢,你还是早点歇息吧。”青鸾放下手里的绣筐,起身想要伺候她休息。
沉壁朝她摆了摆手,“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会医书。”
她也想睡,可是不管白天多累,夜里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前世的那些折磨,屈辱,冷宫里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临死前,穿透阿爹和哥哥胸膛铺天盖地的利刃,都会随着黑夜一起降临。
她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也试了很多种药方,也很难安睡整夜,这可能就是重生的代价。
青鸾自知劝不住她,拿着东西默默地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止境斋里的灯也一直亮着,顾晏殊坐在灯下看堪舆图。
长鹤从外面进来,面有喜色,“世子,都查清楚了,三皇子与程家小姐很是谨慎,幽会多选在后半夜,且在丞相府不远处的一处大宅内。”
顾晏殊放下手中的书冷哼一声:“萧随这是金屋藏娇呢!
这么费尽心机,看来他是知道咱们那位位高权重的丞相看不上他的出身,不会将女儿许配给他的。”
“世子,接下来咱们怎么做才能为宋小姐出了这口恶气呢?”长鹤说的颇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咳……谁说是要为她出气的!”顾晏殊喝了口茶,横了长鹤一眼。
“是是是,这三皇子这些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不利于侯府的事儿,世子才会想要收拾他的。”长鹤拱手称是,心里却腹诽道,也不知道是谁今天知道那三皇子当街对宋小姐出言不逊时,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顾晏殊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将三皇子与程小姐有染之事透露给太子殿下。
等二人离开之后在那附近好好观察观察,毕竟天气热了,后半夜人睡熟了,走水什么的也是常有的。”
长鹤听罢不由得再心里赞一句,要说害人还是得自家世子呢,借刀杀人这一招是玩的明明白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