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鹤看着门口那些伸头伸脑的朝府内窥探的人群,心中一阵悲愤。
门房抹着眼泪,对着外面的人道:“府中有事,今日谢绝见客。”说着关上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长鹤一拳打在苏熠被捆的树上,树干应声而裂,吓得苏熠浑身颤抖,“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到我去见摄政王,带我去见摄政王大人……”
长鹤没有理会他,看着那拆下来凌乱地散落了一地的红绸,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是王爷等了五年盼了五年,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大婚,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王爷,夫人和小主人能够平安喜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
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心……
老管家带着家里的仆从,将整个院中喜庆的红绸拆下,换上白幡,一把年纪的老人哽咽着站在前厅的檐廊之下对满院子的下人道:“今日我摄政王府,喜事变丧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把老王爷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不能让外头的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
“是……”
院子中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带着哭声的愤怒呐喊。
因为家中顾晏殊的祖母年事已高,家中本就准备一口黄花梨木的棺材,如今被抬了出来。顾晔霆已经被梳洗更衣整理好了一切。此刻他正平静的躺在棺材之中。
原本那双到死都难以置信的双眼,此刻也已经合上了,他年少便纵马北疆,血战沙场,一生谦逊,为人正直而良善,最后却以这样惨烈瞪的方式离开人间,
顾晏殊扑通一声跪在棺材前,“爹爹,孩儿不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一刻他却哭的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几位还在布置灵堂的顾家老人看着他都心疼的转过身去默默的抹眼泪。
老王爷这一走,王爷在顾家是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后来老管家走进来,像哄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顾晏殊的肩膀说:“王爷,容老奴放肆一次,从小老王爷就最见不得您哭,如今……他走了,可是他在天有灵看到您这样的话,只怕走的不安心,这一大家子,和后面那么多事儿都还要指望着您呢,您要振作起来呀!”
顾晏殊缓缓起身,朝着顾晔霆的棺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爹,您一路走好,顾家和北境的十万将士,儿子都会照顾好的。我定会手刃苏洛瑶为你报仇。”
他说站起来随着老管家到了书房,商量丧事,拟写名帖,一直忙到了天不黑。
从书房出来,看着北苑到处悬挂的白色灯笼,呼吸一滞,今夜原本该是他与阿笙的洞房花烛夜,他强忍心中的悲痛,朝药庐走去。
密室之中,沉壁与紫衣一道昏睡在床上,从驿站出发时,顾晏殊才给她清洗干净的双手,此时又沾满了血迹。
顾晏殊坐在床前看着面目全非的沉壁,双手颤抖着,半天才缓缓落在她的脸上。
“阿笙……我一定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