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晔霆听罢面露痛色,拍了拍顾晏殊的肩膀说:“晏殊,你先回止境斋。”
未待顾晏殊回答,崔罗绮伸开双手挡在门口,“今日谁也休想离开。顾晔霆你之所以舍不得杀他,无非是还指望着他为你顾家光耀门楣。
舍不得这镇北王府荣华富贵,可你别忘了即便对他再好,他骨子里流淌的也不是你顾家的血。”
“够了……”顾晔霆厉声呵斥,看着崔罗绮凄绝的眼神,他强忍心中的不舍,“罗绮,你还记的你年少时的样子吗?这些年你被仇恨折磨,也折磨着身边所有的人,我们已经蹉跎了二十年,难道这一生你都打算这样过下去吗?”
“我能怎么样?这一切难道是我的错吗?顾晔霆当年若不是你喝醉留宿宫中,我会被那个畜生糟蹋吗?我年少时的样子,我早就死了,死在二十年前的飞鸾殿里,死在烂醉如泥的你的身。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当年既没有保护好我 ,事发之后你也没有为我报仇雪恨,你苟且偷生,甚至抚养那个畜生的孽种至今,不过是你放不下你镇北王府的荣华富贵。你竟然,还有颜面斥责我!”崔罗绮目眦欲裂。
顾晔霆身形一晃,差点摔倒,顾晏殊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稳,满眼关切:“父亲……”
“无妨……”顾晔霆朝他摆了摆手。
顾晏殊目光冰冷的看向门口的崔罗绮,“你当真是疯的彻底了,你随时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样子,用当年的事儿绑架在乎你的每一个。父亲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你竟然能对父亲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不想我对你父亲心怀怨怼,那你去死啊,你去死啊,只要你死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来王府跟他夫妻恩爱,和和美美。你这么敬重他,你就为了他的子嗣,为了他的王府,去死吧……”崔罗绮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匕首,朝着顾晏殊便刺。
长鹤与顾晔霆俱是一惊,飞身向顾晏殊扑去。
怎奈长鹤离的远,拼命伸手也未能够到崔罗绮的衣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匕首朝着顾晏殊刺去。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顾晔霆一把将顾晏殊拉到怀中,寒光划过他的臂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父亲!”顾晏殊将人扶着坐下,“唰……”的一声撕破衣袖,将顾晔霆的伤口按住止血,又吩咐长鹤:“快去请尹先生……”
回身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崔罗绮时,神色冰冷,面露杀机。
看的崔罗绮心头一惊,原本想要去扶顾晔霆的手也停了下来,有些歇斯底里的瞪着顾晏殊:“若非是你,我又怎么会误伤顾郎?归根到底是你这个扫把星,是你……都怪你……”
顾晏殊目光阴沉,“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为了你的仇恨去死,也不会在意你的诅咒,若再有下次,你我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