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殊端七一杯温酒对一直沉默的宋湛道：“湛兄这些年驻守在潼关辛苦了。送宋夫人与一对儿女在京中一切都好，都在盼你能够早日回京相聚，此战结束之后，还是回京一段时日吧！”
宋湛端起酒杯恭敬回敬道：“多谢皇上体恤，这些年我们父子之所以能够安心在潼关驻守，全仰赖皇上在上京对宋家的照拂，如此恩情，宋湛铭记五内，绝不敢忘。”
顾晏殊看着眼前疏离守礼，不卑不亢的宋湛，嘴角一抹苦笑，果然九五之尊便是孤家寡人，不论从前是如何惺惺相惜的两个朋友，最后也会自己身份的转变而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无拘无束的相对方敞开心扉交谈。
“湛兄言重了！”
宋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长长叹了口气问：“阿笙还好吗？”
顾晏殊轻轻摇头，“为了能让北境能够出兵前来潼关支援，她孤身去了南疆！”
“什么……”原本原沉默颓丧的宋湛猛然起身，一脸不解的看着顾晏殊问：“陛下为什么不拦着她呢？你明知道南疆尸蛊人的危险，怎么能够让沉壁去那种地方呢？”
顾晏殊提起酒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再次仰头一饮而尽，“我也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以她的脾气，即使我在上京想必也无法阻拦她。”
宋湛听罢讪讪的站在那里，无奈的提起酒壶便往嘴巴里灌。
外面天寒地冻，一杯温酒入喉，空荡荡的胃也得到了抚慰。“皇上此次御驾亲征是要直接灭了北凉吧！”
顾晏殊点头：“不愧是湛兄，总能知道我的想法！”
宋湛摇头苦笑：“皇上想要灭北凉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有什么难猜的呢？赫连尔敦当年掳走阿笙的时候，口口声声是为了拯救北凉，却没聊到其实是他加速了北凉的亡国。
顾晏殊看着杯中的酒杯声音冰冷：“当年若不是他，我不会和阿笙生离这么多年，惟儿也不会从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如今他还将阿笙和惟儿污蔑为是导致两国之战的罪魁祸首。身为丈夫和父亲我不可能放过他。而北凉这么多年盘踞大周西境虎视眈眈，几次三番侵扰我边疆百姓，屠杀我大周将士，妄图侵占大周的城镇良田，身为大周男儿，亦不能忍，我与赫连尔敦，国仇家恨注定你死我亡！”
听完顾晏殊的话，宋湛拿起炉子上的酒壶，为两人斟满了酒，“臣与赫连尔敦亦是如此，国仇家恨不共戴天，那这最后一杯酒，就预祝我们明日出师大捷，马到功成，一举攻占北凉王庭，让这世上从此以后再无北凉。”
此时的潼关城中，静悄悄的，无论百姓还是士兵都早早入睡，养精蓄锐为明天的大战做好准备。
而北凉的王帐之中，巫医正在为赫连尔敦包扎赫连尔敦疼的满头大汗。咬紧牙关神色阴狠，传令下去将王帐周围的路口上全都铺满黑火油，我要让顾晏殊和大周的军队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