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从进门后便没有开口,坐在一侧看着洛凝的牌位出神,听到弟弟说担心这帮人日后再来欺负妹妹,一身的戾气咬牙道:“将他们全都杀了干净!”
沉壁看着大哥血红的双眼,心疼不已,他是想娘亲了。
洛凝当年去世的时候,宋濂五岁多,宋湛两岁,三个孩子里若说谁对洛凝的记忆最深,当属宋濂。
从来未曾得到过的人不懂的失去的痛,可是得到又失去的爱,最是铭心刻骨。五岁多的孩子是有记忆的,他十九年的人生里最柔/软温暖的时光,都在那个春天戛然而止了。
“大哥,阿娘一直都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她那么爱你,肯定不舍得离开。她要看着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将来战功赫赫,封侯为将的,切莫因为这些小人搭上自己,让阿娘失望。”
沉壁说完,抱着浑身冷厉的宋濂,一双手轻轻的拍着他僵直的背,柔声哄他:“大哥,太难过了,就哭出来,家里没有人会笑你的。”
那个策马疆场,浴血奋战从不退却的少年将军,下颚抵在沉壁的头顶,泪如泉涌。
一旁的宋湛与宋岐山也眼眶通红。
弄完分家的事儿已是晌午,当着宋氏宗亲的面,宋湛将陈氏生前掌家期间所有不清楚的大宗支出全都折算为田产铺子归大房所有,一应其他产业佣人按照所属,全都分割的清清楚楚,并让宋岐海签字画押出府去了。
看着清清静静的家里,沉壁长舒一口气,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好好计划一下发家致富,报仇雪恨的事情了。
沉壁花了半天时间,盘点了家里的库房,重新记账,又将家里的仆人该遣散 的遣散,该发卖的发卖,各自重新指派了差事,定了各处的掌事,天都黑了。
她走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
青鸾端着一盏热茶放到她的手里:“小姐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忙了一天,吃了晚饭,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早点歇息吧!”
“就你最贴心。”沉壁笑着问她:“这几日,外面有什么事儿发生吗?”
青鸾说起八卦来一下子来了精神:“长公主府和太子府因为上次宴席上,赵小侯爷与一个侍女私通,染了脏病,闹得不可开交,听说都吵到宫里去了。
为着这事儿,太后娘娘将太子妃禁足一个月,连累太子在皇上面前也不得脸。现在整个上京都知道赵小侯爷,身染恶疾 ,日后亲事怕是难了。”
沉壁喝了口茶眼神微眯,好歹毒的程紫烟,没想到她竟然也脱身了,还找了个侍女顶了包。
眼看春巡了,往年都是太子代替天子,巡查全国农事,尤其是堤坝修筑,农田灌溉,为的就是确保秋季旱涝保收。也是太子立威以及熟悉全国各地官员的好机会。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出了这档子事儿。那代天子春巡巡的人选就落到了二皇子萧誉和三皇子萧随的身上。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萧随得逞。
“顾世子,最近在忙什么?”沉壁放下茶杯,摸着檐廊下开的热烈的海棠问。
“说是生病了!上次二公子带着谢礼登门拜访,连镇北侯府的门都没进,说是病的厉害,卧床不起呢!”青鸾摇头叹息,顾世子真的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