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殊从来没有与这么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突然一下子被宋思悠抱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好在宋惟也赶忙从后面追了上来,对着顾晏殊拱手见礼道:“这位大人实在抱歉,是小妹莽撞无礼冲撞了您,我代她向您道歉。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切勿见怪。”
乌山也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了上来,对着顾晏殊连连道歉,“大人恕罪,我家小姐不懂事,实在并非有意冒犯。”
他说伸手要将宋思悠抱回来,不料呦呦哭的越发的厉害,死活不松手。
宋惟也一直冷静温润的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自己也伸手想要再去抱她的时候,顾晏殊却弯腰将人抱起,对宋惟也道:“外面风雪太大,先进去吧,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说。”
宋惟也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如墨的眸子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脚步竟不自觉的跟着他走进了京兆尹府的大堂之中。
乌山却是一脸惊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咬牙跟着进去。
大堂之上的偏殿之中,火盆中的炭火烧的通红,满室的温暖渐渐驱散了室外风雪的寒气。
顾晏殊怀中的宋思悠通红的小脸皱成一团,窝在他的怀里抽抽搭搭的一直念着:“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娘亲……呜呜……”
顾晏殊坐在靠火盆近点儿的地方,解掉她身上被大雪打湿了的披风,又让长鹤将火盆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才看着一直负手站在一旁的宋惟也问道:“你们既然是自潼关而来,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个孩子吧,家中父母呢?”
宋惟也躬手回复道:“回大人的话,我与小妹是随母亲一道前来上京与卿倾子衿做皮货生意的,因为担心风雪太大不好赶路,母亲与家仆先带着丝绸药草先走一步,我们约好今夜在城外三十里外的驿站汇合,我带着妹妹到珍馐阁买些路上吃的点心,又到卿倾子衿为母亲采买了一件衣裙,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没想到再出城门却出不去了。”
顾晏殊看着眼前早慧的少年,看着他的沉稳聪慧,莫名觉得十分亲近,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怀中的小人儿身上越发的滚烫了起来。
他抬手用手背试了一下呦呦的额头,不由得蹙眉,抬头看向葛瑞问:“府上可有大夫?这孩子发烧了!”
葛瑞一脸为难,“王爷这里是开堂审案的京兆尹府,哪里会有大夫啊!”
原本安安静静负手而立的宋惟也,一下走到顾晏殊的身边,双手捧着宋思悠绯红的小脸轻声问:“呦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
呦呦的脸上还挂着泪水,憋了憋嘴似乎在忍着委屈,摇头道:“哥哥,呦呦没有不舒服,你不要怕,阿娘做的薄荷糖你给我吃一颗我就好了。”
宋惟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她太爱吃糖,牙齿都坏了一颗,因此娘亲就再也不准她吃糖了。自己看她可怜。平时会在怀里揣一小包,就是偶尔她识字练字好的时候奖励给她一颗的,没想到她如今烧成这样还惦记着要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