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壁将脸轻轻的贴在顾晏殊受伤的手上,在他掌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她低声的呢喃:“晚意!”
睡梦中顾晏殊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甜,梦里暮春的海棠开的云蒸霞蔚,沉壁站在海棠花下,花瓣落了一身,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来,笑容明亮又灿烂,她说:“晚意,你快来呀!”
顾晏殊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沉壁坐在床边,正在给他换药,见他醒来温柔的说:“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顾晏殊咬牙冷声道:“换了药你就回雍和宫去,这里不需要你。”
沉壁正在给他涂药的手一顿,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道:“你不必做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来赶我走,等你手上的伤好了,我自然会走的。”
顾晏殊看着她一惯清澈的双眼中露出的倔强默默地低下了头,不管在任何时候,自己都很难对她狠心。
沉壁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为他巴扎好那条几乎占据了整条手臂的可怖伤疤,
沉壁包扎完之后接过紫衣端过来的餐食,放在窗前的矮几上,端着一碗肉糜粥吵了一口温度,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嘴边。
“好了,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把药喝了。”
顾晏殊一时怔住,迟疑了片刻张嘴喝了一口,鲜香可口,是从前他胃痛的时候沉壁曾给他做过的粥。
他一惯胃口不好,嘴巴又刁,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一口不吃,经常忙起来了也是一天吃一餐,胃疾一直很严重。
这几日更甚,如今这一口温热的肉糜粥,熨帖了他的胃,也让他一直吊在半空里的心咽回了肚子里。
两个人虽然都不说话,但却配合默契,一个喂,一个吃,不一会儿一碗粥下肚。沉壁看他的样子又默默的为他盛了一碗,给他加了春卷儿和和几样小菜,顾晏殊一向吃饭斯文,但是也很快都吃完了。
沉壁去洗手的时候,夜隼伺候着顾晏殊漱了口,等沉壁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下床要去上朝了。
“今日的早朝我让周宏取消了,本就临近年节了,你今日便好好休息一日。”沉壁走到他的身边,伸手要将他身上的外袍又给取了下来。
顾晏殊却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扯住袍子道:“胡闹,朝中事务繁杂,哪有时间休息。”
“你也说了事务繁杂,就算今日/你一整日都去处理也未必能够处理的完,既然如此,休息一日又什么要紧?”沉壁却不妥协,拉着他的外袍不松手。
“今日不去,只会越累越多,至少能先将人命关天的要紧之事先处理了,我一时的懈怠,有可能是别人的性命攸关。”顾晏殊对她露出如此严厉的神色来。
“身体养好了才能处理更多的事情,救更多的人,若是这样熬下去,油尽灯枯迟早的事儿。”沉壁虽然生气,可是更多的是心疼他。
见两人僵持不下,一旁的夜隼道:“皇上,要不属下去将雍和宫中今日的奏折全都拿到庆云殿来,这样一来你能静休,二来也能兼顾一些政务,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