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你胆子也太大了,皇宫你都敢混进来,如今的新皇几乎将宫里闲杂人都遣散了出去,剩下的也都各有各的职位,你若万一不小心被人给发现了,可怎么办啊?”安嬷嬷神色紧张的看着她说。
然而那女子却冷笑一声,拿掉覆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姨娘就别担心我了,这些年我在大相国寺中,青灯为伴,早没有人记得我文臻臻是谁了,就算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也只会当我是个做杂役的宫女罢了。倒是您,不是说要同我一起为我娘报仇的吗?事情到底办的如何了?”
安嬷嬷见文臻臻如此,想起因为当年文家出事儿,文不渝不念旧情,将文臻臻送去了大相国寺去做尼姑,还给了自己的姐姐一封和离书,将人送回了安家。
姐姐无法接受,回家的当晚,便悬梁自尽了。
她当时在宫里当差,甚至没来得及回去见自己姐姐一面。
她深吸一口气说:“我到雍和宫的时候,那龟兹公主去了别处,没有见到人,不过那小皇子的脸我看到了,的确和画像上的一样。”安嬷嬷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顾惟也的小像拿给文臻臻。
文臻臻也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潼关那边送过来的画像,借着昏暗的灯光对比着一看,枯瘦的一张脸上露出歹毒的笑意。
顾晏殊,当年因为你,我名声扫地,母亲自尽,连带着自己的胞弟也在文家抬不起头来,青灯古佛没有消弭我的恨意,反而让她深陷在屈辱和痛苦之中,无发自拔,裴宬说的对,她们两个因为这个男人大好人生年华,毁于一旦,凭什么他顾晏殊可以花好月圆!
“只要确认这件事儿,就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顾晏殊想要风风光光登基为帝,还想要掩人耳目把宋沉壁封为皇后,休想!”
沉壁刚到毓灵宫,便看到一脸肃穆的夜隼守在殿外,见沉壁过来,神色一震,连忙迎上前见礼:“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沉壁见状神色一动,“皇上在里面?”
夜隼点头,“嗯,尹先生也在,这会儿正是关键的时候,所以……”夜隼说着顿了一下看着院子站着瞪的一帮随从。
沉壁对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回去吧,紫衣留下照顾就好。”
众人听罢行礼退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寒风裹着大雪落在地上,沉壁站在檐廊之下,看着这红墙白雪一言不发。
“娘娘,这里风大,要不您到偏殿坐一会儿吧。”夜隼知道沉壁身上的伤。
沉壁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他吧。”她知道生取夜忘忧有多疼,反反复切割开自己的血管,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房门缓缓打开,顾晏殊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狐裘,趁着一张脸越发的苍白。
沉壁回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样?”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一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