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过了几天，是我领稿费的日子，看着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三千块钱我很高兴。
只要再过几个月，等我攒够了两万块钱我就买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租一间房子，不管是做什么工作，只要能够逃离这个地方都可以。
不过稿费的事情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丈夫和婆婆一家人只知道我天天在手机和电脑上捣鼓什么，因为家里重男轻女，我只上了一个高中便被父亲和母亲强制退学给哥哥赚彩礼钱。
因为没有文化，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怕我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还游手好闲的坐在这里干什么？改明儿就是阿豪的婚礼，你这个做嫂子的不忙帮就算了，就连打个下手都不会吗？！”婆婆回到家，看见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立刻就不高兴了，当即就把门拍得咚咚作响。
那老旧破败不堪的大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我连忙把手机和电脑收起来，换了抖音的界面，把声音放的最大。
婆婆不等我打开门，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间的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不高兴的撇撇嘴：
“要死啊！懒得要死，彩礼彩礼不带回来，连一床被子都没得，人家阿豪的媳妇那才是大方，除了六千六的彩礼，还带回一万块钱。不像你，真是个扫把星！”
我慢慢吞吞的放下手机，身上故意穿的邋里邋遢的，头上满头的油：，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我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娶上媳妇呢，就等着我能帮上一点忙。妈，刚好弟媳给家里带了一万块钱，要不你给我哥哥一点？”
婆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差点没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借给你那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哥哥我还不如送给叫花子，你哥哥娶不上老婆关我家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告诉你，现在是阿武养着你，要不然老娘分分钟钟把你赶出家门！”
婆婆一通骂完，怕我真的缠着她借钱，连忙离开了我房间。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农村妇女，除了依靠他们一家人，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反正他们也不会给我一分钱，反而是一大家子一起监督我，怕我跑了。
毕竟这个村子里时常也有女人偷偷溜走，甚至再往十多年前还有的女人是被拐卖过来的。
我撇撇嘴，看着楼下婆婆一家人兴奋的嘴脸觉得马上有一场好戏。
“小萱啊，阿豪要娶媳妇了，家里没什么钱了，要不你把三金给当了，帮一下阿豪。”公公猫哭耗子假慈悲，装着一家之主的模样。
只是挺着跟西瓜一样的啤酒肚难免让人笑掉大牙。
我正扒着饭，因为未来的弟媳要带回一万块钱的嫁妆他们很高兴，婆婆特意炒了一个小炒牛肉。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我自然是大口的吃饭吃肉，可他们却偏偏在饭桌上故意谈论这种话。
我皱了皱眉头，趁着他们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手上夹菜的动作飞快，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几块牛肉。
“不行啊，我现在身上也没有钱，那金子我要给我哥哥娶媳妇用的。”
公公立马就着急了，饭都不吃了，瞪大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什么？！你把钱都给了娘家？知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嫁给了张家，自然就是张家的人！”
小叔子听见我没有把钱留给他，也不高兴的臭着一张脸：“就是，嫁给我哥哥了，还想着娘家的人。你现在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要是再不老实以后等你死了都不准埋进张家的地里！”
小叔子语气吊炸天的语气，那模样好像我真的在乎日后死了要下葬在他们张家。可人都死了，谁还在乎埋在哪里？
婆婆暗暗瞪了我一眼，劈里啪啦的夹着碗里的牛肉，用胳膊肘偷偷撞了一下小叔子和公公，示意他们赶紧吃肉。
“死肥婆！吃这么多要死啊！”婆婆气不过我把半盘肉都给吃了，脸上再也装不下去，直接把牛肉从桌子上拿走端去了厨房留给她大儿子。
我满足的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无所谓，挨骂一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公公和小叔子看见我这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气得脸都黑了。
**
晚上，我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原本紧锁的大门有被人打开的痕迹，而且房间内的东西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人急匆匆的乱翻过。
我皱着眉头，检查了一番，打开衣柜，果不其然看见放在衣柜里面的保险箱上有被人撬开的痕迹。
我连忙打开看了一下，果不其然，放在保险柜里面的三金全都不见了。
我气得轻笑一声，这件事情除了家里的人没有谁做得出来。
一年前他们就把注意打到了我的三金上，只是我态度强硬，而且他们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所以除了平常骂一两句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不过这次为了大办婚宴，他们花了不少钱，所以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我并不着急，因为保险柜里面的三金早在婆婆第一次提出来要借给她的时候就已经拿出来去金店当了，全部换成现金藏起来了。
至于保险柜里面的，是我在拼多多上花五块钱买来的。
想到到时候婆婆一家子露馅的时候，我心里就止不住的笑。
4.
第三天，我装作发现三金丢了，在家里面到处找的模样。婆婆和公公坐在客厅里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至于小叔子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打游戏。
“小萱，你在找什么啊？在客厅里面东翻西找的，转的我头晕。”婆婆正包着一个星期后婚宴的喜糖。
公公则是朝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数着亲戚给的礼钱，双眼都在发亮。
只是两人都满脸的防备，唯恐我拿去给娘家了。
“妈，我保险柜里面的金子不见了！不知道被谁偷了！”我装作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却是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婆婆继续包着喜糖，面不改色的装作担忧的样子：“哎呀，是不是你没有把东西收拾好？再说了，你的东西本来就到处乱丢，丢了也正常。”
呵呵，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可能，我放在保险柜里面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语气坚定，才不打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放过他们。
真是搞笑，以为这样随便糊弄一下就像把我打发走吗？
公公数钱数的正高兴，被我的嗓门吓了一跳，顿时虎着一张脸怒喝一声：“吵吵吵，吵什么吵？！好好的家都要被你给吵散了！”
公公就差指着我的鼻子指桑骂槐了。
“后天就是阿豪的喜事，你这个做嫂子的能不能有一个做嫂子的样子？东西丢了就自己去找，反正咱们张家已经给过三金了，要是再找不到就怪自己没福气！”
临到头，公公还不忘pua我一顿。
“是呀，我是没您的儿子有福气，天天去嫖娼也没有染上病，可不是福气满满吗？”
我嘴巴像个机关枪似的，才不惯着他们。他们儿子都长得跟二百五似的，平日里跟个大爷似的什么都不干，到现在也没有一份工作。
只是到镇子上打零工，用完了就去嫖赌，从来不会给我一分钱，买一样东西。
我身上的衣服还是五年前的，为了能够逃离开这里，我硬是没花钱买别的东西。
因为我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身上有一点点钱，他们就会和苍蝇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你再说一句？！”公公没想到我会当着婆婆的面反驳他，觉得自己没有面子，立刻气得涨红了脸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我淡定的拿出手机：“既然这么贵重的东西找不到了那就报警好了，反正那些金子也值三千块钱，足够报案的了。”
婆婆听见报警，吓得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想要过来抢走我的手机：“哎哟！杨萱，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们张家这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阿武也从来没让你出去工作过，让你在家里过了好日子，你怎么能报警呢！”
我冷笑一声：“小偷偷了我的东西，自然是要报警的。再说了，我报警和你们对我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们偷的。”
我最后的一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小叔子的哪根神经，他“啪——”的一声直接摔下耳机，双目赤红，整个人暴躁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句！谁偷了你的东西？就你的东西，放在老子面前老子也看不上！穷逼的玩意儿！你那娘家天天到我家打秋风，老子还没让你滚出去呢！”
张豪指着我的鼻子，头发染成红色，身上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嘴巴里面嚼着槟榔，垃圾桶旁边全是黏糊糊的纸团和烟头，电脑桌面也是某个动漫大胸女主，穿着黑丝的照片。
我懒得理他，直接报了警，气得小叔子当场暴走，就差没拿起椅子往我头上砸。
我见形势不对劲，连忙跑到楼上关上门多了起来。
公婆见我真的报了警，害怕真的闹出什么事情，连忙拦下小叔子，随后给张武打电话。
“阿武啊，快点回家！你媳妇在家里面差点把我跟你爸和弟弟欺负死了！她还报了警，弄得家宅不宁！”
婆婆故意站在房间门口，大声嚎叫着，坐在地上扑腾着双腿骂我：“张家怎么娶了你这个丧门星！家门不幸啊！大家伙快来看看，儿媳妇欺负婆婆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你接着喊，到时候等警察来了丢人的是你！”
许是我的这句话吓到了婆婆，立刻就哑了声。
5.
十多分钟后，警察来了。
四周的邻居看着警车，纷纷好奇的露出八卦的眼神。
“老张家的，你们家里出了啥子事啊？怎么还闹得警察都来了呢？”
婆婆恶狠狠的瞪着邻居，朝地方吐了一口浓痰，挥舞着手想要把警察拦住：“滚滚滚！给老娘滚远点！”
“警察啊，你可要给我做主！我儿媳妇欺负我一个老人啊，还报假警察！”
婆婆直接躺在地上，一副无赖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双腿不停的扑腾着，就是不让警察进来。
公公也是一样，扶着头哎哟哟的喊头晕心脏痛，倒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小叔子瞧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里面叼着一根烟，朝着我吞云吐雾，满是豆坑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神情：
“嫂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要是把我给惹恼了，小心我让哥哥把你从张家赶出去，看你到时候住在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哥哥打了三十多年的光棍，现在正着急娶老婆呢！”
我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对于婆婆这无赖的一家知道这次的报警没有什么用，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小地方。
警察被婆婆和公公的态度弄烦了，在现场问了我几句话就走了。
也是，一般这种事情一看就差不多知道是家里人干的，谁都不想掺和进来。
公公和婆婆见计谋得逞，立刻头也不晕了，脚也好了，精神倍儿爽，还有力气骂我呢。
说是要诅咒我全家不得好死，生出来的儿子没屁眼。
张武不知道从哪里鬼混过来，匆匆赶来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
“爸，妈，你们没事吧？”张武一脸担心的看着婆婆和公公，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仇恨。
仿佛我才是这个家里的罪人，是我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杨萱，你要是下次再敢欺负我爸妈，小心我家暴你下不来床！”张武恶狠狠的警告我，满脸的横肉。
我双手抱臂，慢慢悠悠道：“可偷东西的人又不是我，我东西丢了，报警怎么了？”
张武气得圆滚滚的肚子都跟着颤了颤：“你这个毒妇！我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爹娘这么辛苦，为了我和我弟操碎了心，你就是这样孝顺我妈的？”
我给气笑了：“你妈的辛苦又不是我造成的，在我没嫁过来之前你妈不是这么辛苦吗？既然这么辛苦，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不去帮忙？难道娶了老婆后就突然有了孝心？还是说你想要孝心外包？”
“你——”丈夫涨红了脸，怒火冲冲的看着我：“儿媳妇孝顺婆婆天经地义，就算是让你伺候我妈那也是你应该做的！可你从来都没有给我妈做过一顿饭，洗过一次脚！”
张武越说越激动，仿佛我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那你呢，你自己有没有给你吗做过饭，洗过衣服，端过洗脚水？”我冷笑一声：“你现在的内裤都死你妈帮你洗的，别人听见了都要笑掉大牙！”
四周的人听见这句话，顿时炸开了锅，但人群中也有人附和张武的话。
“人家也没说错话啊，这样不孝顺的媳妇娶回来就是家门不幸，咱们中华传统美德自古以来就是要孝顺婆婆，杨家这闺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听说她哥哥结婚都不帮忙。”
其中一个老婆子撇撇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
不过我认识她，这个老婆子的家里也是一地鸡毛，为人泼辣，把儿子新娶回来的媳妇给打跑了，听说还是和村里的一个小伙子私奔去了广州南下打工。
气得这婆子和她儿子在村子里破口大骂，最后还是没办法，又花了一千块钱托媒人找媳妇。
最后我和张武不欢而散，公婆因为后天就要举办婚礼就没继续吵下去。
6.
举办婚礼的那一天，公婆特意早起，就连小叔子也穿上从镇子上新买的西装。
我坐在客厅里吃瓜子，一副看戏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把假的金子送过去后还新娘还会不会发现。
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见过这位弟媳，只知道新娘带回来的一万块钱把公婆逗得恨开心，这些天没少在我面前阴阳我。
说我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有什么伏哥魔，毒妇什么的都骂了一边。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
“你这个死妮子，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是要死啊！”
母亲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抬起手下意识的就要给我一巴掌。
自从上次最后一次给她钱后，我们已经整整一年半都没有见面了。不过我一点都不想念她，原来还可能会有一点点期盼着亲情，但随着他们不停的吸我的血，我也算是看透了他们。
眼见着巴掌就要落下来，我连忙站起身往婆子身后躲。
反正这两个老太婆战斗力迅猛，干脆借力打力，让她们两人斗好了。
“你个死丫头，还敢躲？我让你躲，让你躲！”母亲气得拿起摆在墙角的扫帚追着我打。
而我的好哥哥则是双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面嚼着槟榔，挺着个啤酒肚，满脸的褶子还有厚重的黑眼圈，身上一股烟味。
看见我被挨打，还假惺惺道：“妹子，你就赶紧把钱拿出来吧。家里样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又嫁到别家，让你出一点钱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我好了，才能给你撑腰。”
哥哥一脸理所应当的说出这句话，一双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丝贪婪。
他从小都是这样，在家里面受到了所有的优待，父母和爸爸都把他当成太子一样，在家里面他就是土皇帝，不能有任何人反抗他。
自打我有记忆起，母亲就一直和我说过一句话：他是你哥哥，你这个做妹妹的要帮他，等以后你嫁人了他才能给你撑腰。
因为相信这句话，所以我高中便辍学，拼命挣钱补贴家里，供哥哥吃喝玩乐，到最后父母为了能够回本，把我匆匆介绍给了张武，拿了三万块钱的彩礼。
最后我出嫁的时候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还把我的工资卡给抢走了。
我气笑了，但我哥毕竟是个男人，打也打不过。
“婆婆，要不你现在借我一万块，我哥日后就还你。”
婆婆气得破口大骂，她现在提到钱就恼火，谁提钱她就跟谁急。
“我呸！你们一家人穷的要死，我才不借钱给你们，还你哥哥还钱，你哥哥一个赌鬼，老娘相信鬼都不相信你！”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听过别人当着她的面骂她的宝贝儿子，立刻就像是老母鸡一样，把儿子挡在自己身后。
我就看着我一米七的哥哥躲在老母亲的身后，简直笑掉大牙。
众人见情况不对劲，连忙纷纷劝说：“算了吧，老二的媳妇都马上来了。”
可我妈显然是早就有备而来，直接坐在喜宴上，大摇大摆的吃着肉磕着瓜子。
“老娘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万块钱，我还真就不走了！我闺女二十岁就嫁给你们老张家，吃了多少苦？要这一万块是你们老张家应该的！”
我哥也是一个泼皮无赖，翘着二郎腿，一边抖脚一边拿喜桌上招待客人的酒。
“我妈说得没错！我妹妹嫁给张武这个废物吃了多少苦？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天天在镇子上嫖娼玩女人！就你儿子那点破事，村上的人谁还不知道啊！大家伙说是不是？！”
婆婆气得涨红了脸：“我放你娘的屁！”
说完，直接拿起砖头就往我哥的头上砸过去。
随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闹。
同时，新娘的轿车也到了，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不过好在我哥没多大事，只是人更是赖在这不走了，一副大有闹个天翻地覆的气势。
新娘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一群人簇拥着稀里糊涂的去了婚房。
只是事情再也不能拖下去了，眼见着就会败露。我妈和哥哥就是仗着这一点死赖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的儿啊——我要跟你们拼了！”我妈大喊一声：“今天你们老张家要是不给一万块钱出来，今天就别想结这个婚！”
小叔子手里面还捧着塑料假花，一张麻子脸奇臭无比：“我草泥马勒戈壁！老子还就不给怎么了？”
说完，便冲进去和我哥打成一团。
7.
我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切，划算着新娘应该也差不多发现三金是假的这件事情。
来到婚房，还不等我进去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妈，这三金怎么还掉色了？不会是假的吧？”
“怎可能？才一个星期前给的，之前还好好的没事。”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而且咱们家还陪了一万块的嫁妆，老张家他们不应该做这么不地道的事情啊。”
听见房间内的对话，我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摸出了花生继续吃。等一下还有一场戏要看呢，不吃饱怎么能行？
果不其然，不出三分钟，就看见新娘子穿着红色的喜服怒气冲冲的拿着三金冲了出来。
我瞥了一眼，那款式显然和我之前的一模一样，就是婆婆从我房间偷走的那个！
我冷笑一声，嘴角抿着笑意。
今天这么一出，也不算是枉费我故意和我那重男轻女的父母透露婆婆有一万块钱的事情。
我等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争吵声，这才慢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张豪，你是不是拿假的三金来糊弄我？！”新娘子气得脸都白了。
张豪一脸懵逼，直到新娘子直接把三金砸在他脸上才反应过来。
“不可能！这镯子和项链都是我妈从嫂子那里——”张豪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我还在场。
新娘子没管那么多，拿起掉色的镯子举到小叔子和公婆面前：“那你们说一下这是什么？有金子还掉色的？搞笑呢！”
张豪一脸错愕，随意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老子操你妈！敢玩老子！”
但新娘子一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新娘子的哥哥气得当场就给了小叔子一拳。
我那丈夫不知道从哪里喝了酒过来，见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按在地上揍，一时间酒精上头，拿起摆在门口的斧头就冲进人群中乱砍。
不一会儿，人群中发出尖叫声。
我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等人群散尽的时候，只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脚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8.
张武被抓了起来。
但因为实在是巧合，那天被砍到的人不是新娘的哥哥，而是他的亲弟弟——张豪。
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棘手了起来，如果张豪不追究，倒是很有可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三天后，张豪从病床上醒了过来，只是整张脸都彻底毁容了，一道二十厘米长的疤痕从眉眼一直到下巴。
远远看上去异常的吓人，再加上张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颓废阴郁的气息。
婆婆和公公两人轮番劝说了很久，才让张豪松了口。
毕竟他们只有两个儿子，现在二儿子已经彻底废了，他们养老只能靠大儿子，所以绝对不能再让大儿子进去坐牢。
一个月后，张武从警察局出来了。
我跟在公婆的身后，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看一下张武狼狈的模样。
公婆现在倒是一改之前对我的态度，就怕我跑了。
是啊，张家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可不指望着我这个儿媳妇打工给他们赚钱吗？
张武出来的时候头发长了一大截，整个人颓废不已。
只是没过三天，张武就被公婆拉到医院照顾张豪去了。他们之前还想让我去给张豪端屎端尿，但我借着出去打工的借口推掉了。
我只能说这一家人真是想多了。
不过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张豪和张武这对亲兄弟就反目成仇。
张豪将满腔的怨恨撒在张武的身上，丝毫不客气指挥张武给自己端屎端尿，可张武从来被公婆惯坏了，少爷的命怎么可能甘心照顾张豪？
即使之前带着一点愧疚的心面对弟弟，但和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道理，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谁又会感到疼呢？
9.
又是一个月，张家还是乱成一团。前来上门讨债的，还有时不时上门的警察足够这一家人忙活。
我攒够了两万块钱，拿着我藏起来的三金去了金店全部当了，换了六千块钱。
我坐在房间里，暗暗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衣服，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全部的东西加起来还没有一个箱子。
想想也是可悲……
听着楼下张豪的暴怒声还有张武的不耐烦声，我嘲讽的笑了笑。
无所谓，这一切马上都要结束了。
我和往常一样，提着一个小包出去找工作。
“阿萱，你去哪？”婆婆一脸防备的看着我，只是脸上满脸的疲惫，头发都白了，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包包：“妈，我出去找工作，昨天看见一家超市在招聘理货员。”
婆婆点了点头，有些不高兴道：“要是工资太低了的话就算了，你回来照顾阿豪，让阿武出去打工，你一个女人也赚不了什么钱。”
我点了点头，怀着激动的心情缓缓踏上了通向村外的路。
10.
一年后，再次路过村子，我意外的打听到张武的消息。
他的福气最终还是被消耗殆尽，在一次嫖娼中不幸染上了梅毒，听说皮肤大面积溃烂。
而小叔子则是性子变得暴怒阴沉，时常打公婆出气。
我听见这个消息也只是笑了笑，重新投入工作的繁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