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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对错连青听裴深的声音含着怒气,身子软软的趴在宿舍天台的围墙上,心情极好的盯着操场上来来来往往跑动的人。能够引起对方的怒气她就高兴不已。
她盼望着对方能够像刚见面那时候,不知她喜欢他的时候,对她展露出的毫无防备的带着温度的笑容。
可是她许久没有见过了。
“好了好了,你这么不耐烦,有什么事情啊?”
裴深又压抑了许久。抱着花的手臂重新放松下来,他始终惊讶于对方轻易就能够挑动自己的愤怒,他有些搞不懂,他这样的,心里有别人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为对方的目标呢?像她这样极其有吸引力的女孩儿应该配更好的。
心里有人的他显然是不完整的,配不上对方的。
但这些话他不会给女孩说,这只会助长女孩的气焰,他见不得女孩得意的脸。
“喂,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啦?就这么生气,你干脆叫河豚好了!”
“……我在医院看人。”
“谁呀?”
“寸绿,她住院了。”
连青一愣,调笑的心思消减许多,懒洋洋趴在围墙上的身体也站直了,稍稍拧了眉头问:“我们逛街时还好好的,她还听你的话过来劝我呢,不过小姑娘被我三言两语给糊弄晕了,确实是个好孩子。她在哪个医院啊?我过去瞧瞧她。”
“……”
裴深想你还没她大呢,你叫她小孩子?
“裴小深小朋友快说话,你在哪个医院呢?我过去看看她。”
估计小孩子这个称谓在她那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通用,除了她自己以外谁都是小孩子。
“……别乱叫。第一医院,你还是周末来吧,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
“小娃娃可真乖,姐姐知道了。”女孩子的声音又带了些笑意迫不及待的钻进他的耳朵赶,都赶不出去。
……他又从小孩子变成小娃娃了。
裴深跟连青又掰扯了几句,总算挂上了电话。一进病房,他看到一排的鲜花和水果也是愣了一下,“公司里来人了?”
秦钦笑着伸手接过他买的花,给他削苹果,“学校的老师们来过了,也不好拒绝。”
裴深点头,看着寸绿昏迷不醒的睡颜,渐渐拧起眉头。
“医生还那样说?”
秦钦削了一半的苹果皮断了,裴深弯腰捡起来放着,秦钦道:“就是不知原因,只能让她这样躺着。可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绿绿打小就懂事,我跟她爸爸虽然也对她诸多关心,可大部分的精力还是在事业上。现在想想,怪对不起她的。”
裴深伸手接过秦钦削好的苹果,又陪秦钦说了会儿话,外头又有人进来。几厢一瞧,来人与裴深一同不自在。
“来来来,坐。”
秦钦热情招待来者,裴深虽心中仍有芥蒂,还是对来人低头叫了声:“妈。”
裴妈妈许久没有听到裴深这样叫自己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字,自己在这孩子长大的期间多多少少不知听了多少回,可每次听都有新的感触。也正因如此,他们距离上个电话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再次听到裴深的声音,她竟然一下没忍住,直接红了眼眶。
秦钦自然是知道这母子俩之间的嫌隙,赶紧打着圆场,催促裴深吃苹果,又毫无痕迹的给裴妈妈递了纸巾。将裴深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留给一位母亲收拾情绪的时间。
裴深一切都明白,只是疏欲的离开和离世都有他妈妈插手的痕迹。他又在日记中深切地体会到那个女孩儿曾经艰难的心境。那些以亲情之名划出的一道道伤疤并不是简单的上了药就能痊愈的。
他也深刻的知道,每一次都相见,他们都以试探为开始,不欢而散为终结。他只好尽量不与家中联系。
眼下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客气又陌生的说自己还有点事情。再三谢绝了秦钦和他妈妈想把他留下多说说话的提议。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裴深离开后,裴妈妈得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满脸,纸巾都擦不干净。秦钦见状也是叹气,安慰的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肩膀。
关于遇裴深与他家中的事秦钦是知道的些的。在一开始裴妈妈决定对那个女孩儿进行打击的时候,她再三提醒不要如此。可是裴妈妈还是执意以自己的方式逼走了那个女孩儿,觉得不妥的她也曾借故出差去探望那个女孩子,却被她的父母堵在外头,以为她是裴妈妈。
过了没多久,她再想去探望的时候,却瞧见了那个女孩儿简单的葬礼。
秦钦将那个女孩儿去世的事情告诉了裴妈妈。裴妈妈在欣喜之后,又开始以各种方式阻挠自己的儿子寻找那个女孩儿。任谁都对现在这般都难以挽回的局面束手无策。
秦钦无法对这个正在伤心的母亲指责者说:你做错,你活该。
她也无法对有自己坚持的裴深说:她是你妈妈,即便做错了事,你也不能恨她。
她在这件事情里始终都是沉默的安慰着裴妈妈,从前裴妈妈总是在伤心之后言词间仍是自己无错,此番却抬着婆娑泪眼看着她,脸上尽是些迷茫。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挂在她脖颈上,随着她抬头间闪烁耀目的光芒。
“秦钦,你说……是不是我错啦?”
“是不是我不该偷偷把那女孩儿一家送走,不该阻挠这些年他的寻找。是不是我也不该去那个医院里找到女孩儿后仍咄咄逼人的逼迫她,让她离我儿子远一些?”
“不该派人恐吓她的父母,甚至连她的亲朋好友也被我派人折腾了一遍。可是只有这样,他们一家才远远地躲走了。我的儿子也就安宁了。”
“他将来是要商业联姻的,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儿,怎么能找一个残疾人呢?我这是为他好呀!我身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做着最好的打算,我错了吗?”
秦钦竟不知她还去医院逼迫过女孩,一下一下抚在裴妈妈肩头的手不觉抽离,看着眼前的人竟真想说出:你活该。可眼前之人是她的合伙人的妻子,也是她多年的朋友,即便无甚深交,却也不至于出口伤人。
只是如果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的人对待,便气愤难当。秦钦只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又抽了几张纸递给陪妈妈,面上带了些淡笑,“事已至此,只交给给时间来平复一切了。”
裴深直到坐进车里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病房里空间很大,他也仍能觉出透不过气来,他知道母亲的目光时时刻刻落在自己身上,就是这样的压力让他难以忍受,情愿不联系不见面,以此想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可是他母亲显然不这么想,非得在他这里求到一个原谅,尽管他母亲从不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她所需要的原谅只是儿子低头而已。
“先生,去哪里?”
裴深疲惫的捏着眉心。车窗外一盏盏的灯光,没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他像一只虫子,住在那庞大的冰冷的躯壳里,机械的生活,填饱肚子,上班。这是让无数需要背着几十年房贷的人所羡慕的生活,也是他想要逃离的,泛着腐臭味儿的现在。
他久久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哪里,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司机停了车。
“你下班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司机开车走了。他抬眸将低调的酒吧招牌看进眼中。酒吧保镖替他开门,他被迎面而来的音乐冲撞的差点掉头就走。
他只是在门口顿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看到一条条扭动着的身体散发着生命的力量,他不禁走近了去瞧。
那种生命的力量直直的撞进他的眼中,浓烈的香水味与酒气甚至夹杂着其他混乱的味道,瞬间让他忘记了那冰冷机械的钢铁躯壳中令他想要逃离的味道。
他几乎不喝酒,可是在酒保询问他的时候他要了最烈的,一口气灌了半瓶,看人都是三个头。
对于轰进耳膜的震耳音乐来说,手机铃声在这种境地中简直形同虚设。好在他进来前把手机装紧衬衫口袋中,手机贴着他的肉震动了会儿,总算叫醒了些他的神智。
他看也没看来电是谁就按了接听,他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直到手机被酒保拿走,没多久又还回来。
他点了点杯口,在酒保的再三追问下确定自己还要喝酒。才又得了一杯。
“小哥哥一个人喝啊,要妹妹请你吗?”
凑近的微热肉体挥放着黑鸦片浓烈的香气,他掀开眼皮,透过重重水雾和香气瞧见了搭讪的那女孩眼尾处缀着的细碎闪片,灯光时不时给她的眼尾淋上半盏湖光,使得她整个人撒发着淋漓的光芒,硬生生映入了裴深的眼睛中。
“喝一杯啊,小哥哥。”
女孩子扶着他的手跟自己的杯子撞了一下,仰头把自己的酒喝完,大红色的红唇也显出带着水气的妖娆。
“小哥哥喝呀。”
他儒雅的眉眼看着越靠越近的闪片,泛着热气儿的肉体刚刚触碰到他的脸就撤走了。耳朵里被塞进各种嘈杂的声音。
再睁开眼,那女孩已经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从他身上翻出钱包,给酒保付了钱,又从桌上拿着他的手机,带着他离开了这吵吵闹闹的地方。
她凑近,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