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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持续掉马行书织回头就看到李辉满脸犹豫的看着他,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看了一眼里头已经休息了的老人,两人复行数十步才在走廊上停下。
李辉说:“行哥,我这里有钱,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行书织拍拍他的肩膀,问:“你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李辉犹豫,他当然知道,但这些事自己家的事,怎么好要饭似的挂在口中呢?
行书织又道:“那个金额你一人负担不起,钱不够可以跟我开口。不要想太多,好好照顾奶奶,我先回去。”
行书织进去拿了自己的外套出来,李辉还站在外头,见他出来赶紧擦擦眼泪,忙叫住行书织,把手上的东西送回病房,拜托护士照看后又出来,红着眼睛看他:“行哥,我送送你。”
行书织没拒绝。
俩人先后出了医院的门,默契地蹲在路边看来往的车,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行书织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李辉在哭,没有声音,没有嘶吼,悲伤爬上他的脸,放肆地刻出大面积的透明血液。
李辉干脆坐在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缓缓的捏碎。看着车来车往他说:“除了昨天,我还有很多次是躲着你去网吧的。你的说教我不耐烦,奶奶的话我不想听,我把你们对我的关怀当成了负担,这样一日一日的压在身上,总觉得不服气。”
“是这下好了,所有人都不再提醒我:李辉你要不要去看会书?你这道题会不会做?你的公式又带错了……行哥,你对我失去了耐心,奶奶却因为血缘的关系一直被我拖累。我知道自己是废物,是烂泥,可是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们不要放弃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在事情出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还活着还是死了,我甚至希望你能打我一顿,一个巴掌也好,我想确认一下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行书织摇摇头,目光淡然的看着李辉。李辉已经算熟悉行书织,明白他这个表情的意思是旁观者。
对方是旁观者,而他却以试图用道德绑架这个旁观者坠入自己这个泥潭,确实挺可笑的。
他有些难堪地捂着脸说了句对不起,爬起来就想走,胳膊却被行书织拉住了。
他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也不敢看行书织,生怕在对方的眼中看出厌恶和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可是随着动作的拉扯,他还是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他如他的亲人一样看着他,情感纯碎地没有一丝一毫他害怕看到的镜子一样的东西。那双眼睛啊,他竟不知道行书织还能流露出这样关心的神情!
李辉“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他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这样哭过了。虽然觉得自己个高中生这样哭挺恶心的,但哭过心里确实好受许多。
行书织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淡淡说:“奶奶希望你能够有一技之长,在她不在的时候能够照顾自己,照顾你未来的媳妇、孩子。她不希望你再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像现在这样无助。可能也是老天对你网开一面,你要珍惜这次的教训。”
“我知道了行哥。”
“医药费不是一个人能负担得起的,我叫老人家一句奶奶就要负起当孙子的一份责任,况且我已经跟她夸下海口了,不能这样欺骗老人家,所以我先回去休息,需要轮班的时候一定不要客气。还有,张聪白那个家伙不想听我的话,你开导开导他吧,一只是有点肿的爪子就死皮赖脸要住院,别为难人家住院部了,床位挺紧张的。”
李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意,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好。”
行书织回去后再将注意力放在跟寸绿的微信聊天上,发现了对方所说的天生一对的这件事儿。
他摸了摸下巴,重新给了对方回复:据我所了解,他好像对游戏里的某个特殊的boss挺感兴趣的,你知道那个boss的下落吗?
正在喝水的寸绿直接被呛到,直接惊动到保姆紧张的过来给她拍背,她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扯着被呛得钝痛的嗓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股子顿痛真是要了命了。她又扯了几声,闭了几秒钟的气才感觉稍微好一点,把气儿喘匀了,也想到怎么给对方回复了。
丝录:这样啊,我还真没发现哪个boss特殊哦。对了,这次的特别剧情中的主角倒是特别帅气!
李辉:是挺帅的,但她爆出来有一个像钥匙一样的东西,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桃花。
丝录:三千弱水是杏花!
【丝录撤回一条消息】
但行书织已经看见了。难言的喜悦在心里孕出一朵朵小花,慢慢的盛开,开到漫山遍野,开满了他的心房,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小花的香味儿,灿灿烂烂的各种颜色太阳光底下鲜鲜艳艳,美的无与伦比。
浑身的疲惫就这样消散于无形中。
他看到对方又慌慌张张的回了一条:听说是叫三千弱水,但是我没具体确认啊!也可能是大王花之类的呵呵呵……
像是刻意要让他忘记三千弱水这个名头似的,寸绿那边又把这条消息给撤回了,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回了李辉三个问号。
把寸绿跟敏山云联想到一起后,这次的聊天似乎才真正的抓到这个大boss的尾巴。
行书织几乎能够想象出寸绿急得满头大汗嗷嗷叫的样子,眼睛肯定是亮晶晶的,充满着可爱的慌张。哦,还会来回绕着圈儿走来走去来消磨自己一片空白的思绪,企图说些别的话题过来给他清洗一下记忆。
果然,寸绿那边就回了一条: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行书织什么时候上网啊?我也就现在有点时间,等会儿还要陪家人去吃饭。下午还要去逛公园。没办法,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其实我就想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寸绿的前言不搭后语,简直是一边捂着脸说我不是我不是,一边偷偷举个牌子说我是我是。
行书织已经把寸绿和敏山云之间的约等于换成等于了,他也不知对方为什么这样如此执着自己的马甲,这事儿他猜出来后跟苏星辉说过,难道是怕对游戏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吗?
想想也是,给她账号的人肯定身份也不一般,或许她的亲朋好友是游戏的工程师,有这样几个特殊的账号,也并不奇怪。
于是他先给苏星辉回了条微信:上次有玩家可以控制boss的事情,给我保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富家子弟正被妈妈拉着拍照,他毫无求生欲地板着脸对着镜头,被妈妈一巴掌拍在后脑勺,翻了个白眼对着镜头供出一个笑来。
他妈妈最会讲究,特别又像中秋这样注重家庭氛围的节日,苏星辉简直想死。
“小星星,快快快,去门口迎接你徐阿姨。”
苏星辉想死+1:“妈,别这么叫我!”
“好好好,我的小星星,快去快去——”
苏星辉想死+2:get
救命——
+
寸绿拿着手机正在房间里晃了个好几分钟,李辉那边才回他信息:中秋过后吧,奶奶病发住院了,他过来帮忙,大家都挺忙的。
丝录:严重吗?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李辉:XXX医院,三零六病房。
丝录:马上到。
丝录:买水果过去合适吗?奶奶喜欢什么鲜花?奶奶看到这些会很高兴的。
行书织脱掉当居家服穿的白色T恤,换上刚脱下的衣服。穿的板正之后才回复对方:水果可以随便买,鲜花你觉得看着哪个开心你就买哪个,但是奶奶肯定看到你比看到花还开心。
寸绿指挥出租车去最近的水果店就收到了这样一条回复,心里有点怪怪的,这个李辉不会对我有意思吧?左右想着不可能吧,他要是对我有意思,会使劲儿把我跟行书织凑到一起吗?
“李辉不会精神分裂吧?”
寸绿如此猜测着,越想李辉本人的画风跟微信上的画风有所不同,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属实,在买花的时候多买了一束向日葵。
去的途中接到母亲的电话,寸绿说明情况,便被宽限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等她喘着粗气抱着花儿敲响病房门的时候,先是探出来个脑袋,虽然跑的头发有点乱了,但眼睛很亮,看到李辉之后并确认了病床上就是他的奶奶,眼睛立刻弯了起来。
“奶奶你好,我是李辉的同班同学我叫寸绿,李辉平时对我很照顾,所以得知奶奶来医院检查身体我就冒昧凑过来了,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我瞧这花又红又绿又黄有点像老式的花床单儿,瞧着可喜庆了,奶奶你说呢?”
奶奶立刻被逗乐了,拉着寸绿的手让她坐在凳子上,指挥着李辉快给她拿水果,并把她带着心意买来的东西放好。
寸绿也不客气,接着香蕉大口小口的啃着,看起来还挺能吃,让一直想有个孙女儿的奶奶更开心了,连连拍着寸绿的手舍不得松开。
“哎呀,小姑娘就是好啊,小姑娘看看白白净净就是听话,就是可爱,小时候还可以给小姑娘梳辫子,穿小花裙子。男孩子有什么好啊?打小就寸头,奶奶连给梳辫子的机会都没有!”
寸绿也被逗乐了,看了一眼李辉,嘿嘿坏笑:“奶奶,其实也行的,让李辉顶假发戴着每天让你过过手瘾,上学前再摘下就是了!”
“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