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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银杏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按下接听键,他听着对方吞吞吐吐的说完。目光仍然看着窗外那一处公园的地方,眼眸里尽是一些黑沉沉的东西,最后烦躁的闭上眼睛。
“妈,您多注意身体,我也能照顾好自己。挂了。”
“哎等等,”他被电话里的声音阻拦,果然听到对方说出了他意料之中的话:“都这么久了你还生爸妈的气吗?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也是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那孩子也没反对……”
“妈,”裴深皱眉打断他妈妈的话,“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爸妈的气才不愿意回家?”
裴深心里更是烦乱,忍了又忍。才耐着性子说:“妈!爸的事业我会接手,该做的我都会做。当年做错那件事的事是你们,请不要把被背良心谴责的寝食难安的压力加注在我的身上。这不公平。是不是?”
他听到对面掩饰不住的哭腔。烦躁的说了句照顾好自己就挂上了电话。
裴深在只有自己的办公室站了很久,才关上电脑。开车去了银海公园。
华光中的银海公园大方地欢迎任何人来到它的领地,包容和品尝所有人的情绪。那一株株由绿转黄的银杏叶如耐心倾听的少女安静的站在那里。她是那样的知性大方,温柔体贴。
停好车。裴深从华光最亮的地方来到沉默的走到灯光最暗的地方。因为此处灯光较暗,相对偏僻。很少有人驻足。特别是这样有深夜。
晚上这里没有鸽子,他便不用带面包过来。
裴深坐在那处石头长凳上,直到凉意穿透他的西装,逼得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面上却堆出一个笑。
自由的,舒适的。
“真是个好地方。”他说。
他在越来越不体贴风中坐了许久。听着银杏叶的沙沙声,才想起那封没有看的邮件。
收件箱是他的个人信箱。知道的人不多。而发件人更是令他心头一震,那封邮件的内容是一句祝语:祝您生活愉快!
这是一句简单到敷衍的祝福语。因为来件邮箱却令他内心大受震动,瞬间丢失了所有的冷静。他立刻回了邮件:“疏欲是你回来了吗?我是裴深,我还在这里。”
“疏欲,你在哪?”
“疏欲?我一直等着你。”
裴深一连发了六封,在这里等到公园闭门。被人赶了出去。可他的手竟然兴奋地发抖。他想要立刻知道对方的下落,对方的一切!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等。还好!这些年来他最擅长的就是等。
只要疏欲愿意施舍给他一丝光亮。被漆黑的大海缠住的他即便是用手,也要划到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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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星辰漫天,周六的日头果然好。早秋的日头不骄不躁,反带一丝凉丝丝的暖意,浇得人心里亮堂堂的,哪哪都得劲儿的很。寸绿昨儿个在烧烤摊帮忙,毫不夸张地忙到了半夜,由行书织亲自送她回来。等她洗漱完已经凌晨1:30了,又被早上的生物钟给强制叫醒。撑着困劲儿给妈妈发了条中午再回去吃的短信,继续补眠。直到她被手机铃声给闹腾醒的。
刚意识朦胧的接通电话,就听李辉在里头嗷嗷叫:“哎呦两位美女这边位置怎么样?离烟最远最清净。”
寸绿听到女孩子的声音甜甜地响起:“我不要坐那里,我要坐离烟雾最近的地方,方便我点餐。”
“是的,我们要坐那里!”另一个女孩子也说。
寸绿一时没弄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困劲儿倒是下去了一些。
“哎哟喂,”李辉阴阳怪气:“知道了知道了,离帅哥最近位置留给你们,行了吧!”
俩姑娘嘻嘻的笑着。寸绿已经脑补出了万字狗血剧情挺着满肚子的火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激动的跟李辉嗷嗷叫:“给我看住了,我,马,上,就,去!”
李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煽风点火:“别介呀,您接着睡吧,反正行哥忙得过来,真的。”
李辉想继续嘴贱,但是电话已经被挂上了,他乐成一只大包子。
周末的营业时间从早上的九点到晚上,不确定几点下班,有客人就接着做生意,没客人就可以稍微休息。
老板那一家子丧心病狂的还在隔壁市瞎溜达呢,朋友圈里还炫耀说隔壁市风景好空气好,来了不想走!
李辉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差点气都没把行书织的手机给砸了!关键时刻,他想起来行书织似乎在他面前嘀咕想换手机来着,却又因为太抠,没换成,他突然很阴暗的想,行书织之所把这条朋友圈拿给他看,是不是就等着自己把他手机给砸了,然后愉快地讹他一个新的呀?
“我呸,心可真黑呀!”可能人家洛云关也看透了他本质就是心黑,就是抠门,所以才天降正义爆走了他的那把破刀。
李辉双手把行书织的手机还回去,行书织看着那破手机完好地回来,不禁有些失望,手上的辣椒多撒了些。
他淡定收手,叫李辉,“怎么了行哥?”
行书织抽纸巾擦手,“这是4桌的20串,装盘,我去喝口水。”
“哎,好嘞。”李辉直接拿盘子装,被那上头红彤彤的辣椒惊到了,“张葱白,4桌20串好了。”
呵,比我吃得还重口,这也太辣了吧?张葱白一路咽着口水拿过去,俩姑娘一见那个色儿脸都绿了,“我们的串没要辣!”
张葱白又咽着口水把串儿端回来,逮着李辉就骂人:“搞什么啊阿sir,俩美女没要辣的啦!”
李辉叫冤:“行哥搞的辣,我母鸡呀!”
“重新搞。”张葱白严肃批评李辉,并且假公济私把那串儿塞自己嘴里吃了,辣得口水横流,“嗷嗷~”
阴影中的行书织又喝了一口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葱白偷吃烤串儿,张葱白泪流满面:“冤枉啊行哥~”
行书织微笑:“知道了,记你账上。”
张葱白嘤嘤地哭了,辣的。
天一凉人吃烧烤的时间就没那么固定了,吃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三五成群凑一桌,啤酒摆上烟点上,一吃就是大半天。也有安静吃串儿的,人流就没断过。
三人分工有序,行书织负责考一些对火候要求比较高的细致的食物,便宜的串儿由张葱白烤,李辉就负责跑腿儿,从汤料里捞出没烤的串儿沥干,续上串儿。一通忙碌下来,李辉想给自己发一个粗活达人的勋章。
寸绿赶来的时候心中大有朕终于丢失了这个天下的感觉。她看到自己默认的爱妃被俩女狂徒左一个右一个挤在中间,尽管面色淡然的继续烤串儿,寸绿还是感受到了他正无声地向自己求救。她的霸总之心立了起来,恨不得在行书织身边盖起十八层厚的城墙。
李辉第一个发现炮弹一样落在行书织身边的寸绿,看好戏的打着招呼:“睡醒了?”
寸绿心虚挠头,给你寄系围裙,带手套。她把注意力分散才发现这里确实挺忙的,不禁又对自己食言感到过意不去,陪笑脸道了几句歉,注意力还是放在那已经对她竖起敌意的俩女孩子身上。
“不好意思让一下。”
还是行书织打断了她们逮着火星子的对视,他递过来一大把串儿,寸绿赶紧捡个干净的盘子端着:“五号桌的二十块微辣先上,还有三十串正在烤。另要了三瓶啤酒,纸巾用完了再拿过去一包,别愣着。”
“哦哦哦。”
寸绿满心的毛躁就因为行书织说的几句话被抚平的老老实实,回来时发现那俩姑娘已经把环节进行到要微信了。
“呵!”
面上带着敬业的微笑的寸绿俩手各抓一大把串儿在俩姑娘面前狂晃悠,着沫横飞的介绍这家的串儿是用怎样怎样秘制的腌料?腌制了多久?又是怎样怎样的入味!辣椒粉又是经过怎样的秘制程序才烘焙出特殊的香味儿。各种调料更是一绝,连那电风扇都是某某名牌儿的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不一样!
她在这边吹嘘,把手上抓着的串儿耍成千手观音,足足把俩姑娘看帅哥的视线挡得干干净净。最后仨姑娘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
李辉捧腹大笑,行书织看一眼寸绿:“六桌中辣10串,五桌微辣30串。别搞错了。”寸绿瞬间软了,老老实实的拿盘子装串儿,“知道了。”
“你应该还在上学吧,勤工俭学吗?加个微信吧,我们学校勤工俭学的职位都很好的,外校的人也可以过来任职,你过来的话我们可以请你吃饭。”
“谢谢,我是给亲戚帮忙的,一共四十块钱。”行书织职业笑。
“啊?”俩女孩措手不及,“那……也能留个微信,以后联系嘛!”
恶人李辉凑过来,笑眯眯的从行书织的破围裙掏出一只老年机:“不好意思,帅哥的手机没微信。我有微信要不要加?”
连连受到挫败感的姑娘连连摆手,赶紧结账走人了。寸绿被客人取笑说武功不错,红着脸跑回来,也稀罕地盯着那老年机。
“你也要加微信?”
冰凉的声线缓缓的流进耳朵。寸绿的心里偷偷开了朵小花,小花摇头摆尾地怒吼:是啊美人!面上怂怂的一笑,掏出自己的破手机:“我也是老年机,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