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嘿,来看芦花飞
白噪音2020-11-10 21:083,333

  黎老师在课间特意找了寸绿谈话,字里行间吞吞吐吐,却不说明来意,只是东问西问,最后把自己都绕晕了,见着女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后叹气的说:“就是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学生,嗯……为了鼓励其他学生老师可能自私的建议你……呃……把机会留给其他人……”

  老师小心翼翼,寸绿自然明白是什么原因,对着老师甜甜的一笑:“老师放心好啦,我懂我都懂。”

  老师开心极了,从抽屉里抓了把糖果塞给寸绿。看着女孩子蹦蹦跳跳走了,心里满足的连声叹气。

  有隔壁老师就搭话:“黎老师未免有点太过自信,你们班的学生有那么优秀吗?还把名额让给别人?”

  黎老师心想你管得着吗?还是露出客气的笑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是吧田老师。”

  田老师呵呵呵笑了几声,继续批改自己的作业本。其实也没什么好批的,因为大多数都是空白。

  眼见着就要到月底了,学校的广播里边再次响起了那慷慨激昂的声音:“同学们!同学们!同学们!注意啦!注意啦!注意啦!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奖学金的梦谁都可以做了!通知隔壁的老王,通知前桌的老张,咱们一起对着奖学金做梦吧!只要你进步大,只要你综合分数高,就有可能拿到奖学金!家庭困难的孩子也不要着急,提供你与家庭的信息就有可能被得到帮助,免去学杂费,甚至还会被特别关照!所以同学们,努力吧!学习!,进步吧!奖学金在等着你们——”

  课间操结束时张葱白掏了掏耳朵,竟被喊的有点心潮澎湃,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课讲了什么内容。想来想去就记住了一个“C”,那还是因为他上课被尿憋的有点难受,忍了又忍才没打扰老师的上课,觉得自己应该也算三好学生正在进步之列的其中一位了。

  李辉跟几人打完招呼上完厕所后,就匆匆忙忙回去看书了,张葱白盯着他的后脑勺感叹一个人的成熟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呢?是一年?一个月?或者只是突然的醒悟呢?

  他本想再在学校里溜达一下买个可乐什么的,转眼又见了可乐妹妹丁小桑拿着可乐红着脸看着他。不知怎么的,他被那眼神看的脸也有点红,准备想跑来着,被寸绿那丫头推了一下就没跑成。

  那女孩子鼓起勇气就凑到他跟前来了。比他小了两圈的手拿着一瓶正冒着冷水珠的可乐,有些发抖的递过来。

  “张同学,这次可以喝我的可乐吗?”

  张葱白原本就输的一塌糊涂,昨天再次被大清洗,现在口袋空空脑袋空空,不知怎么伸手就接了过来:“有什么不敢的。”

  他拧开瓶子灌了一气,发现人家女孩子就红着脸,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耳朵就红了起来。

  这种崇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他长得一般,空有个大个头,脑子也不好使学习也拖后腿,究竟是哪点能够引起这个女孩子你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我?难道就是因为那样一束花?

  上课铃打响,女孩子红着脸跟他说再见,被他叫住又期待的看着他。张葱白上下打量他,把人看的不好意思了,离他远了一步,他这才觉得冒犯,也离女孩子远了一步,才问:“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女孩子惊讶的看着他,张葱白脸也有点红,而且越来越红,直到自己的脸都可以煎鸡蛋的时候,丁小桑才开口:“同学,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喜欢你。”

  张葱白口中的可乐差点喷出来,呛得厉害,眼见着自己班的老师已经夹着书进教室了,也不好拦着人家女孩子太久,就纳闷的问:“不喜欢我,你一直追着要请我喝可乐?你是卖可乐的?这一瓶十块还是一百块?”

  女孩子抿嘴一笑,狡猾的看着他,“你自己猜吧,反正我不喜欢你。”

  女孩子花蝴蝶一样跑了,张葱白没反应过来地一直喝可乐,等到自己班的时候已经喝完了。拍着满是可乐的肚皮跟老师打报告,死皮赖脸的进去了。

  想了大半节课,也没想清楚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张葱白干脆呼呼大睡。

  谁知睡到一半时听到班里吵吵嚷嚷,以为谁不自觉在班里打起了架,强撑着困意看热闹,原来是隔壁班的门口热闹成动物园,连他们班老师都伸长了脑袋过去看热闹。

  凑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苏星辉的妈妈找到学校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自己丝绸连衣裙上,抱着苏星辉一个劲儿的哭啊,一口一个宝贝受苦了,小星星别难过,妈妈爱你,把苏星辉喊得想死。

  苏星辉给气的想调头就走,回头一见寸绿,行书织,李辉,张葱白几人以吃瓜群众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天空炸了一声雷,直劈在他脑袋上,他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炸毛被他妈妈给拽住了。

  经过他妈妈的努力,下半堂课的两个教室的老师和学生都在看戏,连正憋着尿的张葱白都忘记了去撒,最后忍无可忍夹着腿就跑,给围观群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脸没法搁,脸没法搁呀!”

  苏星辉顶着被他妈亲的满脸的口红印子直砸墙,丢了大人不说一毛钱都没给,还说什么让他好好锻炼自己,不要天天做梦!

  “我是个没人要的丑孩子了!”

  张葱白回来后,围观群众虽然削减了大半但余威还在。他在哄笑声中跟苏星辉一起趴在墙上砸墙。

  “后悔不已,后悔不已呀!”

  围观群众又是哄笑。

  “不如咱们搞个小品竞赛什么的,建议直接把总冠军颁给你们。”寸绿贴心地从行书织衣兜里翻出两毛钱扔他们身上。

  苏星辉和张葱白一起砸墙。

  “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

  “事情就是这样。”

  张葱白将这事儿纳闷儿的说给几人听,想让几人跟他分析分析,谁知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顾着自己乐了,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特别是行书织!

  他觉得这人自从坠入恋爱的泔水里以后,整个人简直不忍直视啊,已经浑浊了!浑浊了!曾经干干净净的兄弟有情在他这里被扔得干干净净,竟然拽着人寸绿的手就走了!

  “不像话!”张葱白教育他们。

  跟着对方死乞白赖要十块钱,说是早餐费。干嚎了半条街只给五块钱票子,还被苏星辉抢了两块五,说明天要吃全家桶。

  张葱白一想行啊,这哥们竟然有门路去吃全家桶,落魄少爷比狗强,不吃白不吃啊!便大发善心地把苏星辉带回自己那收留了一晚。

  丢掉两个聒噪的刺猬,两人在放学路上的街头溜达起来。路过干花店的时候寸绿眼巴巴看着行书织,行书织心领神会,带她进去由她挑。寸绿挑来挑去,挑了最便宜的本色芦花。全开的、半开的凑了一把,很飘逸的拿在手上,抱在怀里的时候雾蒙蒙的,特别好看。

  付了钱,寸绿抱在怀里低头闻了一下,芦花被稍微喷了一点木质的香水,闻着并不刺激,反倒添加了许多温和在其中,趁着暖黄色的路灯,像是走在某个电影场景中。

  手风琴在耳边响着,愉快,浪漫;两双鞋在空气中发出声音,踢踢踏踏,踢踢踏踏,像是在合奏,又像是单单在走自己的路。

  寸绿开心的笑了,伸手拽住那人干燥而有力的手。

  行书织由着她拽着,可寸绿今天有点得寸进尺,她凑近了,又凑近了,一条街没走完差点钻行书织怀里,把人推的有点没站稳,直接坐花坛上去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笑在对方眼中。

  行书织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方,寸绿也利索地坐在花坛上,愉快地抖着脚,感受着秋天的风卷来片片落叶经过自己的世界的时候那明显又淡然的痕迹。

  她愉快的盯着面前的风景,行书织就愉快的盯着她微笑的侧脸。难以言明的情绪,难以复制的满足。像是扣子,终于找到了扣眼,衣服不再皱巴巴,变得熨贴,舒服,干净。

  “如果……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这样对我笑吗?”

  寸绿惊讶的回看行书织,声音是她熟悉的声音,但是其中的犹疑不定,甚至是有一些恐慌,都是她所不熟悉的。

  她看着对方,对方也抿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他们像是在对视,却又像在彼此的脸上发现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东西,庆幸的是他们都找到了想找到的东西。很有默契的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出了什么事吗?”

  行书织摇头,只是重复刚刚的问话,眼神依然认真而柔和的看着她。

  他在黑夜中美的像一尊雕像,他的眼中是真挚的澄澈的情感。宛如夜空中美不胜收的银河,未撇去凡光的眼难以发现它璀璨而恒久的待在那里。

  “我才要问你,如果你发现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又会这样看着我吗?”

  “我会。”他说。

  “你又凭什么对我没有信心?”

  寸绿倔强的看着他。两人终于都笑了,温柔美丽又雾蒙蒙的情绪飘在他们的眼中,像是很不公平的给彼此加了滤镜。

  再看别人,皆是寻常的凡人了。

  “寸绿,你想认识行书织吗?”

  寸绿猛点头,怀中的芦花飞出一两朵,熏着了她的鼻子,她不自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点头:“做梦都想!”她看到他笑了,就跟他解释:“我真的做梦都在想,真的!”

  行书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认真的握着她,寸绿能够感受到他通常干燥的手心里生出一些汗。他也会紧张吗?不再如同面对诸多敌人那般闲庭信步,游戏人生,而是手心里都冒着汗却认真的握着她。她似乎愧见了对方的真心,而她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我父亲是杀人犯。”

继续阅读:68.谁是恶鬼?(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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