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闭嘴,什么都不准说。”一日之内,顾南天经历的太多了,这会儿也不想继续同唐玉扯皮下去了,干脆从根本上制止这人的胡说八道。
“哦,好吧。”唐玉识趣儿的闭上了嘴,慢悠悠地看向了谢弦,谢弦用茶水涮了一下杯子,倒了杯茶递给唐玉,“少爷刚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要和公主去买只信鸽,就想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现在?”顾南天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约莫已经黄昏时刻了,“会不会太晚了?”
“是有一些,但若是少爷想去,我就陪您一起。”谢弦直接站了起来,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模样。
“反正只管去看上一眼,若是人家已经关了门,那明天再去也有了目的,不会没头没脑的乱转。”唐玉点了点头,倒是也跟着站了起来,还看了一眼顾南天,问,“将军要不要同去?”
“我不去了。”顾南天破天荒地拒绝了一次唐玉,“我要去找这儿的知州聊一聊。”
“知州?你找人家干什么?”唐玉不解地问了一句。
“我昨夜在城外住了一宿,足足收了我五十两银子。可是我记着这运州每月交给朝中的关税远远不及,总要去问上一句。”
“就这么没根没据的去?”唐玉来了兴趣,又坐了下来,“之前那车夫同我说了,这儿以前是什么各种车队的落脚处,所以客栈与那些驿处才多了些,虽说有些缺德,但说不准就是人家的文化所在,咱们不在这儿长住,又不是地方官,没道理管人家啊。”
顾南天毕竟是一介武将,上次与唐玉一起在潮州管那些事儿,已经是犯了次忌讳,要不是中途与皇上请了命,最后还沾一点武力镇压的活,恐怕很难对朝廷有所交代。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么搜刮民脂民膏,何况你看这儿哪有一点富庶的模样,那些钱都花哪去了?”顾南天想要管这事儿,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
昨夜他让人回去寻令牌,可是令牌没找着,顾南天不是丢三落四之人,既然令牌不在稷山书院,那除非是路上被谁给偷了。
而今早,那令牌又突然出现在了他身上。
其中必然有顾南天不知道的东西在。
唐玉伸了个懒腰,一手撑头,懒洋洋地开口说,“将军,你别说我多管闲事啊,你要是真管了,那就是断人财路了。这儿人最多就是不道德,就算真给他们抓紧了官府打上一顿,也收不了监。”
唐玉这些日子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学着,比起之前多少有些样子出来了。
“我怕像潮州那样,那些钱被用来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唐玉一脸惊奇地开口,说,“也不可能我真就这么倒霉,去一个地方捅一个贼窝吧!”
“少爷,你确实也不怎么幸运。”谢弦这会儿倒是补了唐玉一刀,接着说,“不过咱们在这儿也是要呆到清河姐把东西送来的,至少也要三五天,就让将军寻些事儿干吧。”
谢弦居然如此懂顾南天,看起来反而是自己不懂事儿了。
毕竟官衔在头上的是顾南天,唐玉也管不了太多,刚才阻止只不过是出于不想让朋友犯事的角度。
“将军,我爹的令牌,要不先借给你用用?”
唐玉掏出来令牌递给顾南天,顾南天却没有接,摇头说,“我已经写了封折子加急送往京城了,丞相毕竟不知道这儿的事儿,不能用他的牌子招摇撞骗,不然可能会惹来麻烦。”
几个人又交流了一番之后,谢弦就带着唐玉与炎月凤去街上找鸽子店了。
一连转了两条街,都没找着可以供人送信的店铺。
倒是谢弦,替两个人买了俩烤鸽子过来。
“吃什么补什么,少爷,你吃了这个鸽子,就能…”
“晚上鸽子就能来找你索命了。”炎月凤冷嗖嗖地补充了一句。
唐玉没当回事儿,直接咬下了一块肉在嘴中咀嚼着,“它要真来了,索命可还要排着队,我都吃了那么多飞禽走兽了,不差这一只,你不吃?”
“吃。”炎月凤也跟着咬了一口,“不过你平常都不养只通信用的鸽子吗?”
“我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想过吗?”唐玉痛心疾首,他前几年一直以为自己能在京城的勾栏瓦肆中混个大半辈子呢,哪能想到如今快过年了,还会在这小破城的街边啃着一直烤柴了的鸽子。
“少爷,那等回去了,我帮您养一只。”谢弦失笑,轻声对唐玉保证着。
唐玉点头,“那感情好,养只纯白的,我觉得纯白的比较好看。”
“不能吧,还是黑的好看些。”
“黑的那是乌鸦吧!”
“鸽子又不是没有黑的!”
谢弦跟在两个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应当,再去问问唐玉对炎月凤的看法了?
“姑娘小心”
炎月凤与唐玉吵的激烈,一时没看路,直直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眼疾手快,扶住了炎月凤,才没能让她摔个屁股墩。
“吓死我了,谢谢公子。”炎月凤站直身子,不着声色地朝后退了半步,打量了一下这人。
身着气质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可身上穿得却略显寒酸。
与这运州百姓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兄弟,多谢你啊,她以后走路肯定就知道看路了。”唐玉也注意到了违和的地方,将炎月凤拉到了身后,出声替他道谢。
那人笑着摆手,说,“举手之劳而已,听你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刚才是在找什么东西?”
唐玉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是本地人?那你知道哪有可供传信的信鸽卖吗?”
“这,我还真知道一家。”那人似乎琢磨了一会儿,说,“不如我领几位过去吧,临近年关,想必给家里寄信的念头比较急切,别再跑错了地方。”
“不必了,您给说条路,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这样啊,也罢,虽我不是坏人,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沿着这条街过两个路口,看到一条巷子往里面左转,那儿有一家。”那人笑了笑,问,“能记着吗,要不要我写下来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