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同人商量事去了，我身份尴尬，就先回了。”谢弦手没停，又剥开了个新果子向唐玉的嘴中塞。
唐玉眨眨眼睛，嘴中鼓鼓囊囊，愣是腾不出来时间说话。
谢弦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等手中的果子喂得差不多了，顾南天才姗姗来迟地回了这里，头一眼就看到了院内的马，再看向屋内，唐玉正激动地盯着自己。
谢弦倒是没什么反应，从怀里抽出张丝绸地帕子，替唐玉擦干净了嘴边蹭上的残汁。
“这是宫中的马，谁送来的？”顾南天狐疑地问句唐玉，那马具上所雕的花纹是宫中特制，应是看守宫门或者皇家禁卫才能配备的。
唐玉解释道，“是张拾，于大人手下的亲信，从潮州送来的。我正要与你说这事儿，我想去一趟潮州！”
顾南天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潮州，也好。这里的平地不够宽敞，做练场不太合适，正好少了后面的工作得了空，你想去玩趟也无妨。不过，于大人的亲信为何在那儿？”
“说来很复杂，反正我想要去逛逛。”唐玉干脆把理由给隐去了，若如是说明，说不准顾南天会觉得不安全或坏了规矩而拒绝自己。
“嗯，那我先回执的折子，咱们就去绕趟潮州。”顾南天没再多问，虽然有些耽搁事，但难得能与唐玉多相处几天，顾南天倒也觉得畅快。
只是他仍有些不明朗，这种畅快是从何而来。
“少爷，你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可与我说说吗？”顾南天去寻纸墨去了，谢弦瞧着唐玉在屋内坐立不安的样子，柔声问了一句。
唐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谢弦，这事在话本里是他办的，也是他在最后关头发现了那秦知州有些问题，才能将这个案子给了了。
只能说谢弦出身不好，但其胆识和能力，可都属于上乘，若非其身份不能参加科考，何必入了军营舞刀弄枪。“张拾刚才说我爹在负责潮州的案子，我有些担心，不过先不要与顾将军说，我怕他不让我去。”
“好，不过少爷也无需太过担心，唐丞相目通耳达，颖悟绝伦，应当不会有问题。”
唐玉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顾南天应了唐玉的要求，没跟唐丞相说这个消息，三人快马加鞭，在宵禁之前到了潮州。
顾南天刚到这里，就觉得气氛不对，潮州近些年一向繁华稳定，因其秦知州手段不错，百姓都算安居乐业，平日城门一向宽泛，怎今日查得这般严。
唐玉突然提出来这儿，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顾南天撇了一眼身旁的唐玉。
唐玉有几分心虚，眼神躲闪，一夹马腹，直接骑到了守卫旁边。
“现在入城出城都需登记，公子进城作何？”
“游历…？”
那守卫的脸色僵硬了下，上下打量了遍唐玉，确实很像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游山玩水，“公子回吧，这里今日情况复杂，不适合游历，况且您应该也没有进城许可。”
“那是啥…”唐玉只听说过出城文书，没听说过进城许可这种东西。
这潮州出入竟然比京城还要麻烦几分吗？
“令牌行吗？”顾南天不知何时已经骑到了唐玉身边，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守卫。
“三品以上…”
守卫话没说完，就看到顾南天的令牌扬在自己面前。
“原来是顾将军，是属下有眼无珠，您请…”
“这两位是，我的同行好友，还请一起行个方便。”
“应该的，应该的，需要为将军通知秦知州吗？”
“不必，我们不是来办公的，找家旅社打尖住店就成，没必要惊动知州。”
“是，是，开城门——”
潮州不比京城热闹，黄昏之后就没多少人在街上行走，唐玉凭着自己纨绔的敏锐嗅觉，找到了城里条件最好的客栈。
顾南天亲自将三匹马拴在了马厩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弦。
“这里应该不至于还有偷马贼。”
“那承将军吉言。”
“不，主要是靠你高抬贵手。”
“将军说得哪里话。”
两个人走进客栈的时候，唐玉已经开好了房间，狐疑地眼神在两人中间窜来窜去，在瞧一眼手中的三把钥匙，出声询问，“三间上房，多了吗？”
“多…”谢弦欲开口，却被顾南天打断，“正好。”
唐玉不信，并且怀疑顾南天这是害羞了，又反问一句。“真的吗？”
顾南天也不便宜他，问，“你想与我一间？”
“我也算着三间正好，那就上去吧，我累死了。”唐玉见好就收，大踏步跟上了等待许久的店小二。
待唐玉洗完澡穿着里衣出来，惊奇地看到自己屋里站了俩人。
要不是因为他见多识广，这会儿叫得估计像个被非礼了的小姑娘。
“你俩进来怎么不打招呼！！！”
谢弦恶人先告状，“没想到顾将军会撬锁，我没拦住，是我失职了。”
“那你为啥撬我锁？”唐玉都想好了，如果这也是顾南天征战沙场之后留下的特殊癖好，那…那也只能勉强原谅他。
“我有事要问你。”
谢弦刚把锅甩到顾南天身上后也没闲着，找了个宽大的斗篷披在唐玉身上，“刚入春，夜晚还凉，少爷莫冻着了。”
“我…”顾南天话又被打断，
“将军也要一件？”
顾南天面色微愠，“不需要，我跟你家公子讲话，你能不能先别插嘴。”
谢弦果真就闭上了嘴，只是那凤眸中挂了些委屈。
看得唐玉都生出来了股保护欲，“他也是关心你！所以让你撬门也要问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那不是撬门…”顾南天突然想起这事儿还没解释，“算了，不说这个，潮州最近税银失窃，皇上交由唐丞相来解决，这是你来潮州的理由吗？”
顾南天打听事儿的功夫倒是见长，不过如今来都来了，总不至于把自己撵回去吧？
唐玉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是张拾告诉你的？”
唐玉继续点头。
“为何开始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