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接了个电话后就赶着去了公司,出门前让王姨照顾好茅毛,叮嘱王姨午饭给她送到房间去。
茅毛半躺在床上,揉着腿捏着腰,着实酸的厉害,一晚上了都没缓过劲来。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杨丽打来的。
“快清明节了,家里要准备祭祖,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杨丽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也没嫌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茅毛耳中。
“妈?你忙什么呢?”现在这个点早饭已经过了,做午饭又还早。
杨丽换了个手拿电话,然后又是一阵叮叮当当:“没什么,厨房乱,收拾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爸去车站接你。”
“嗯……就这两天吧,我安排好就回去,你们不用来接我的,我又不是不认路。”茅毛听着杨丽的声音突然生出了很重的思念,她很想他们啊。
“你是一个人回来呢?还是——”杨丽停顿了一下。
“我会和嘉言说一声的。”茅毛也不太能确定,“最近他很忙,看他的意思吧。”
杨丽回应道:“嗯,祭祖不比平时,家里乱糟糟的,而且也忙不过来,不过……哎,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很明显杨丽有话没说完,吐了两个字又一个转弯把话带了过去,至此这个话题也就到此结束了。
“对了,妈。大伯前些日子也回去了,现在他还好吗?”茅毛担心茅台的身体,也不知道他修养的如何了。
杨丽一声长叹:“哎——还行,就是没什么力气。不过这家里的主心骨一倒,你大伯母又没有工作,家里日常开销都是问题,你说要是换了以前,咱们家的条件还能帮一帮,可是现在——之前手术费用,就都是你爸出的,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啊!”
一说起这个,杨丽是一肚子苦水,陈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门儿清,这手术一做完,她立马又变回了先前的样子,天天扯着嗓子,在外头说自己命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做弟弟的还不愿意搭把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邻里邻居有不少对杨丽指指点点的,她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茅清呢?”茅毛不用问也能猜到陈燕会说些什么,直接问起了她堂哥,“他一个大男人,整天浑浑噩噩!当初大伯出事也没见他,难道现在他还在外面逍遥吗?”
“茅清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杨丽感慨,“算了,这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了我再和你细说吧。”
“行,妈,那你也注意身体,让我爸也多注意,我这两天就回去……”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茅毛才挂了电话,此时也已经到了中午。
王姨端着午饭进来了:“盛太太,吃饭了。”
“好,谢谢你,王姨。”茅毛有些不好意思,这弄得自己好像下不了床似的。
“盛太太您太客气了,盛先生特意嘱咐过我,说你腿受伤了,不方便。”王姨一脸和蔼,“你先吃吧,我等会再上来收拾。”
……
这一晚上,厉辰泽一夜未眠,坐在地上,背靠墙面,脚边散落了许多酒瓶,直到太阳缓缓升起,透过半掩着的窗帘照了进来,他才摇晃着站起来,走向浴室。
Kitty见过了上班的时间,还是不见厉辰泽过来,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在楼道里走来走去。
总裁办的另一位小助理出来找她:“Kitty姐,厉总呢?他不在,我们等会报告会议还开吗?”
“小茹,你先把资料准备着,我出去会,很快就回来的。”Kitty对着那位助理说完就跑了出去。
“啊!现在出去?”小茹对着Kitty跑远的身影喊到,“Kitty姐,要是厉总来了不见你怎么办啊?”
Kitty已经拐弯走进了电梯间,没有听见。
厉辰泽从浴室出来,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精壮的上身还有水珠滚落,虽然散去了满身的酒味,但是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
突然门铃声响起,他踢踏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厉总!你在——”Kitty见到他开门一兴奋,但是话未出完就戛然而止,不自然地转过头不敢看向他,“厉总你在家啊,我见你没有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
“公司有什么急事吗?”厉辰泽拉开门,侧过身子,“先进来说吧。”
Kitty已经跟着他好些年了,厉辰泽自然知道,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她不会突然来找自己的。
“厉总,今天上午有一场报告会,小茹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做最后的决定,根据您给出的结果下午她们再会通知各个供应商,确定最后的报价。”
如果他不出现,之后的工作都没办法开展,事情就只能拖着。
厉辰泽揉着突突发疼的额头,“这事情上周就应该确定了,你打电话给小茹她们去会议室,开视频会议。”
“好!”Kitty立刻打电话通知。
厉辰泽半靠在沙发上:“你留下来帮我。”
“是,厉总!”Kitty将邮箱里的资料都掉了出来,她一向有备份的习惯,这也方便了厉辰泽展开这次会议。
会议开始,视频是对着Kitty的,公司里的人看到她时有一些诧异,随后就听到了厉辰泽的声音。
“开始吧!”
过了一个半小时以后,会议结束。
“厉总,那您好好休息吧。”Kitty把会议记录备份好就准备离开,但是看着厉辰泽揉着头难受的样子,她又忍不住说道,“厉总,需要我帮您调一杯醒酒汤吗?”
“那麻烦你了!”厉辰泽没有抬头,但是依旧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他能正常的开完刚才的会议就很不错了,只是头比之前更疼了。
Kitty进了厨房没有多久就出来了:“厉总,醒酒汤好了。”
厉辰泽接过来,一口气喝完,然后看了眼Kitty:“这味道很特别啊。”
Kitty微微笑着:“这是和我母亲学的,因为我父亲经常应酬,每次都是喝的烂醉回家,普通的醒酒汤效果没那么好。”说完看了眼厉辰泽见他很认真的在听,又继续,“对了,厉总,我还跟我母亲学了按摩,可以缓解头疼的,您要试一下吗?”
“哦~是吗?”厉辰泽微微挑眉,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Kitty坐下。
Kitty的心砰砰砰地直跳,她捏了捏双手,才开始替厉辰泽按摩起来:“厉总,力道可以吗?”
厉辰泽闭着眼:“嗯,不错。”
Kitty闻言,嘴角的笑容不禁放大,过了会她深吸口气说道:“厉总,您要是以后再头疼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就住这附近,可以过来的。”
厉辰泽突然睁开了眼,然后抬手一把抓住了Kitty的手,一用力,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Kitty虽然吓了一跳,但是她并未挣扎,看着厉辰泽一点点靠近自己。
“你是不想喜欢我?”厉辰泽盯着她问道。
Kitty被她这样盯着,饶是她平时经历的再多,再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方寸大乱:“厉总,我——我——”
“是还是不是?”厉辰泽将她半禁锢在怀里又问了一遍。
Kitty沉默,她不敢回答,过了良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是,我喜欢你!”
厉辰泽毫不意外,伸手撩开Kitty脸颊边上的头发,然后又慢慢靠近她。
Kitty见他靠近,不自觉地闭上眼,欣喜若狂,他是要吻她吗?
这是真的吗?
厉辰泽靠近她,看着她闭上眼,满脸期待,最后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道:“Kitty,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值得你喜欢。”
说完松开她,坐在了一边。
Kitty睁开眼,满脸不敢置信,心中难过还有些难堪,神情毫无保留的全部写在了脸上,咬着唇不出声。
厉辰泽的头疼原本有些好转,此时又疼了起来,他没有看着Kitty,不用看他也能猜到她现在的神情:“Kitty,你我认识很多年了,你刚进学校的时候,行李还是我帮你拿的,你记得吗?”
“记得!”Kitty和厉辰泽是大学同学,他比她高一届。
“在我眼里,你一直是那个可爱的小学妹。”厉辰泽继续道,“我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你明白吗?”
Kitty红了眼睛,强忍着:“厉总,我明白了!”她明白自己没有希望了,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厉总,我可以知道她是谁吗?”
这么多年,她从未在他身边见过其他女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
“没有必要!”厉辰泽的声音恢复到以往那种清冷近乎不近人情的状态。
“厉总,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先回去了。”说完,Kitty不再等他回答,跑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泪如雨下。
厉辰泽听到关门声后倒在沙发里,满脸疲惫,真是个傻姑娘,真因为他自己明白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所以更应该断了她的心思。
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