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盛嘉言轻声应着。
顾迪看着两人之间淡漠的气氛，在一旁又摇头又叹气，他想帮忙都力不从心。那些交往过的女人都是自己主动贴上来的，要让他哄女孩子，他还真不会。
盛嘉言看着她走上楼以后才一脸严肃地对顾迪道：“说正事吧！”
两人去了一楼的书房。
“你真的打算对盛世动手吗？那怎么说也是你父亲——”顾迪说着却又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盛嘉言的眼神已经变得阴冷可怖。
“这账，我不和他算和谁算？”盛嘉言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度，“你以为昨天我妈为什么突然昏迷！”
“难道是——”顾迪心中早有猜想，“她怎么敢做这种事！她都已经如愿嫁给你爸了，怎么还和你妈过不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蛇蝎心肠。
盛嘉言冷笑一声道：“她的心可远不止这么点！”
“她还想吞下整个盛世不！”顾迪随口一说。
盛嘉言什么都没说，目光却深不可测。顾迪张着嘴，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
电脑屏幕上的视频播放完毕，顾迪心中万分不解，问他：“这就是你的第一步？你为什么要拿RO开刀，不是说放到最后吗？”
“都一样！”盛嘉言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他一向是这样，总是将心思隐藏的很深，容不得任何人窥视。
可是顾迪正巧知道这一点。
“哪一样了！”顾迪心疼的仿佛在滴血，这其中他伏案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自己全看在眼里，“盛嘉言！RO对盛世来说不过是其中一个项目，可是这是你从大学就开始……”
盛嘉言侧过身子，不再听他啰嗦。顾迪就像老妈子似的滔滔不绝。
“说完了吗？”
顾迪缩了缩脖子，每次有点什么意见，都会被盛嘉言的眼神吓回去，“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盛嘉言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说下去：“Clarence已经开始准备了，而且他向我推荐了一个人。”
“谁？”顾迪很好奇，“我认识吗？”
盛嘉言只说了三个字：“厉辰泽！”他对这个人还是很有印象的。
厉辰泽？？顾迪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是却又觉得熟悉，脑海中在即将要抓住什么时——
此时“叮咚”一声，屏幕上接通了视频。
“Hello，嘉言，小迪！”Clarence在屏幕另一头向他们打招呼，“我已经回到美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
盛嘉言原本伸出去拿资料的手一怔，回到美国？
他转过头对着视频问道：“你早就已经回国了？”
Clarence嘴角一弯，勾了一抹很柔和的笑容：“是啊，我上次和你通话的时候就已经回国了，工作都安排好了。”
盛嘉言的嘴角抿了抿，Clarence是特意又为他跑了一趟。
Clarence仿佛看出了盛嘉言的想法，依旧露着温和的笑容：“没关系的，别在意，我这次回美国本来就是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顶多算是顺便帮你把事情办了。”
顾迪搭着盛嘉言的肩膀：“好啦，Clarence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早就习惯做烂好人了！”
说起Clarence，其实是顾迪最先认识他的，这过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顾迪认识盛嘉言后的第二年，就认识了Clarence。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Clarence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在我们是同胞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最好离Blanche远一点，不然你会生病的。”
用的是中文。
Blanche是顾迪当时新交的女朋友，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国妞，两人相处了不到一星期。
顾迪当时一脸懵逼，然后直奔回公寓找盛嘉言：“嘉言！我今天好像遇到神经病了，还是个中国人！”
盛嘉言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痛不痒地回了句：“你不是回来了吗？”意思就是说，既然人没事就不要吵他了！
顾迪也不再自讨没趣，约了Blanche出去玩。才打开公寓门，就发现对门站着Clarence在开对面的门。
“又见面了！”Clarence和顾迪打着照呼。
顾迪“砰”一声将门合上，“嘉言！嘉言！那神经病就住在我们对面！”
“闭嘴！”盛嘉言回他的就这两个字。
之后，顾迪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再碰上这个怪人。
谁料想，一个星期以后，Clarence直接来敲他们的门了。
“你还没和Blanche分手？”Clarence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顾迪给他开了门但是没让他进来，倒是Clarence直接推门进来了。
顾迪一脸不耐烦：“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当时盛嘉言也在，因为一直听顾迪说有个神经病住对门，所以盯着Clarence多看了两眼，然后准备回房间做事。
顾迪一把拉住盛嘉言，低声说道：“先把这个怪人弄走啊！”
盛嘉言和顾迪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于是对顾迪说道：“你不防先问问他原因。”然后也不管顾迪，扒开他的手，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顾迪想了想，或许是担心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于是先遵照了盛嘉言的意见，问Clarence：“你总要说个理由吧，我为什么非要和Blanche分手，难道你也喜欢她？”
“不是的！”Clarence一本正经说道，“我说过了，你会生病的！”
顾迪越来越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老子身体好着呢，你说生病就生病啊！”
谁料Clarence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和Blanche在一起了吗？”
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问出这样的问题，顾迪简直要抓狂了，在他想要给Clarence一拳的时候，盛嘉出来了，“Blanche身体状况有问题吗？”
Clarence看着盛嘉言，然后点了点头。
顾迪愣愣地看着盛嘉言，然后又追问Clarence，Blanche到底有什么问题，可是Clarence始终不肯说。
顾迪虽然不信Clarence，但是他信盛嘉言，如果连他都觉得有问题，那就真的可能有问题了。
一连接着几天，顾迪没在找Blanche，反正他也不过是玩玩的，这个不行，他就换个呗。然后这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去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月以后，顾迪发现Blanche在路边和一个男人争吵，隐约地听到几个单词，然后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回到公寓后，顾迪立刻问盛嘉言，“你怎么知道Blanche有问题？”
“她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比正常人慢很多！”盛嘉言的话一向很少，那次也是他第一次对顾迪讲了很多：“顾迪，这里不比中国，我想你刚来那会就深有体会了，所以当有国人向你伸手的时候，你不能急于否定别人。Clarence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恶意，那你为什么宁愿在意一个美国人，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同胞呢？”
顾迪被盛嘉言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早就习惯盛嘉言冷言冷语，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顾迪明白，盛嘉言是因为担心他。
细细想来，盛嘉言说得也没错，自己之所以会在认识他不久后就赖着他，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是中国人，潜意识里大家都应该会偏向同胞的。
“Blanche得了HIV病毒。”顾迪撇着嘴说道，现在想来都觉得就后怕。
之前为了脱离顾老爷子的掌控，他都没有细想就做出了出国的打算，谁知道到了这里更是状况百出，如果不是遇到盛嘉言，他肯定受不了很快就又会回国的吧。
盛嘉言看着顾迪缩着脖子，难得的勾了勾嘴角，“Clarence作为一个医生，一方面不好透露病人的隐私，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同胞受伤害，你不去谢谢人家？”
“咦？”顾迪困惑地看着盛嘉言，“你怎么知道他是医生？你难道早就认识他了？”
“消毒水味！”盛嘉言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扔了四个字给顾迪后再次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反正也就在对面，择日不如撞日，顾迪直接上前敲门。
Clarence见到顾迪倒是很热情：“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哇塞！”顾迪第一次见到男生住的地方会这么干净，“你的时间都是用来打扫卫生了吧。”
Clarence被他逗乐了：“习惯了而已。对了，喝什么？果汁还是咖啡，或者茶？”
“你有茶？”顾迪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Clarence直接帮他泡了杯茶，“尝尝吧，回味一下祖国的味道。”
顾迪不好意思地时候就喜欢挠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生病了！”
“哈哈！”Clarence笑了起来，“小事，不过你反应可真够慢的，你朋友早就看出来呢！”
其实，要不是盛嘉言让顾迪多注意些，他根本不会管那么多。
“是啊，我朋友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是人还是很好的，一个优秀的男人！我要是女人，绝对嫁给他！”顾迪对盛嘉言满满地都是赞美，“对了，我朋友说你是医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