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
阿奶因流血过多，被送进了抢救室。
姜月脸色苍白，站在窦乐家身后。
【啪！】
【阿奶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剪指甲，姜月白皙的脸上被我故意划了一道血痕。
看上去解气极了。
【啊啊啊啊...】
【窦哥我不是故意的，她骂我，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一下，是她没站稳自己甩下去的。】
姜月捂着脸看着窦乐家，想让他帮她出头。
【先别闹，阿奶还在抢救。】
姜月瞬间噤了声，她喜欢窦乐家，可她更怕他。
姜月认识窦乐家时，他还在打黑拳，一拳一个狠劲儿。
拳拳致命。
姜月无法，跺了跺脚，负气走了。
而窦乐家就站在一旁陪着我。
整整一夜。
可阿奶还是走了。
阿奶没什么亲人，只有我给阿奶准备葬礼。
【阿奶，下辈子投个好胎吧，可别像这辈子这么苦了。】
我拢起阿奶散掉的头发。
可看着不在鲜活的阿奶，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阿奶...对不起...】
窦乐家走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
都怪他...要不是他们今天来找我，阿奶不会死的。
我将心中这些日子的憋屈全部撒在窦乐家身上。
窦乐家一动不动，任由我打他。
可我不管怎么打他，阿奶都不会回来了。
再也喝不到，阿奶给童童准备的西瓜汁了。
真甜啊。
可再也喝不到了。
阿奶你等着，害死你凶手，我不会让她逍遥太久。
我报了警。
可那地方是个老小区，没有监控。
唯一的人证便是窦乐家等人。
我望着窦乐家，希望他能说出事实。
阿奶还在的时候，没少帮我们做好吃的。
只要窦乐家稍微有点良心，就会说出事实。
可...我忘了，他本就没有心，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阿奶没站稳自己摔倒的。】
【撒谎！！你们都在撒谎！！】
姜月得意的看着我。
【窦乐家，你还是人吗？】
警察走了。
姜月毫发无损。
我发狂，警察处置不了我就要杀了她，可窦乐家死死将我禁锢住。
【程喜，姜家不是你惹得起的，为了自己这件事到此为此吧。】
到此为此？
阿奶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我低头在窦乐家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沾满了整个口腔。
还不够！！
甚至想让他死。
最后脱力倒在地上。
窦乐家...我开始恨你了。
姜家...我倒是熟悉的很。
原本我不想争些什么，如今为了阿奶我想要争上一争了。
只是没想到，姜家倒是还比我快上一步找到了我。
姜母还是像以往那般高傲，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只是这一次多了些愤怒。
【程喜，程家怎么将你养得如此恶毒，竟敢将阿月一个女孩子脸挠成那个样子，去给阿月道歉，亏你姐姐还为你开脱，说你是不小心的，不会告你故意伤人罪，我看啊你就是缺乏教养。】
姜母看着我嫌弃极了，站在屋外甚至都不愿走进来一步。
【许兰，姜月可不是我的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姜月才是程家人，她抢了属于我的位置。】
从前我从来都是不做声能忍则忍，可如今我不想忍了。
【什么抢了你的位置，阿月也是我姜家的女儿，而且我是你母亲，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我看程家真是把你教坏了。】
母亲？
这个词我很久未听到了。
程家是个小门小户，原本只要阖家欢乐也是幸福的。
可程父嗜赌成性，不是赌博便是殴打程母和我，就是要钱。
每个母亲都会护住自己孩子，可程母却不会，每次程父打我时，她站在一旁反而沾沾自喜。
仿佛就是我挨打了，她便是逃过了一劫。
程母从未给我母爱，更别提上学了。
小小年纪便被他们让去赚钱，只有没有完成他们想要的数便会得到一顿殴打。
我时常怀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后来程母死了，一个男人找到我，说是我的亲身父亲。
才明白，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生了，程母为了让自己女儿过得好，偷偷将我们换了。
而姜月便是程家的女儿。
原本以为找到亲身父母，我便会幸福。
可姜父常年在国外，姜母厌恶我。
姜父一走，她便将我撵出了家门。
她说我一身俗气，实在不及她的阿月，只会丢了她的脸。
就算是她亲生的，她也不认。
多么可笑，明明做错的事不是我，可人人都厌恶我、欺负我。
【你说是我母亲，可你尽了什么母亲该尽的义务吗？有事了，您便想起了还是我的母亲，可真虚伪。】
许兰脸色铁青，高高在上的贵夫人第一次被人如此怼吧。
顺气好半天，才恶狠狠的说道，【程喜，我已经给殡仪馆打过招呼了，若是你坚持不去道歉，那老太婆的尸体没人敢让你认领。】
我没钱给阿奶买墓碑，本想凑一段时间钱给阿奶搬个葬礼，买个好点的棺材埋了。
我气得手抖。
这就是她说的我的母亲。
【我去...给姜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