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旗心思一沉，已经滚到了喉咙口的话，说不出来了，只皱眉站在一边，证据当然没有，他只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女儿是不是他的，他都不知道，就算是他的，他也不想认。
伏煜看了一眼慕九歌，慕九歌对他一笑，随即看向了佟一夕，“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进来吧！”
她转身进了后院，佟一夕眸子阴沉，却转瞬即逝，转过头看着安凌恒，“凌恒，我看九歌还是恨我的样子？”
安凌恒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到时候我来说。”
到了后院的偏厅，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
伏煜坐姿优雅，手上端着一只粗瓷杯子，只是他周身气质原因，这只杯子在他手上，竟也多了几分贵态。
慕九歌坐在他旁边，眸子看着前方。
安凌恒在一旁把他和佟一夕的想法说了出来，“九歌，无论你和一夕之间发生什么，可你的娘也是害了一夕的人。你们两个……往事如烟吧！好吗？”
往事如烟！
曾经她也是这么想的，可佟一夕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恶心，打量着她斗不过她，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如今却又摆出了一副施舍的姿态来跟她说，往事如烟！
真是可笑！
“那师姐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了当初窃我掌门之位，骗我上山为安凌恒制药，其实只是为了代替我，嫁给安凌恒？是吗？师姐！”
佟一夕原本一脸得意，她以为慕九歌在得知了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怎么都不好意思在和她开口提从前的事情。
相比较于她对慕九歌所做的事情，风盼对她对城主府所做的事情，不是更加无耻，更加残忍吗？
她……
她怎么敢就这么说出来呢？
佟一夕眸子睁大，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去看安凌恒，对上他震惊的眸子，连忙摇头道：“凌恒，你别听九歌瞎说。她……她是故意如此的，故意来挑拨你我二人的。她，她……”
安凌恒心中早有计较，也原本打算把九歌之前的往事一笔勾销。
他已经娶了佟一夕，两人之间还有了孩子。
可现在慕九歌陡然把事情的真相摆在他面前，他心中先是大怒，而后是大惊，却没有半点儿怀疑。
他眸子沉沉的看向佟一夕，在佟一夕惊恐的神色下，缓缓开口道，“九歌，一夕害你，你母亲害了她，也算是扯平了。”
“如何扯平！”慕九歌反问，“别说风盼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母亲，就算她是，她的错为何要扣到我的头上。难道说，若没有风盼之事，师姐的错，我就可以算到她孩子的头上吗？等她生了孩子之后，我也可以折磨她，毁了她，等她跑来质问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一声，谁让你母亲做了那么多坏事的？”
“安凌恒，你说，这样可以吗？”
安凌恒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佟一夕却已经因为刚才安凌恒的话而心惊不已，他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他认为慕九歌的话是真的。
他相信了慕九歌。
为什么连怀疑都没有，还是说安凌恒其实早就已经在暗地里的时候调查过她了。
他……全都已经知道了吗？
佟一夕脑子犯懵，完全没有听到慕九歌说的什么，她只是伸手抓着安凌恒的手，“凌恒，你别听她瞎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害她！是她，是她血口喷人，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凌恒，你不要信她？”
慕九歌看着祈求一样抓着安凌恒衣袖的佟一夕，忽然觉得有几分可笑，面对她心思百转千汇回的佟一夕，居然在安凌恒的面前是这么卑微。
安凌恒看着抓着他袖子的佟一夕，又看了一眼冷眼讥笑的慕九歌，在对上眸子清冷高傲的伏煜时，只觉得像是有人抽了他一巴掌一样。
明明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可佟一夕却还是把他当傻子一样的哄骗。
他手，紧了紧，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沉声道：“九歌，你话中的意思，便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
什么往事如烟，若是在佟一夕做这些动作之前，她还可以说往事如烟，可现在不行了。
既然佟一夕非要对她下死手，那她又何必心软。
安凌恒点了点头，“好。”
他转身离开，佟一夕连忙追了上去，走到门口，回过头，狠狠的瞪着慕九歌，“慕九歌，你……害我！”
事到如今，佟一夕居然还是觉得是她害了她。
慕九歌自嘲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佟一夕眸中的仇恨。
他们一走，慕九歌坚定的道：“我要去尚家看看。”
“什么？”
“风盼曾经生活在尚家，我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慕九歌转过头看向伏煜，“尚旗今天到医馆来，很显然是受人指使。不是佟一夕就是师灵初！”
或者是她们两个人。
佟一夕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在安凌恒的面前把往事全都一笔勾销，而且还摆出了一个宽容大度的态度给安凌恒看。
师灵初的就更加明确了，尚旗口口声声的不承认她的婚约，意图很明显。
伏煜点头，“尚旗此人心胸狭窄，虽有本事却无头脑。只是他府中有些乱，妻妾众多，闹出了不少的祸事来。你要是去了……”
“我只是去查一查而已，又不是真去尚家做女儿。”慕九歌觉得好笑，伏煜怎么就显想的那么多。
伏煜：“……”他还不是怕她受了委屈。
马车上。
佟一夕伸手抓着安凌恒的袖子，苦苦求了半天，安凌恒始终都闭着眼睛，没有理会她。
“我就知道你还心里有九歌，你娶我不过也就是把我当做替代品。我做的再好，也比不上慕九歌是不是！”
佟一夕气怒的指控。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要护着慕九歌，为什么？
安凌恒蓦然睁开眸子，“九歌所说是不是真的？你曾经以我身体为由，骗九歌离开，把她困在封山三年之久！”
那三年，是佟一夕跟他说慕九歌死了的三年。
那三年，佟一夕一直都以温柔体贴的形象陪在他身边。
那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