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忘了，金斗门是死要见尸，活要见人的。
他们没有看到他和闻枝的尸体，就很有可能会派人穿过死亡区域，而他和闻枝能走出去，那些人，甚至那些武功在他们之上的人，也绝对能够走出去。
若是……
伏煜看着已经浑身僵硬着的言铖，只冷冷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拥着慕九歌转身进了屋子。
吱呀，关上门。
慕九歌看着言铖大受打击的模样站在夜幕下，呼出一口气。伏煜则是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转过头就看见慕九歌一脸心疼的模样，眉目一蹙，“你心疼他？”
“你刚才说的太直白了。”慕九歌开口道，“他和闻枝两个就是想要找个安稳的地方呆着过一辈子。”
就这么简单。
伏煜走过去，在暗夜之中，依然熟门熟路的点亮了灯，“当初既然进了金斗门，如今想退去，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是规矩，也是……能力。
无能力者，只有遵守规矩。
有能力者，创造规矩。
而言铖和闻枝，就是无能力的人，他们也就只能遵守规矩，一旦不遵守，就会付出代价。
慕九歌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窗外，想到言铖，想到冉媛，又想到自己，心情有些沉重。
“想什么？”伏煜走到她面前。
从刚才在冉家，他就已经看出来她的不对劲儿了。
慕九歌盯着伏煜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伏煜，你……想过什么生活？”她喜欢伏煜，也知道伏煜喜欢她。
可伏煜的聪明，城府，甚至他的所思所想，她从来都不明白。
伏煜出身皇室，又遭受了那么一场背叛，被伤成了那副模样，可他却坚毅的像一座永远不会倒的山矗立在那儿。
世人只会看到山的的巍峨，山的稳重，却从来没人想过山其实也经历过风水日晒，也经历过电闪雷鸣。
那这山呢？
它从一开始就想做山吗？
慕九歌忽然想知道。
伏煜微愣，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有人问他，想过什么生活。
他的人生道路早在他作为皇室的太子出身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是要做太子，要做皇上，从小所学所有经历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能够成为一个皇帝。
即使现在，他成为了废太子，被至亲算计背叛，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属于他的！
伏煜垂眸，沉默半响。
慕九歌没想到这么一个问题，把伏煜似是给难住了一样，她拿着伏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他。
许久，才听伏煜开口道：“我，没想过。”
“……”
“我的一生早就注定了，我没有选择，也没有想过。”伏煜缓缓抬眸，那双满是幽暗的眸子此时一片清明，带着淡淡的迷惑，他看着慕九歌，“九歌，我没想过。”
他语气很轻，不似在冉府时的信心满满，也不似刚才面对言铖时的讥讽。
他迷茫的似是不知道前路在哪儿一样。
慕九歌愣了一会儿，才把伏煜拥在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你现在可以想啊！想你想过什么生活，想……你以后想做什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