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霖没有抬头看柳初夏,继续有条不紊的吃东西。
柳初夏看了一眼快要被吃光的鹅肝和白松露,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我怕你解约不要我,我就想先拖延下时间。再找找什么方法,看能不能把上面的染色给去掉。
正好早上刁难我的那个女佣来了,我一听她说的话,我就知道,她是假传圣旨,肯定又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南宫小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给我下马威。
南宫小姐的父亲是羽国重臣,是总统您的左膀右臂,南宫小姐又从小与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既不想得罪她,也不想任她摆布,只能出此下策。
其实说来我还挺冤枉的,也不是我让她拿走的呀,只能说总统您的魅力太大了,任何一个女人,都抵御不了您的魅力,看见您的衣服,自然也想贴身收藏。
一来聊作相思慰藉,二来也能顺道在南宫小姐那儿邀功,让我交不了差,被您责备和厌弃。”
如果柳初夏是真的无意间,被小菲顺走了衣服,那么结果,自然会顺着南宫蕊想要的方向发展。
但如今这一切都是柳初夏借机起事,移花接木排好的局,她也早就在卓寒霖的面前过了明路。
等到南宫蕊拿着衣服来说她坏话的时候,卓寒霖非但不会批评厌恶柳初夏,反而觉得南宫蕊不够大气,小鸡肚肠。
柳初夏这一招,可谓一石二鸟,既解了自己的危机,又顺便给敌人挖了个坑。
柳初夏说完便低下了脑袋,两只食指不停的对点着,满心忐忑。
她没想到,卓寒霖早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更没想到,南宫蕊在他心里如此重要。
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让南宫蕊当替身?
何苦要秘密海选!
何苦戏耍她这样的贱民!
让她有了希望,又再次绝望?
总统就了不起吗?
把她们的命不当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柳初夏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说真正的总统夫人就是南宫蕊?
或许是即将需要面对什么巨大危险……
卓寒霖怕心上人有意外,故意拒绝她,故意疏远她。
还找自己这么个替身,实际上都是在保护南宫蕊。
所以说,知道替身真相的不止有卓寒霖本人和侍卫长,还有南宫蕊?
只要是个女人,肯定不愿意自己男人身边多出一个女人,或许还要行夫妻之实。
难怪南宫蕊对她有敌意!
南宫蕊不能反抗总统的安排,却又不甘心,自然只能把气出在替身上了!
柳初夏觉得自己悟出了真相。
同时浑身也像被冰水泡过。
心,彻底凉了!
早知道替身之路不好走,原以为只要面对卓寒霖和外人,现在才知道,还要应付正主。
眼前闪过乐天稚嫩可爱的脸庞,想到他比划的手势。
再坚持362天,她就自由了!
为了儿子的未来,拼了。
“总统大人,我知道错了,吃过午饭,我立即就去找南宫小姐请罪。如果她不原谅我,我就跪到她原谅为止。请您一定不要再生气,气大伤身,您是羽国子民的希望。如果因为我,让您有了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柳初夏试探的说道。
总统大人,您可是我儿子未来成为上等公民的希望,就算您要出意外,也不要在这一年内出啊。
卓寒霖目光幽深,阳刚帅气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安静的一直看着柳初夏。
柳初夏做了错事,哪里敢跟卓寒霖那犀利的眼神对视,只能学鸵鸟,把头低得都快埋到胸里去了。
卓寒霖的目光胶着的盯着柳初夏头顶上,那几根翘起来的卷发。
嗯——
果然和它们主人一样难以训服。
还没有他卓寒霖镇压不了的反抗,头发也是一样。
“过来!”卓寒霖冷冷的出声道。
柳初夏吓坏了,浑身僵硬,傻呆呆的看着冷着脸的总统大人。
他,他想干嘛?
侍卫长上前一步,做出请的姿式。
柳初夏只能认命般,垂头丧气的走到了卓寒霖面前两米的地方。
卓寒霖眼眸微显凌戾,眉头稍皱了皱:“到我旁边来。”
他目光看了一眼侍卫长。
侍卫长立即将凤椅摆到了龙椅的下手方。
“夫人,请坐!”
柳初夏脸都有些变色儿了,求助的看向侍卫长。
卓寒霖正在气头上,她还靠这么近,不是找死吗?
侍卫长站在卓寒霖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人。
柳初夏咬了咬唇,明亮的大眼睛,咕噜噜来回的转动,最终发现,只有听话一条路。
柳初夏战战兢兢的坐在凤椅上。
不过没有全部落座,只是侧着身体,搭了点椅子边。
她想好了,如果总统真的要对她出手,她就立即跪地上抱大腿求饶。
口头上吃点亏,总比身体受伤的好。
卓寒霖放下手里的餐具,朝着柳初夏的方向抬起了手。
柳初夏尖叫一声,立即踢开凤椅,直接扑到了卓寒霖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就喊了起来。
“总统大人,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我现在好歹是您夫人的替身,如果把脸打伤了,出去见了人,肯定会传出对你不利的谣言!”
卓寒霖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柳初夏浑身吓出一层冷汗,再度求饶起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每天只吃清粥都没有问题。我再也不跟你抢肉吃了。总统大人,肉全都是你的,行行好吧,不要打我行不行?我,我怕疼!”
卓寒霖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眼眸深处也隐有风雷闪过。
不过很快,他整张脸又变成了面瘫,眼神也是古井般幽深无波,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和心情。
他把手收了回去,声音沉冽的说道:“就依你所言。起来吃饭吧。”
侍卫长已经贴心的把属于柳初夏的两碗清粥,移到她的面前。
卓寒霖开始吃东西,动作优雅而迅速。
原本离得远一点,柳初夏的鼻子都能闻到香气,现在离得这么近,简直是一种折磨。
清粥和满桌的佳肴相比,味同嚼蜡。
柳初夏慢慢的喝着粥,几乎是在数碗里的米粒。
她满心期待着,总统能嘴下留情,好歹给她留点,哪怕是鸡屁-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