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巍然都把段悦然给送到她面前了，那么……
她就勉强接受吧。
她一边忍着笑，一边编辑了短信给段悦然发过去：“wennie，周末有空去逛街吃饭吗？我很想跟你聊聊天。”
信息显示已经发送了，洛可可也不管段悦然有没有回复自己，直接把手机一丢给助手，就凑到导演那边去问关于待会儿应该怎么演了。
而在工作室里，秋日的眼光很不错，照射在身上也不热，甚至有些暖和的感觉。
而段悦然听到叮咚一声信息进来的声音，拿起手机一看，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逛街？
还是和洛可可去的？
她觉得自己看见的肯定是幻觉，或者是洛可可太忙发错人了。
段悦然到现在都还记得在意大利那时候，陪着洛可可去逛街那可真的是折磨啊。
那个姑娘根本就不是人类啊，穿着那双高跟鞋，不但连续走了一个下午不带歇息的，甚至在最后还能跑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字，段悦然第一次觉得如此害怕。
屏幕上的字就像是一个阴霾一样笼罩在段悦然的头顶，连着好几天都没睡好，就担心着洛可可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来。
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看着段悦然魂不守舍的，心里各自猜测但没敢去问。
和段氏约的谈话时间就在下午，段悦然还是一脸惆怅地看着电脑屏幕，其他人都以为她是在惆怅下午怎么和段氏谈才是最好的。
可是段悦然却在不时地看着时间，眼看着这周就要结束了，洛可可说的是真的吗？
她不是说剩下的半个月都是满档期吗？怎么有空出来逛街的。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段悦然都还没有动一下，路易斯便试探着敲了门进去，小声道：“wennie，我们该去见段氏的陈总监了。”
段悦然闻言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一下眼，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袋往外走去。
路易斯看她的脸色很不对，皱了皱眉上前低声问道：“wennie，你是觉得不舒服吗？”
段悦然默默地摇头，心里想的全都是被洛可可折磨后的自己。
她确实很久没有逛街了，但是也不需要一个战斗力像洛可可那么强的带着啊。
那根本不是人，而是战斗机啊！
她觉得自己的心特别痛，也觉得自己在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一路浑浑噩噩的，段悦然就连到了约定地点都没有发现，还是Jose拍了拍她的后背，提醒道：“wennie，到了。”
段悦然看见段氏集团的大字以后才稍微回了一点神，眼中还是没有力气。
她先下了车，Jose和路易斯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语道：“wennie这是怎么了？”
路易斯也无奈地摇摇头。
本来以为段悦然好不容易争取了和段氏重新谈的机会，应该会高兴才对，没想到她从收到回复邮件那天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低迷的样子。
电梯直达37层，段悦然一行才进去就有助理过来做接待，带到了一个会议室里等着，不过十分钟就看见陈总监带着接待的助理回来了。
两方人对面坐着，段悦然坐着没动，路易斯看情况不对干脆自己顶上了，拿起设计图展示道：“这个是原来的设计图，其中有什么问题，相信陈总监也都看过了。”
陈总监瞥了一眼，淡淡地点头没有说话，左手摩挲着右手上的素银戒指在计算着什么。
路易斯心里有些虚，这说明本来是段悦然应该做得，所以她和Jose也只是了解了一下，这会儿镇要当着客户的面介绍一遍，对她来说也有些困难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Jose的中文是半调子，让Jose来还不如她自己亲自上。
偷偷瞄了一眼段悦然，还是维持着低头不语的样子，路易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们公司重新考量了一次原稿设计，并在根据实际做了一张新图，如右边所示。”
她舔了舔舌头，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咬牙继续道：“在项链上加入其他金属元素做颜色补充，而吊坠的本体上的设计，按着原来的设计要求雕花元素，但是由于金银的硬度都不够，所以成形困难，我们做了一个较为适合的设计雕花，若是一直坚持原来设计的话，就必须改用别的材料，我们也准备了一些备用的材料，如镍……”
路易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总监就不耐烦了，直接打断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我们的设计不行，那我方也讨论过，原设计图是可以的，材料也没有你们说得那样难弄。”
路易斯听到着话一愣，皱着眉问道：“你们是根据什么讨论的？”
陈总监也没有避讳，挑眉道：“在你们传来邮件以后，卡地亚那边给我们打了电话，就你刚刚说的问题，他们都能解决。”
说着，陈总监就叹了一口气，颇为惋惜道：“我本来以为wennie小姐从法国回来，设计的实力惊人，而且也得到了何氏的赞同，没想到，竟然就连一个小小的材料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
话音刚落，一直低沉的段悦然突然抬起头了，定睛看向陈总监，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总监冷笑一声，直接起身道：“由于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但是也只是一年而已，如果你们做得不好的话，那么以后的订单也不会再交给你们了。”
临走前，陈总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苍白的段悦然，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道：“我们会把以后的订单都交给卡地亚去做。”
段悦然沉着脸起来，看了一眼陈总监的背影，但是没有说话。
路易斯本就是急性子，听到陈总监的话气得身体都在发抖，要不是Jose在一边拦着，她可能就冲出去了。
“wennie……”
等人都走光以后，路易斯才被解放了，却咬牙对段悦然喊了一声。
段悦然举起手向她做了一个不必焦急的手势，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易斯看她思考的样子也就没有在打扰了，Jose的中文不好的，但是看情况也知道段氏这边的态度不好，连忙安慰道：“别生气了，不值得。”
段悦然站着想了想，就淡声道：“收拾东西，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