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顾巍然抿唇，动作优雅的放下了交叠的腿。
见状，段悦然的一颗心彻底落了地，“感谢顾总能给我这次机会，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参与合作的事情，很多分方面都没有经验。”
“其实，在这方面，你很有天赋。”顾巍然眼里的情绪，让段悦然看不懂。
经验么，她并不知道，只知道这第一次，还算是成功。
“多谢顾总的夸奖，那就不耽误顾总的时间了，我也回去准备准备，明天见。”
顾巍然唇角微动，还想聊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说了很久，似乎，再无理由可以将人留下，无奈只好道：“好。”
出去后，段悦然对着顾巍然灿烂一笑，伸出手摆了摆，“顾总再见。”
黄昏的阳光，从背面洒在段悦然的身上，仿佛全世界的光芒，都所属于眼前人。
那一刻，顾巍然仿佛看见了多年前，那个明媚的，爱笑的段悦然，他愣愣道：“再见。”
竟也忘了提出要送送她，就这么看着段悦然的背影渐行渐远。
望着那妙曼的身影，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的视线，那一刹那，顾巍然突然生出一种，段悦然在走向康庄大道，彻底离开黑暗的情绪来。
他想起段悦然说的明天见，明天见，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永远也不用担心会见不到。
多年前，女孩库红了双眼抱着遗照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似乎是他，将女孩一步一步从黑暗中拉回来。
而转眼多年过去，那个好不容易变得爱笑的女孩，渐渐地，眉眼间都是悲凉，而那，也是他赠与的。
如今，段悦然再次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却不再是他的功劳，顾巍然心中有些苦涩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就这样看着吧，看着段悦然幸福，一路幸福下去，至少，他们还有明天可见。
这一路，顾巍然走的怅然，一路上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如同过电影般回放。
他又回到了那个家中，看着房子里，，一如三年前一样的陈设，连便利贴都没动过，顾巍然的眼中有些颓然。
这三年，他不允许任何人动这里的一分一毫，就像是段悦然还在一般，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欺欺人的以为，段悦然没有离开。
现在，他再也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留着这一切了。
如同自虐般的，顾巍然身后，扯掉了那些便利贴，一片，又一片，每一张在撕扯时，就像是在撕扯自己的心。
心里某个位置，和这些便利贴一起，被撕的鲜血淋漓，不多时，便利贴被撕完，他的心，也就此空了。
这个房子，好像少了许多的东西。
“汪汪，汪汪！”
狗叫声，从身边传来，顾巍然低头，看到雪团子正不解的看着自己。
雪团子是冯言在带走段悦然时，不得已留下的，这三年，他就像是照顾自己的孩子一般，善待雪团子。
顾巍然弯腰，将雪团子抱起来，“你也不想这些丢掉么？”
他看了看手中的便利贴，神情有些怅然，“可她已经有孩子了，她也有了自己的幸福，我们应该祝福的，对不对。”
顾巍然有鼻炎，却为了雪团子，找遍了名医将鼻炎治好，他只是不愿意，段悦然的一切，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可此刻，他和雪团子在一起，就像是被遗弃的组合。
雪团子不知道顾巍然怎么了，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顾巍然的手，好像是在安慰。
顾巍然的眼睛有些发酸，最终，将那些便利贴，尽数扔进了垃圾桶，也像是，将自己的情感，彻底的封闭起来。
今天过后，他和段悦然会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是上下属，却终究不能掺杂感情。
遗憾么？
顾巍然问自己，他是遗憾的，可在看到段悦然那样明媚的笑时，他也深刻的明白，这一切，不是他该破坏的。
或许冯言说的对，爱，不是占有，他错过一次，不想再错。
就让他将所有的感情都埋在心底，至少，心里的那个位置，是有人的。
顾巍然将雪团子放下，给他倒了些狗粮后，走进了书房，背影却是落寞无比。
段悦然回去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去告诉叶部长。
她敲开叶部长的门，叶澜看到她满面红光，接着，听到段悦然兴奋道：“叶部长，我成功了，顾总说明天早上让我们去签合同！”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她却没看到叶部长脸上有高兴地神情，
相反的，叶澜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后，目光闪了闪，接着才露出了让段悦然觉得，无比牵强的笑意，“是吗，那真好。”
段悦然这才知道，自己的表现，或许刺激到叶部长了，她忙的改口道：“叶部长，这次的事情，也有你很大的功劳，如果不是你这几天的教导，我肯定拿不下来。”
叶澜自知，这些不过是一些客套话，她扯着嘴角笑道：“我就说过，你可以的，看来，我没看错人。”
话虽这样说，可笑意却没深达眼底，握着段悦然的手，也渐渐松开。
段悦然后有些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再怎么样，也不该这么开心，她就知道，这次来顾氏谈合作，皮特说顾氏重视设计师时，她一定会得罪叶部长。
这下，是彻底得罪完了。
好在，叶部长处事圆滑，心里虽不甘，却没有表现太多在脸上，只是，这合作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花功夫了。
她抿唇笑道：“既然这些都是你来负责的，那明天的合约，你可要好好看看，这次的事情，就指着你了。”
段悦然睫毛颤了颤，看着手上多了份文件，再看看叶部长脸上的笑，她想，笑里藏刀，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无奈，段悦然也只好接下，她讪笑道：“好的，我一定好好准备。”
离开后，她有些苦恼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她一个设计师，现在怎么比别人要做的都复杂。
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后，认命的坐下来看起了文件。
这一看，便看到了深夜，仔细的阅读过后，又圈出了重点，偶尔不知道的，还要给冯言打电话去问。
好在陆花花在，否则，她又要被冯言吐槽许久，再次抬起头时，已经是冯晨一点，和顾巍然约的又是早上的时间。
段悦然不敢多磨蹭，随便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这一睡，便忘记了定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