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卡交给顾巍然退回去了，段悦然想着自己也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干脆就趁着放假有空拿起画板画了一个简图，在后期修改却怎么都觉得缺少了什么。
顾巍然回来以后休息一会儿就去做饭了，远远的看着段悦然缩在沙发上低头画图的样子，也觉得很是欢喜。
晚饭过后，两人就一起出门去了医院那边，想来也许久没有里看过顾老爷了。
段悦然每次看见这个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老爷子，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痛，但是她有想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从她的脑海中没有关于顾老爷的记忆，顾巍然也不曾跟她说过关于顾老爷子的事情，但是那种伤心又痛心的感觉却很真实。
真实到，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前世，才让她有了这样的感觉。
顾巍然带了两张椅子过来，扶段悦然在顾老爷子在的床边坐下，沉声道：“爷爷好像这样躺着也有四年了，以前总是希望他能醒过来，后来我又觉得他能这样安静地活着也不错。”
段悦然抬眼看着顾巍然的侧脸，又默默地垂下眼眸，视线触及依旧紧闭着双眼的顾老爷子，心里有些伤感，便伸手去握住了顾巍然的手，低声道：“会没事的。我们要相信顾爷爷。”
顾巍然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虽然紧皱着，但是也还是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段悦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也明白总不能两人一起不开心，便把目光转向顾老爷子，用尽量轻快的语气道：“顾爷爷，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哦，今年能够跟你一起过年嘛？”
顾巍然看着段悦然脸上带着笑，眉眼弯弯地如同月牙，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话打断，就那么安静地听着。
她抓着顾老爷子的手，又继续说道：“你看啊，我们白天可以一起聊天，可以陪你出去走走踏青，晚上回去就可以叫上可可还有宁宁，热热闹闹地烧烤，或者开个茶话会……”
段悦然还说了很多，那些美好的场景听得就连是顾巍然都动容了，似乎脑海中就有了画面，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以前他不常在意这些节日，觉得不过是普通的一天，今天听了段悦然的话才觉得节日是有意义的，是不一样的，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要在一年365天中画出特别的日子作为节日，是为了团圆和家人共聚。
他开始怨恨自己曾经只顾着工作，从来都不想陪绑，若是他以前多在乎一点，也许就会知道从前他不在的时候，段悦然和下老爷子是怎么度过节日的，也可以知道段悦然的好在哪。
只可惜，现在才知道，虽然不晚，但是也不早，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很多个特别的日子了。
段悦然说累了，便停下来，恰好顾巍然给她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点，扯着嘴巴尽量笑着道：“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顾巍然摇头，深邃的眸子看向段悦然，认真且坚定道：“不是，我想说谢谢。谢谢你告诉我，原来节日真的是不一样的，原来日子还可以那么多乐趣。”
段悦然微微皱了眉，却还是维持着轻松的语气道：“你这话说的，像是你从来没有好好过过一次节日一样。”
她只是想要开玩笑，却没有想到顾巍然给出的答案却是肯定的，她愣了一下，突然像是脑袋当机了一样。
她只记得三年以内的事情了，所以不知道人生中前面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但是在她有记忆以来，冯言和陆花花就一直都陪着她过节，虽然后来加上小宝也是四个人，但是在一直以来都是热热闹闹的，也不曾有过不好的回忆。
所以她很难相象，顾巍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的过节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但是这一刻出现在她心头的确实是心疼。
“没事的，以后有我。”
她看向顾巍然的眼神坚定，且有光。
顾巍然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不管段悦然是否认真，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认真的，而且是必须认真执行。
他已经错过了太多了，不能再继续错过下去了。
两人之中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顾巍然伸手去握住段悦然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顾老爷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都在意料之中，眼看着夜深了，便准备回家了。
走出医院，冬季的寒风在呼呼地吹着，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路边的树木都被压弯了腰。
顾巍然直接就把段悦然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中，两人并肩走着。
因为本来也是想散散心的，干脆就让司机把车开远了一些等着他们过去。
段悦然看着着大街上正在打烊关灯的店铺，心里有几分感触，便淡淡地笑道：“以前我在法国的时候，晚上一般都不出门，虽然说巴黎的夜晚很漂亮，但是他们的店铺都基本关闭了，除了刚刚去学校那会儿喜欢晚上出去走走，找灵感。”
顾巍然就安静地听她说话，又觉得藏进口袋里的手微凉，又握紧了些。
这样安静的夜晚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了，最后段悦然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地走着，慢慢的似乎被雪白了头发。
坐进车里，顾巍然先给段悦然拿去了头发上沾得雪花，又开始叨叨：“平常让你出门戴帽子，不愿意，回来白了头发又感冒。”
段悦然还是笑，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嘲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高冷总裁人设，每次都这样叨叨，以后还有谁会乖乖听你的话？”
顾巍然早就练习了一副厚脸皮，也耸肩无所谓道：“哪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乖乖听话了，我管别人做什么？”
段悦然被他堵着了话，又撇嘴一边懒得理他了。
她就知道，顾巍然这个人嘴皮子厉害，每一次都有不同的话来堵她的。
想着，她又叹了一口气，但是抬头看见了顾巍然的脸，也又都忘记了。
脸好就是好，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听见她叹气，顾巍然就瞥了一眼，又戳她痛处道：“别每次都是花痴一样看我，我会担心你的。”
过年的节日氛围让人产生懒惰的心态，段悦然已经连着几日都睡到中午起来直接吃午饭，然后开始看闲书度日，晚饭后和顾巍然一同去医院陪伴顾老爷。
日子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切都在卡地亚的二月新品发布会开始以后被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