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议论声丝毫不能影响祁雨深。
他站定了脚步,环视四周。
这里是张国明在国内的住宅大厅,面积很大,外面的花园都灯火通明。一般人选择开宴会都会在外面的酒店,张国明却选择在自己家。
也可见他对于自己请来的客人是十分放心。
“雨深,你来了。”
张国明大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都朝着一个地方去。
除了祁雨深,没有别人会引起这样的轰动。
张国明笑着走近,故意说:“还是雨深面子大,进来以后还要我先举杯走向你。”
这阴阳怪气的一句话让祁雨深皱眉,他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是准备走过去找张叔的,没想到张叔腿脚要利索一些。”
“你这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跟我顶嘴。”
张国明大笑,眼底却闪过了不坏好意思的光芒。
敢在公众场合和自己叫板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祁雨深,他现在还无法对付,加上老爷子也是偏向这个男人的,张国明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先压下去。
他示意祁雨深跟自己走,“你弟弟也在,正在和我另一个好友聊天。”
说着,张国明的余光还观察着祁雨深的反应,“天明年纪也不小了,我在想是不是能让他接触点公司的事情,这次给他开个公司玩玩。”
祁雨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对于祁天明这个弟弟,他不打算评论什么。
“至于祁氏,在雨深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了,我似乎也就不用担心了。”张国明还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祁雨深多了一丝异样的感受,他朝着张国明看过去,中年男子却没看他,而是举着酒杯看着祁天明准备说什么。
祁雨深将心头的感受压下,换上一个笑容:“好久不见,弟弟。”
对于这样的称呼,祁天明心头不满,却只能无奈地说:“哥,你见面就叫我的名字不行吗?”
“你们两兄弟关系好点,别吵吵闹闹的。在场的很多大人物,雨深和天明都注意去谈谈合作。”
张国明装出一幅慈祥长辈的模样对二人叮嘱。
祁雨深点点头,嘴角却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祁天明和张叔的互动,总觉得二人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
从小他和祁天明一起长大,对于张叔也是差不多的距离,但是从他接管祁氏以后,很久没有见过张国明。
现在看来,怎么看张国明和祁天明之间都有种熟稔感。
“张叔最近都带着天明,辛苦了。”
听着张国明和祁天明说话时,祁雨深举着酒杯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张国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不会,天明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
说完以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我……”
只是他停顿几秒,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祁雨深笑笑:“是,我弟脑子还是好用的,以前不过是无心做生意。有张叔提携,一定会进步神速。”
他说完又喝下一口酒。
张国明的脸乌云密布。
一时大意,竟然被祁雨深给套了话!最近他和祁天明一直都在商量着另一个计划,绝对不能被祁雨深知道,他之所以跟祁雨深提起自己最近带着祁天明做生意也是想提供一个合理性。
却没想到……
张国明别有深意地看祁雨深一眼。
这个小子,早就已经到自己不能轻易对付和蒙骗的程度了。
但老奸巨猾如张国明,很快便收起了自己不自然的脸色,对祁雨深说:“你呢,雨深,最近忙什么?”
说完还没等祁雨深开口,张国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异样,看向祁雨深身边,困惑道:“对了,你不是跟沈家那位小姐……今天怎么你一个人来?”
祁雨深礼貌地回答:“她最近身体不舒服,让她安心休假养身子。”
“不舒服?好事将近?”张国明忍不住问。
见祁雨深面色微微一变,张国明又不慌不忙地说:“你别骗叔叔了,张叔知道,沈小姐是怀孕了。你爸都告诉我了。”
“我爸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以为我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加上,我们两个订婚的事情还没对外界公开,怀孕这件事,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
祁雨深从善如流地回答。
张国明和祁天明对视一眼,同时看着祁雨深。
却听祁雨深说:“现在这件事,就我们三人知道,还有老爷子,我希望在我高调宣布这个喜讯之前,不要再扩散。”
说罢,他举着酒杯晃了晃,“想去那边看看,失陪。”
看着祁雨深离开的背影,张国明和祁天明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张国明没想到,自己本来打算用来要挟祁雨深的筹码,竟是被祁雨深利用,反过来摆了自己一道……
好在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说话时,没人敢接近,也没人发现他们表情的异常。
祁天明则是垂下头,用很轻的声音说:“他怎么敢这样……那个女人害死了我们的母亲,他居然还想跟那个女人结婚。”
让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怀孕,祁雨深的内心难道就这么冷血?
祁天明的双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张国明听到祁天明喃喃自语,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都到了这个时候,祁天明还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一对比,他投资和培养祁天明的决定就更像是一个错误,让他在祁雨深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是……
也恰恰如此,祁天明是最好掌控的。
张国明盯着那个背影,若有所思。
阮明月的视线也一直在搜寻着祁雨深,看着他从张国明身边离开以后,她急忙走了过去。
在祁雨深面前站定,阮明月轻声说:“祁雨深。”
“阮小姐。”祁雨深倒是没有甩头就走。
刚才在张国明面前甩了脸色,他内心正得意,加上现在的阮明月已经没什么攻击力,他早就已经不害怕了。
“你害得阮氏的股价下跌至历史最低,我们家亏得差点将明珠报社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