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霁说的客人就是你。”
祁雨深走回家直奔书房，一眼瞧见在一边坐着的人。
金发的女人，精致优雅，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五官深邃。正是Lily。
前不久他们交换情报和资料时刚刚见过，现在又见面了，祁雨深心情很复杂。
他朝着另一边的沈忧走去，“我猜，这个女士又是绕过了我们的种种安保。”
祁雨深一直都非常好奇Lily这种功夫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如果自己的手下都有这种能力，应该做任何事情都不难。
“你们的安保永远困不住我，因为我负责了里面的一环。”Lily看了祁雨深一眼，“祁先生贵人多忘事，但不至于把这一点都忘记了。”
在沈忧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是祁雨深跟Lily说过让她多照顾一点沈忧。
“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杀手，而且和沈忧关系也好，不会引起反感。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希望你能保护沈忧。”
当初，祁雨深是这么说的。
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祁雨深汗颜。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倒是连这一点都给忘记了，Lily原本就是安保系统中的一环，她当然可以来去自由。
祁雨深忽然很是庆幸。
跟着沈忧选择相信Lily，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不仅得到了Lily的信任，还得到了许多的情报。
“你回来了。我一直很担心。”
在旁边闭着眼睛听他们说话的沈忧睁开双眸，满是慵懒的模样。
最近每天都睡不够，再过一段时间也差不多到自己的预产期了，她心里很是没底。
“你看起来很疲惫，不如去休息？”祁雨深看她一眼，走过去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捏捏她的脖颈，“我和Lily聊聊今天的事情还有下一步的打算，你不用知道。”
怕沈忧误会，祁雨深还补充道：“等你休息好了我会把最近的这些事情梳理一遍告诉你，不要担心。”
之前两人说了心里话，沈忧想要知道事情具体情况以及他们究竟走到了哪一步，而祁雨深也的确答应了，所以这些他都不会再隐瞒。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他们逐渐占了上风，眼看着杰克的势力即将覆灭，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我能撑得住，我闭着眼听你们说，”沈忧蹭了蹭祁雨深的手，示意他继续给她按摩，“Lily说她有些关于丹尼尔的事情要说，我们先听听吧。”
在Lily面前她可以毫不避讳地和祁雨深亲昵。
Lily勾唇一笑，回过神来。
看着沈忧和祁雨深如此亲密的模样，她想到了某个男人。
曾几何时，她认为作为一个秘书站在他身边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直到某一天她的父亲找上门来，打破了她本来平静的生活轨迹。
Lily清清嗓子，“丹尼尔有长达数年的精神疾病，但是这种病反而激发了他的智力。应该说他的种种预感和逻辑都比以往更加敏锐，同时感受的痛苦也成倍。”
“这种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谢尔顿离开之前还是之后？”沈忧轻轻地问，语气忍不住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Lily拿出几张纸，递给沈忧。
沈忧的手臂还没伸出去，身后的男人就已经接过，并且放在她面前跟她一起看。
因为这种下意识的熨帖，沈忧心里一暖。
“这些都是他去看医生的记录，最早的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前，是他出车祸以后。”
祁雨深蹙眉，看向Lily，“出车祸？也就是说，他的腿是因为出车祸才会……”
“没错，那次车祸以后他不能再走动，只能坐在轮椅上。而此前他一直被作为企业的接班人培养，谢尔顿对他给予厚望，后来出了车祸，谢尔顿非常失望。”
Lily非常平静地说。
对于父亲之前器重谁，她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对于以后带来的种种麻烦，她逐渐感到烦躁和厌倦。
沈忧看着Lily。
金发的女子坐在沙发上，仍然端庄优雅，如果不是认真去看，谁都不会看到Lily眉眼之间有种属于杀手的凌厉和敏感。
沈忧忍不住捏紧了手，视线重新回到那几张纸上。
“如果谢尔顿不器重他，他应该不会这么死心塌地要跟着他，而且在谢尔顿离开以后还要为了他复仇……这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Lily说：“事情都是因为车祸开始的。谢尔顿不再器重他，丹尼尔的感觉就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所以开始放纵自己、内心却变得更加封闭。”
“然后，他患病，病了以后却奇妙地发现自己对于计谋的能力，而后重新得到了谢尔顿的器重。”
一切都像是一个环。
沈忧听到最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想到了曾经的陆家。
母亲生下她和妹妹，从小她都是不被重视的那一个，家里所有的资源都给了陆晴雨，可是后来却是陆清雪更加成功。
越是被放逐，越是不被看好，越是想要对父母证明她是好的对的。
“想什么，一直出神？”
祁雨深的声音将沈忧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猛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发呆，而Lily早已经离开了。
“她走了？后面说了什么……”沈忧都没听到。
从发现丹尼尔和谢尔顿之间的关系像是一个圈开始，沈忧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完完全全地在挣扎。
原来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没有关系，只是不再那么重要了。
“就是说起丹尼尔的事情。那些，你都可以推测到。我们现在最紧要的目标是找到杰克，这件事就差不多解决了。”
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在调查，已经确定除了丹尼尔和杰克，组织里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人。
而这件事以后他们或许就能暂时安心。
“你说说，刚才在想什么。”
祁雨深的手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孕期开始沈忧就把头发剪短了，一头黑发及肩，模样纯净而天真。
倒是有几分像学生。
“我想到了陆家……”沈忧垂眸，轻轻捏住他的手，动作是说不出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