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飞被押着离开了,他的身影看起来非常的单薄,正如同他们这如同草芥的命运。
太子生气道:“狄大人,这白鹤飞如此歹毒,一定要给我好好的伺候他,不能让他痛痛快快的死了!”
他说完便朝外面走去了,不过又停了一下道:“白鹤飞说黄庭之操纵科举,暗箱操作一事,大家可都听见了?”
众人会意,忙说道:“这白鹤飞胡言乱语,我们怎能听一个杀人犯的话!”
聪明的人都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绝不相信!”
太子这才点点头,向外走去,这里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而这时,他勾了勾手指,让李鱼跟他一起出来。
到了官衙外面无人处,太子停了下来问李鱼:“刚才你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又是所为何事啊?”
李鱼知道太子指的是,他说到黄庭之认罪的原因时,便中止下来,跳过这个话题说其他的了。
李鱼这时道:“事关太子的秘密,草民自然不敢多说。”
太子仔细的看着李鱼,就这样审视了他一番,然后略带笑意的说:“你很聪明,若是你多说一句,恐怕脑袋已经搬家了。”
李鱼说道:“草民明白。”
太子立在这里,他这时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其实,除了白鹤飞所讲述的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隐情,是连白鹤飞也不知道的。
那天晚上,是太子让黄庭之包下的聂小蝶,他装扮成了黄庭之的小厮,跟随着黄庭之一起来到了百花楼。
其后,他就让黄庭之离开了,房中只剩下他和聂小蝶。
也就是说,黄庭之包下聂小蝶,其实是为了他服务的,太子本来想和聂小蝶饮酒谈笑,然后春风一夜。
可是,聂小蝶却不肯跟他喝酒,让他觉得扫兴。
当他要跟聂小蝶行事时,他的手下突然来找他,说皇上要召见他,没奈何之下,他只好也匆匆离去了。
而白鹤飞没中状元一事,也是他无意中告诉聂小蝶的。
太子回忆起这些,抿了抿嘴唇,心想这次自己还是侥幸躲过了一场大劫,险些饮下那毒酒!
故而,他才让狄大人好好的折磨白鹤飞,以报此仇。
太子心想,眼前的李鱼,想必已经猜到了那晚自己也去过百花楼,而他还算识趣,没有当众说出来。
现在太子和二皇子争斗的正激烈,这种私下去青楼的事情,自然要保密起来,若是被父皇得知,必然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太子才暗地里让黄庭之认罪,省得大理寺详尽调查,把他私底下去青楼的事情抖搂出来。
回忆完这些事情后,太子奇怪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李鱼回答:“太子赠给了聂小蝶半块玉佩,和太子身上所佩戴的,刚好是一对儿吧?”
太子低头一看,慌忙将这玉佩摘了下来,他四顾了一下,将其随手丢给了李鱼:“赏你了!”
之后,便钻进轿中离去了。
……
天色黑了下来,李鱼和水落走回客栈中去。
一路上,李鱼思绪万千,虽然这件青楼案的真相是他想出来的,但是白鹤飞会去杀人,依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回想起昨夜,他们还一同饮酒,此时白鹤飞却已陷入了牢狱之灾,而且,还是自己一手将他送进去的。
想到这里,李鱼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他本来十分仰慕白鹤飞的才华,想要和他结交,可是现在,他连这个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都没有了。
伤感人生际遇之余,李鱼就想要释放一下心中的压抑。
他将太子丢给他的半块玉佩拿了出来,然后让水落去把它当了,虽然是半块,到底也是太子随身佩戴的,应该也值不少银子,另外这样的半块玉佩,李鱼也不想留着。
水落拿去当铺,竟然当了300两的银子,够他们用好几年了。
接着,李鱼便带着水落,去向了“春风楼”。
无疑,从这名字中就可以看出来,春风楼也是一家青楼,乃是京城第二号的青楼。
现在百花楼出了命案,暂时歇业一段时间,而春风楼从中收益,一下子生意红火了许多。
水落跟着他就来到了春风楼的门口,眼看李鱼要迈步进入,水落拉住了他。
“公子,这眠花醉柳之地,既耗费钱财,又乱人心性,老夫人交代过,不让公子去的。”
李鱼眼珠转了一下道:“水落,你想什么呢?难道我来这春风楼,是为了找乐子吗?那你就误会你家公子了。”
水落睁大眼睛好奇问:“那公子来这里是?”
李鱼说道:“现在科举刚过,榜上有名之人,都聚在一起饮宴欢歌,我虽未中举,但是在青楼案中表现突出,过几天必然也会被朝廷安排官职,这些人便是我未来的同僚,你说我是不是要跟他们结识一番,将来好有个照应呢?”
水落点头道:“那倒也是。”
李鱼又道:“那么,去这春风楼是不是最好的方式?”
水落同意道:“有理。”
两个人便迈步而进,因为水落一直做李鱼的书童,所以她是女扮男装,进来这春风楼,也没有什么阻碍。
到得楼中,早有姑娘们围了过来,将李鱼簇拥在中间招呼着。
水落便伸手拉开这些女子,不让他们挡路。
李鱼说道:“诶,你这是干什么?不要拦她们。”
水落说道:“公子不是说来这里交朋友的吗?”
李鱼说道:“啧啧啧,水落,你这脑袋能不能灵活一点,入乡随俗嘛,你看看大家都是这么热情,你也笑一笑,大家亲切一点,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嘛。”
他说着便在众位轻罗绸带的女子包围下,一起来到了二楼,水落在后面冷着脸跟着。
这二楼便是众位士子集中的地方,许多人一看见李鱼,也纷纷和他打招呼。
“这不是破了百花楼花魁案的李鱼吗?幸会幸会!”
“来来,李兄快过来饮酒,快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破了此案的!”
这些人也都听说了青楼一案,李鱼现在已经成了名人,大家都招呼着李鱼一起坐下饮酒,好多的士子也都围了过来,和这李鱼结交。
一时之间,李鱼就成了这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