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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豆浆2025-04-14 10:347,201

8.

苏婉柔见此情形,双颊失色,如同落入冰窖。

霍王携金刀入座,指间把玩着一只精巧的鼻烟壶,懒洋洋地问那壮汉:“说吧,尔等意欲何为?”

壮汉昂首挺胸道:“我等是来救苏婉柔的!”

“救苏婉柔?却摸进我寝室,莫非尔等有龙阳之好,觊觎本王美色?”

地牢中气氛诡异至极。

看着两个壮汉憋得青紫的脸,我忍笑偷觑霍王。

霍王虽未看我,手却准确无误地按在我头顶,迫我转开视线。

“莫要胡说......!”壮汉支支吾吾,显是有所隐瞒。

霍王不再多言,递个眼色,侍卫便呈上一张乌木弓。

他轻抚弓身,又勾了勾手指,侍卫便奉上一枚鲜红果实。

霍王咬了一口,品评道:“甘美多汁,入口脆爽。”

命人将他咬过的果子稳稳放在大汉头顶,起身,张弓搭箭,瞄准果实。

霍王唇角勾起邪笑:“先说明,本王箭术欠佳,若有差池,还望见谅。”

他当真是个恶魔。

只见那大汉便扑通跪地,涕泪横流:“小的招了!是柳姑娘指使我等前来!”

柳姑娘,柳瑶,正是陆公子的青梅竹马。

二人招供得七七八八,侍卫便将人拖走。

地牢恢复寂静,苏婉柔默然良久,茫然攥住我的衣袖问:“她为何如此?”

霍王落座于苏婉柔对面,开门见山道:“你该知晓我二人有婚约?”

苏婉柔俏脸飞红。

莫名地,我胸口一闷。

“婚约不作数的,那是长辈之意,我心悦......心悦之人是阿轩。”

霍王嘴角露出厌烦之色,显然比苏婉柔更抗拒这门亲事。

“我非来责难于你,这婚约我也不愿承认。”

“说来也怪,我对你并无意。初闻你与陆明轩之事,我只觉荒谬,不信有人能胜我一筹。将你请来,不过是想让你看清,你中意的男子究竟是何等货色。”

他说罢,忽然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一时恍惚,被他带得转过头去。

9.

“你靠得这般近作甚,又不是听不见!”

被他碰过的肌肤似有余温,感觉怪异,我吞吞吐吐,不敢再看霍王。

耳畔传来他意味深长的轻笑。

“这许多时日,你心仪的男子始终不曾来救你,他的青梅反倒比他积极。”

苏婉柔虚虚攥拳,为心上人辩解:“或许......柳瑶就是受他之托,前来营救我的。”

霍王眉头紧蹙,目光如冰:“审问时你也在旁,怎还能混淆是非?他二人一开始就是冲我而来,只是借救你之名行此卑劣之事。其中缘由,你当真想不明白?”

苏婉柔神色恍惚,摇了摇头。

“他们意在触怒于我,而你作为我府上贵客,届时又将遭遇何等祸患?”

霍王下颌一扬,侍卫立即奉上一只精巧木匣,递还给苏婉柔。

“你的传信木鸽,这许多时日过去,未曾收到陆明轩一封回音。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以为他是真心待你?”

霍王冷笑:“虽然我的行径有失,可他更是个无耻之徒!”

苏婉柔强作镇定:“他只是事务繁忙。”

“忙着陪青梅看戏听曲,游园赏花,为她举办烟火盛宴?”

苏婉柔面色苍白,咬得下唇发白。

霍王姿态悠闲:“真挚情谊应当是朝思暮想,辗转反侧,是甘愿为你放弃一切,不断退让妥协。可他给了你什么?”

我真不敢相信这番话竟是从霍王口中说出。

或许我的目光过于热切,霍王耳廓泛起红晕。

他终是按捺不住,转头斥责我:“你这般注目,是何用意?”

呃......

他这般模样,倒有几分讨喜。

霍王失了从容,匆忙起身。

他行至门口,忽然转身对苏婉柔道:“要不要打个赌?你可以继续留在此处,也可以回去,看他能否在七日之内想起你?”

“我料定他不能。”

苏婉柔沉吟片刻,下定决心:“我......我暂且先留在此处。”

霍王神色古怪地看向我这边:“你又作何打算?”

我毫不犹豫,立刻挽住苏婉柔手臂,态度坚决:“我愿留下陪伴苏姑娘”

“哼。”

霍王耳廓愈发通红。

10.

我心中暗忖这霍王又要闹何幺蛾子,不知不觉间步履随他而动。

行至楼梯口,霍王猛然回首,目光凌厉:“你缘何随我而来?”

“啊,我随霍王前来是因为......”我被他盯得心神不宁。

“霍王似有意助苏婉柔看清那负心汉的真面目,莫非霍王对她当真无意?”

“莫......莫要误会,我作为苏姑娘的贴身丫鬟,自当为她分忧解难......”

霍王打断我的话:“方才凑得那般近都未听清楚,我便再重申一遍——我对她毫无兴趣,由内而外皆是如此。我所中意的,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

话音未落,他目光游移片刻,再度凝视我时,神色少有的郑重。

“你可明白了?”

我心跳骤然加速。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清雅诱人,令人心神荡漾。

见我久不作声,霍王急切地捋了把发髻:“我将她掳来,实属一时冲动,只为戏弄陆明轩。再者,苏家老爷临终前,确有嘱托于我。”

他定定凝视我,似在等待回应。

我轻“嗯”一声,随即落荒而逃。

身后,霍王的轻笑随风飘来。

我向来安寝无忧,今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脑海中不时浮现霍王昨日之言,踌躇再三,终下定决心,欲勇敢一回。

次日,我唤来婢女,让她去给霍王传话。

他应声而至,我闭目凝神,将反复斟酌千百遍的话一股脑倾吐而出:“谭记臭豆腐!”

“嗯?”霍王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低沉悦耳。

“谭记臭豆腐味道极差,霍王万万不可买回!”

话音刚落,我便迅速挥退传话的婢女。

想必霍王此刻定是一头雾水。

可我已顾不得许多了!

霍王乘车归来的时辰较往常提前许多。

见他两手空空,我不禁有些失望。

须臾间,四名侍卫鱼贯而入,手中各自提着数十个食盒,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

“叶姑娘,这是你要的臭豆腐,霍王几乎将谭记臭豆腐买空了。”

霍王松开领口,笑容得意:“尽情品尝吧,我倒要看你能吃多少。”

11.

我不再与他装腔作势,欣喜接过。

霍王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目光落在我身上,看我享用美食,忽然开口:“实在不知这等食物有何可口之处。”

我嬉笑着夹起一块往他嘴边送去:“霍王尝一尝便知其中滋味了。”

霍王面露嫌恶之色,微微后仰避开。

我忽而一脸正色问他:“真挚情谊应当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是甘愿为你放弃一切,不断退让妥协。”

霍王神色骤然肃穆,目光灼灼,喉结微动。

我捧起手中的臭豆腐:“这便是为我退让吧?亦可谓之妥协?”

声音虽轻,却笃定霍王定能听闻。

长久的沉默蔓延开来。

我慌忙退却,急急与霍王拉开距离,语无伦次道:“我有良策可让苏婉柔对陆公子彻底死心,霍王定会问我何等良策对吧,可我此刻尚不愿告知。”

身侧突然一空,霍王起身将烛火熄灭。

黑暗中,我对他的呼吸愈发敏感。

“......呵,我岂会退让,更不会妥协!”

霍王言语虽强硬,声音却与平日迥异,尤其是微微颤抖的尾音。

起初我还信以为真,直至听见他傲娇的一声“哼”。

哦,明白了。

他是在说。

我确实在对你退让。

我也确实在妥协。

我笑了。

当真是个别扭的性子呐。

漫长的午睡被一阵哭声惊醒。

苏婉柔抱着书信泣不成声,我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瞥了眼被摔在地上的纸张。

她方才与陆公子结束了通信。

哭过,发泄过,苏婉柔恢复从容优雅,眼中却透着一丝灰暗。

“方才阿轩传信而来,质问我为何控告柳姑娘。他甚是恼怒,命我速速撤回诉状,言说柳姑娘伤心欲绝,身子骨又弱,让我体谅一二。”

显然也刚刚结束午睡的霍王踱步而来:“是我提起诉讼,她雇凶入府伤人,证据确凿,难辞其咎。”

私下里,我们目光短暂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控告柳姑娘一事,是我出的主意。

以我观书时对陆公子的了解,以及大量阅读虐恋故事的经验来看,陆公子的可恶行径在我意料之中。

我不忍,揽住苏婉柔,让她依偎在我怀中。

12.

“苏姑娘,你可曾问清楚,霍王是如何得知的?想必柳姑娘从中颠倒黑白,将你描绘成常生嫉妒之人......”

“不必再提了。灵音,我已决意放弃阿轩。”

苏婉柔神情怅然:“多日未通音信,好不容易收到书信,他却无一句关怀之言,开口便是责难。”

“这些时日我思虑良多,与其在这段情缘中不断消磨自己,不如痛快放手,彻底解脱。”

我鼓励道:“姑娘定能做到。”

苏婉柔冲我一笑,这时门外传来侍卫通报。

“霍王,陆公子来访!”

陆明轩的到来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陆明轩被引进来,目光如刀在苏婉柔与霍王之间来回扫视。

他忽地勃然大怒:“婉柔,我对你信任有加,你竟如此对我?我在京外为朝廷办差,你却与曾有婚约之人私相授受。”

霍王激动程度不输苏婉柔,朝陆明轩怒喝道:“休得胡言乱语,谁与谁私相授受,你可看清楚了!”

说罢,他悄悄瞥了我一眼。

我佯装未觉。

通过举止可见,苏婉柔确是下定了决心,她走上前去,狠狠掌掴了陆明轩。

“为朝廷办差?陆明轩,你这般满口谎言,可还有半点廉耻?亏我还......”

苏婉柔失声笑道,“罢了,我对你已无半分期待,你我缘尽于此!”

“灵音,我们走。”

走?

就这般走了?

我清晰感觉到,身侧霍王身形一僵。

我心中更慌乱。

见我迟疑不前,苏婉柔疑惑回首,用眼神询问。

我只得紧随其后,一步步走出府邸。

“叶姑娘,就这般离去了?昨日你说不喜食螃蟹,霍王特意命人采买了两筐。”

“叶姑娘,晚膳中有龙虾,也是因你说看到龙虾便觉烦闷,霍王才吩咐我等准备的。”

"叶姑娘,前两日订制的新裳,绣娘今日还要来量尺寸的。"

由此可见,府中下人对我离去皆很不舍。

常年生活在霍王的阴霾之下,我到来之后,府中气氛明显不同往常。

霍王口中不饶人,表面冷淡,其实能够看出他乐在其中。

下人们自然盼望这般氛围能一直持续下去。

身后,霍王依旧僵在原地,他试图迈步追来,不知何故又作罢。

13.

我回首望他,霍王伫立原地,神情隐在庭院雾气后,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当真要就此别过?

心口莫名一痛,一时冲动,我又扑到霍王脚下号啕大哭:“我是你异父异母的妹妹啊!哥哥,你当真要抛弃我吗?”

那时我脑中所想的是【螃蟹......龙虾......新裳......]

"哥哥?"霍王脸色阴沉。

我泪眼婆娆地仰头看他,言语混乱表达对他真挚感激之情:"你比我亲生王兄还要亲啊!"霍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显然正在极力克制心头怒火。

他别过头去,故作生疏地说:"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见到你了。你这人真是麻烦又难缠,你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是不会再与你有瓜葛的!"

说罢,他慌乱地转身离去。

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欢欢喜喜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回苏婉柔身边。

苏婉柔欲言又止地看向我:“霍王这般对你,你怎反倒一副喜色?”

我自是不能说,霍王这般别扭,他的话要反着理解,只得挠挠脸,含糊其词。

他方才所言分明是:【会再与我联络的。】

让我也要记得一定与他保持联络。

生活回归以往,却又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我时常收到霍王的书信。

他的字迹依旧傲慢:“大闸蟹可曾收到?你不是说极度厌恶,我特意买来送你,气死你了吧!”“收到了收到了,我真是气坏了,当真要被你气死了。”

“哼!”

“最近你很忙碌吗?”我有些迟疑地开口,“其实我也并非很想见你。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莫要当真。”

这次,霍王的回答与往常不同,他先是沉默,随后才道:“确实有些忙碌,不过不日便能了结。”

他这次的态度让我拿捏不准,是否还该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何事需要了结?

我回到梳妆室,苏婉柔立在铜镜前,取了件衣裳比划,不甚满意,又去重新挑选。

“这些衣裳都不甚理想,不及上次霍王命人为你量身定制的精致。”

苏婉柔学会了打趣,笑眼看我。

我面上一红,正欲开口,苏婉柔忽然面色一变,拿起书信让我看:“霍王近来似乎遇到了麻烦。”

14.

霍王囚禁苏家小姐一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霍王的生意受到极大影响,若事态进一步扩大,无疑会威胁他在朝中的地位。

毕竟,外有陆明轩虎视眈眈,内有继母和庶弟虎视眈眈。

一步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我手捏信笺,心神不宁,反复阅读京中传来的传言:

【真当是话本里的霸道霍王,可以无视王法吗?】

【建议彻查,蔑视律法,囚禁女子的行径十分可耻,不能因为他权势滔天就轻饶了他!】

苏婉柔坐立不安:“我也是前不久才知晓,霍王之所以将我带走,实则是有内情的。我身边被柳姑娘安插了几个眼线,趁着陆公子出使他国,欲要对我不利。霍王得知情况后,为保我周全才会如此行事,只是方法欠妥。”

她取回信笺,有条不紊地写道:“我在京中颇有声望,可以帮忙澄清。”

我注视着她执笔,稳下心神:“霍王起诉柳姑娘的卷宗也可作为证据。”

苏婉柔的澄清声明传出,舆论汹涌,虽然略有成效,却是杯水车薪。

显然,其中有人推波助澜。

【苏小姐莫非是被囚禁久了,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候?建议请大夫诊治,另外,定要严惩作恶之人!】

【前几日苏婉柔出席宴会,身形消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定是遭受折磨所致。】

有人贴出前后对比图。

苏婉柔无奈:“我消瘦是因失恋所致,并非其他缘由。”

我按住她想要继续辩解的手:“若再多言,倒像是坐实了你患上斯德哥尔摩症候。”

我思忖片刻才道:“我觉得此事,与陆公子脱不了干系。”

苏婉柔脱力般跌坐回椅上,苦恼地揉着太阳穴:“这段时日,陆明轩一直在求我重归于好,并让我相信他会洗心革面。”

我冷笑:“这就是他所谓的改过自新?他如此行事,首要目的是打压在朝中与他有竞争的霍王。”

我看过话本,陆明轩与霍王庶弟勾结,欲夺霍王权势。

而苏婉柔便是他的依仗。

可如今两人分道扬镳,两家没有联姻,陆明轩为一己私利,不惜利用苏婉柔。

苏婉柔叹息:“可笑,我竟还有一瞬间动摇过。”

我翻出与霍王的书信看了又看,眼眶发热。

15.

明明霍王的处境风雨飘摇,可这段时间他却待我如常,每日雷打不动送来礼物。

我定了定神,决定做些什么。

很快,我精心撰写了一封长达数千字的信,托人送往京城,交予各大茶楼酒肆传阅。

信中内容是我在霍王府邸期间的生活。

信件送出后,我心中忐忑不安。

很快,家中仆从通报,是霍王派人送来的信笺。

“信这么快看完了?”

霍王的字迹透露出几分喜意:“原来你还记录了生活,口中说着不喜,身体倒是很诚实。”

我哑然失笑:“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霍王沉默片刻,才道:“我颇想与你相见。”

天呐!

他竟如此直白!

我强作镇定问:“你当真?”

霍王这次回得很快:“自然是真,你在何处,我去寻你。”

我思念难耐,一时冲动便将家中住址告知于他。

“灵音,你的信件传遍京城,坊间议论纷纷,都说羡慕不已。还有你提到的,在霍王府邸养胖了十斤的前后对比,让许多不实之言不攻自破。”

苏婉柔笑时注意到我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我想告假,去见……去见霍王。”

“准了。”

我匆忙披上外衣出门,往家赶去。路上,我留意坊间议论。

确实如苏婉柔所言,我的信件平息了众怒,百姓们纷纷称羡,想被霍王“囚禁”。

【看完信件我口水直流,天呐,不敢想象她那段时日过的是何等锦衣玉食。顶级美食随意享用,绫罗绸缎每日更换。】

【不止如此。楼上可曾听闻?霍王竟还请来名伶,专门为苏家小姐的丫鬟唱曲。】

【对一个丫鬟都如此优待,更何况苏家小姐的待遇。】

【散布谣言之人居心叵测,可恶至极,我等又被人当做棋子利用。一次次的,不长记性。】

很快,他们就会查出幕后黑手,包括陆明轩与柳姑娘的暧昧往事。

他们日后定会自食其果。

我抿唇笑笑,快步进了家门。

刚踏入门槛,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扼住我后颈,那人力道极大,牵扯我的皮肉,疼痛难忍。

“何人?”

16.

一股寒意自脊背攀升。

我心知绝非霍王,那陌生而凛冽的气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霍王虽言语刻薄,举止却始终得体,绝不会如此无礼。

身后之人冰凉的指尖在我颈后游走,其手法危险且暗含威胁。

“你猜?”

是个男子的声音。

我心下一凛,轻声问道:“霍栩?”

男子轻笑,指腹力道微松,语气与霍王如出一辙的漫不经心,目中无人道:“倒是个伶俐的。”宛若在夸赞小兽。

我咬紧牙关,强忍心中惊恐。

霍栩,霍王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真正的恶魔。

“你很像小白。”

我弱弱地举手,作小学生状:“小白是谁?”

霍栩仿佛看穿我故意拖延的心思,得意地笑道:“幼时,大约十一二岁时,我那王兄养了只小白狗,极听话,二者亲密无间。”

我顺着霍栩的话,想象那画面。

霍王的大宅冷清,侍卫与仆从噤若寒蝉,霍王更多时候独处,实难想象他养狗时的模样。

“我也喜欢小白,我哥外出时,我轻易将它夺来,它不听话,我便......剥了它的皮,制成一张地毯。”

我心中暗骂:【这个疯子!】

“剥皮时,小白叫得凄惨,我特意画成图卷,给我王兄看。此后,他再不养宠物,也不结交友人,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你可知为何?”

我眼眶泛红,怒骂:“禽兽不如!”

难怪霍王性情如此别扭,掩藏情感,从不主动表达,独来独往形单影只......好生心疼。

霍栩正欲发作,忽闻铃声,打断了他。

他从我外衣袋中摸出铃铛,看了眼系绳,面露喜色:“是我那王兄的!”

他将铃铛递给我:“照我说的做,把他赶走,若不从,我便让你去陪小白。”

17.

铃声响起,霍王似是一路奔来,喘息急促:“我到你宅邸了......”

我尽力镇定地打断他:“莫要来了!”

“嗯?”

我不理会他,继续道:“我一人,甚好。你莫要来!”

匆忙挂断铃铛,霍栩恶心的声音再度从耳后传来:“你的断句有些奇怪?”

我未作解释,若解释反会引起他警觉。

霍栩不再追问,低声道:“待他得知你已落入我手,他的神情定然精彩绝伦。”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游戏,霍栩声音变得兴奋:“来时我看过你的画像,到了我处,你可能会过上截然不同的幽禁生活,我已迫不及待。”

霍栩紧握我手腕,另一只手顺着脖颈往上,猛地扣住我后脑,将我狠狠按向门板。

“你可有些许期待?”

“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朝拐角摸去,如愿摸到铁制棍棒,立刻朝后挥杆!

一击即中!

霎时间,大门轰然洞开!

霍王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看清眼前情形,尤其是看到霍栩的存在,目眦欲裂,单手拎起他的衣领,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霍栩被我重击,已是摇摇欲坠,霍王连番重击,他牙齿被打掉两颗,狼狈不堪。

“王爷!”

“是小王爷?”

“速去报官,就说此处有歹人行凶!”

侍卫们涌入大门,将霍王与霍栩分开。

霍王仍不解气,又狠踹霍栩一脚。

他定了定神,用通红手背狠蹭下颌,挥开眼前人群,大步朝我走来。

我早被吓得跌坐在地,他一把将我拉起,紧紧搂在怀中。

我单薄的肩膀埋入他的脸颊,他的手臂有力,指尖发颤,而我的颈窝被未知的液体沾湿。

后知后觉的恐惧让我泪如雨下,见到霍王,莫名地感到一丝委屈。

“吓死我了,还好你听懂了!”

庆幸我们之间有那别别扭扭的暗语,要不然,我真要体验一把货真价实的囚禁了。

“莫哭。”男人笨拙地安慰道。

我反倒哭得更加伤心。

男人将我抱起,轻轻搂在怀中,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

我抽噎着低语:“晚上......要吃腐乳......”

霍王轻笑一声,神情无可奈何:“好,待会儿喂你吃,你还想要何物?尽管开口。”

我怯生生攥住他衣襟,掌心汗湿几欲透过衣衫:“还要......还要做你的王妃。”

我不敢抬眼看霍王,只觉两颊烧得通红。

耳畔传来霍王愉悦的笑声。

“好,悉听尊便。”

霎时,他俯身将唇贴于我额间。

“王妃?”

我心满意足,依偎在他怀中。

“王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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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当上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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