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心都是虚的,又不能当饭吃!以后找了婆家多挣点彩礼才是实在的!”爸爸大笑。
也是,他和妈妈从来没有把我真正当成他们的孩子。
只把我当成是帮忙干活的免费劳力,把我当成是以后能嫁人赚钱的工具。
不管我再怎么听话懂事,他们为了弟弟可以毫不犹豫放弃我的生命。
我给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倒上酒,却迟迟未动。
妈妈盯着我,“喝呀,咱们都得喝,才不让那瘟鸡有机会。”
是呀是呀。
你们都得喝,我才有机会报仇。
我犹犹豫豫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立刻装作一副被呛到的样子,大声咳嗽起来。
就算她不说,我也会喝的。
毕竟只有我也喝了,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妈妈心满意足地点头,嘴上却说,“酒都不会喝,有什么出息!”
说着她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蛇酒,我终于没压住嘴角的弧度。
根本没有什么报仇索命的鸡大仙。
真正来找你们索命的。
一直都是我。
半年前的一桩命案,轰动了十里八村,甚至还上了新闻。
一家人喝了加热的雄黄酒中毒致死。
此外,死的还有一个经常给人算命的老头。
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女儿和一个智障痴呆的幼子。
我因为喝得很少,被抢救回来,捡了一条命。
人们把这件事情定性为无知才酿成了这场悲剧。
竟然不知道雄黄加热会变成有毒的砒霜。
可我觉得,与其说是无知和愚昧害了他们。
不如说他们死于蠢和坏。
新闻媒体拿这件事情做教育事例,让大家引以为戒。
有好心人见我和弟弟可怜,自发组织捐款给我们。
我把弟弟送去省医院,把别人募捐的钱全拿去给弟弟治病。
虽然我曾经因他而死,可是弟弟毕竟是无辜的。
他也本该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有个健康的身体和快乐的童年。
可是医生告诉我已经太迟了。
自从弟弟上次高烧,就已经加重了病情。
如果早早就医治疗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就算是支付高额的治疗费用也已经无济于事。
终究还是爸妈耽误了他。
又过了大半年。
我带着一捧小雏菊,来到后山上的一个小土包前。
我把袋子里装的玩具和糖果一股脑倒在坟前。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希望你平安顺遂。
希望你能像其他小孩一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