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薇薇去快餐店找蔡畅,很幸运,他在,没有让她白跑一趟。
她去的时间正是中午开餐的时候,蔡畅非常地忙,一会被经理吆喝给客人端菜,一会儿又被领班叫去收拾桌子,连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明摆着欺负老实人。
她更加的怀疑徐律的话,如果他真是个内心阴暗,手段毒辣的病娇,这经理和领班应该早就走人了。
她叫了一份饭,一边吃,一边等他。
蔡畅悄悄端了碗热汤给她,小声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热汤暖胃。”
“你太客气了,那里有免费的汤,我可以自己盛。”
“那汤都凉了,这是我们员工餐的汤,用排骨炖的。”
“你不怕被内部人举报,假公济私?”
“不怕,只要能让你舒服一点,值得。”
卢薇薇的心一下就软了,甜言蜜语总能轻易的让你卸下防备,让她更迫切地想了解蔡畅,在他和徐律之间找到正确的答案。
她赶紧说:“我是还钱的。上次你借我的车费。”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正要把钱拿出来,蔡畅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说:“这会儿不方便说话,你吃完饭稍等我一下。”
她吃完饭本想在店里坐着等他,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经理同意他提前下班,刚到2点,店里还有一些客人,他就换了平日的衣服出来,说:“我们找个地方聊吧。”
知道他还没有吃午饭,卢薇薇说:“我请你吃炸鸡吧!”
炸鸡店消费便宜,而且无论点不点餐,都可以在里面休息,是普通打工族最理想的聊天场所。
两人在炸鸡店找了个角落坐下,她从口袋里掏出100块纸币递到他的面前:“其实微信也可以转账的,但我觉得亲自来道谢,会显得真诚一些。”
他也没客气,把钱接了过去。
蔡畅担忧地问:“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一团,脸上痛经引起的疲惫再加上眉头拧成的痛苦,一定能让对方深信不疑。
“我跟他吵架了,他已经三天没回出租屋了,我很害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脚长在别人身上,他真要走,你也没有办法,不如自己坚强起来,把他当成身上的恶性肿瘤,现在肿瘤没有了,你应该开心才是,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她哽咽起来:“我除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卢薇薇又得大开脑洞,编一些凄惨的故事:“我原本是和他一起考上大学的,我家里条件好一点,他家里条件差一些,父母身体都不好,没钱供他上大学,我当时心一横,骗父母我上大学去了,其实我把学费都拿给他了,担心他在学校会吃苦,我就去打工,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
为了更形象生动,她开始抽泣:“后来这事儿被我爸妈发现了,他们坚持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劝我赶紧放弃,否则就要和我断绝关系,我那时是真的着了迷,就认定他是我这辈子的爱人,所以……”
她抽泣变成小声的哭泣。
她埋头抽泣的时候,手放在桌子上,蔡畅突然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吓得她赶紧把手抽回来。
担心自己的动作是太过激烈,会让对方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隔阂感,她说:“对不起,我不太习惯……”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刚才的动作太唐突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安慰一下你。”
他说:“你不用太担心,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哪怕孩子犯了错,只要回去说一声对不起,他们还是会向你张开双臂的。”
她编故事才不会这么简短,她继续编:“不是这样的,去年,他跟几个朋友创业,说赚了钱就跟我结婚,我当时身上没有钱,就回家去问我妈借。”
“其实那个时间我妈和爸就原谅我了,他们只希望我好,我说要跟阿亚做一点小生意,他们就把养老的钱拿出来给我,我答应他们,赚了钱一定还给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阿亚根本没有拿去创业,他拿去追女孩子了……”
说到这里,她大声地哭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哭出来,她担心自己的情绪表达不到位,她想到昨天罗奕承为了帮一个女同事搬家,没有回来照顾她,她当时心情低落到极点,差一点就痛哭起来。
她把情绪酝酿得非常的到位,连自己都感叹,她的演技更上一层楼。
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的男孩子就会劝说别哭了,担心引得路人误会,但蔡畅就不劝她,反而让她尽情地哭,说把委屈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
他递纸巾给她。
卢薇薇说:“你跟阿亚完全不一样,我在阿亚面前也哭过,他总说我太脆弱,不够强大,还说……”
她欲言又止。
蔡畅露出温柔的笑容:“心内强大固然是很好,但那样的心境,恐怕也是经历了很多坎坷的经历才能养成的,所以,不变得强大还好一些,想哭就哭,想爱就爱,能有个肩头靠一靠,哪怕只是暂时的。”
她收起眼泪:“你劝人的方法总是那么特别,你能这么淡然,想必也是经历了许多的坎坷。”
她又说:“跟你说一会儿话,心里就不那么苦了,以后我难过的时候,能不能来找你说话?”
“当然可以。你有我的微信,不开心的时候,随时骚扰。”
他突然问:“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他在哪家公司上班?”
她警觉起来,他不会是想对阿亚下手吧?
为了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信任,她编了一个名字:“他叫林坤亚,我都叫他阿亚,他就在前面的亚太商谷上班,他的公司我还没有去他,他一直不带我去。”
她露出好奇的神色:“你不会是要去找他吧?”
“怎么会!”他笑着:“只有你这种傻瓜才对他感兴趣,我是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的,我虽然不如他,只是个餐厅服务生,但我坐得直,行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