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安在徐瑾年的陪同下来到谭家。
谭夫人春风满面,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知晓了盛安的来意,谭夫人立即招来小丫鬟:“带徐夫人去大小姐的屋子,叮嘱大小姐不要出门吹风。”
那天从勇义侯府回来,谭晴柔就起了高热,这两天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饭都由小丫鬟送进去。
盛安谢过谭夫人,对徐瑾年说了一声,就随小丫鬟来到后院谭晴柔的屋子。
“安安姐,你怎么来了!”
谭晴柔正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鸣翠的通报就要下榻起身迎接,被走进来的盛安出声拦住:
“身子不舒服就躺着,咱俩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谭晴柔还是坐起来,让鸣翠搬来一把椅子。
盛安被红柳搀扶着坐下来,抬眼仔细打量谭晴柔的脸色,只看到几分病容,并不见颓丧之色,她才微微放心。
谭晴柔猜到盛安的来意,柔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安安姐,我没事。”
说罢,亲自给盛安倒了杯茶,示意鸣翠退下。
盛安见状,也让红柳出去了。
待屋子里没有旁人,谭晴柔主动开口道:
“安安姐,能嫁到勇义侯府,嫁给前途无量的宋二公子是我高攀了,这门亲事我也是愿意的。”
说罢,就将那天盛安走后,自己误喝被下了虎狼之药的茶水一事简单说了,隐去是盛安没来得及喝的那杯。
那天谭振林来得及时,谭晴柔和宋之航并未进行到最后一步,其他不该做的却是已经坐了。
谭晴柔完全是受无妄之灾,勇义侯府自知理亏,与谭家商谈后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算计你和宋二的那帮人真是该死!”
盛安气得不行,早就听说勇义侯府不安生,没想到那帮人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算计一个再无辜不过的女子。
“安安姐别气,小心肚里的孩子。”
谭晴柔安抚盛安的情绪,生怕她气出个好歹。
盛安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为她感到委屈。
明明小姑娘有机会找一个合心意的男子共度一生,却因为这场算计不得不与宋二绑在一起。
虽然宋二出身不凡,能力不俗,前途大好,但是他并非晴柔心里的夫婿人选。
“安安姐,你不必为我难过,刚才跟你说的是我的心里话,嫁给宋二公子我愿意。”
谭晴柔神色认真,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说出来的话无比清醒:
“我爹一个四品官,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不算什么,勇义侯府和宋二公子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对宋之航没有男女之情,不在乎他的后院有没有通房妾室,日后嫁入侯府成为宋之航的正妻,她要的是侯府后院的权利。
日后她生的孩子,会是侯府的嫡出子孙,不必竭力拼搏便能有一个好前程。
女子一生所求,不就是这些么?
如今一切唾手可得,她不会傻乎乎的不要。
盛安张了张嘴,不禁想起在青州时谭晴柔说的话,突然觉得这门亲事的确极好。
谭晴柔晃了晃她的手,一改方才的严肃,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和宋二今年便会完婚,若是来年生下孩子,兴许还能与安安姐亲上加亲结为儿女亲家呢。”
一想到自己会有个貌美儿媳或是女婿,谭晴柔越发觉得亲上加亲是个不错的主意,看向盛安腹部的眼睛闪闪发光。
盛安满头黑线,赶紧打断她的幻想:“这件事不是咱们大人说了算,还是要尊重孩子们的想法!”
没有夫妻缘分硬是凑成一对,那不是坑两个孩子么?
况且孩子们的性别未知,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谭晴柔无法反驳,只能遗憾的结束这个话题。
从谭家回来后,盛安的心情就放松下来,安心窝在家里养胎。
算了算日子,还有两个来月孩子就要出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盛安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扭头问一旁看书的徐瑾年:“宝宝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徐瑾年愣住。
一看他的表情,盛安就知道他压根没想,顿时嫌弃道:“现在还没想好名字,你是怎么当宝宝它爹的!”
她倒是想自己给孩子取名,奈何文化水平有限,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是为夫的错。”
徐瑾年识趣认错,放下书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附耳贴在她的肚子上:“宝宝放心,爹一定会给你取个让你满意的名字。”
盛安扑哧一笑:“说的它好像能听懂一样。”
徐瑾年正色道:“宝宝是我们的孩子,定如你我一样聪明。”
盛安无语:“这是夸孩子还是夸自己?”
徐瑾年握住她的手,一交叠着贴在隆起的肚子上:“都夸。”
盛安:“……”
论脸皮,她觉得自己略逊一筹。
说完宝宝取名的事,盛安又说起接生婆,想多花点银子找个经验丰富的提前接到家里住着。
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生孩子,还是在这个没有剖腹产的落后时代,她害怕到时候遭遇难产,身边连个有经验的人都没有。
“安安放心,接生婆为夫已经找好了,下个月就会让她来家里住着,住到你平安生下孩子。”
徐瑾年知道妻子心里的害怕,起身将她搂进怀里:“这个接生婆很有经验,平安接生出来的孩子不下万个。”
盛安惊讶道:“你何时找的?”
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徐瑾年笑道:“在你诊出身孕后,我就托人找了。”
盛安再次惊讶,这么早?
徐瑾年摸了摸她的头:“事关你和孩子,不早做准备怎么行。”
盛安听罢,心里很难不感动:“嗯,我放心了。”
这个男人还是很靠谱的,耗费几个月才精挑细选出的接生婆,接生水平肯定不差。
夫妻俩说了会儿话,牛婶就过来了,想要离开回姜宅。
盛安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紧紧抓住牛婶的手:“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呐!”
牛婶看着她夸张的表演,嘴角微微一抽,冷冰冰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几分无奈:“之前说好半个月的。”
盛安佯装没听见,摇晃她的手作可怜状:“牛婶,你最最好了,能不能多留三个月,等我做完月子再走,到时候我保证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