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梅林将海伦给催眠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她并不想让海伦看到。
“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吧,我要带这个孩子离开,希望你们不要阻止我。”梅林的手中抱着海伦,开口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过了五百岁,散发出来的气场依然强大,令艾伦感到一阵心悸。
“喂!老伙计你是认真的?亚瑟那家伙就这么重要,这都过去五百年了,你却还要坚守誓言,你不觉得太凄惨了。”
黑久的眼神中泛着红光,一字一顿的说道,显得十分生气。
没错,黑久确实在生气,他的语气中不仅蕴含着恼怒,还有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亚瑟那家伙,是我最讨厌的类型,阳光、帅气、对生命充满了希望的价值观,可这些全都毫无意义,都是上帝无耻的谎言。”
“你知道吗,帝国已经腐朽了,这个腐败的王朝终将会崩塌,就像是历史的洪流一样,谁都无法阻挡这场巨变,无论是多么辉煌的朝代,终将会走向灭亡。”
“就凭你这个老太婆,你能干什么,保护这个帝国末代女王,直到过了五百年的期限?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黑久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语气略显得踉跄,正在不停的喘息着,但眼中依旧闪过丝丝的怒火。
与梅林的这番谈话,激起了黑久心中的苦痛。
曾经,他坐拥着无上的权力,可是却遭到了上帝无耻的背叛,最终沦落到这副样子,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憎恨。
从那个时候开始,黑久就舍弃了人的尊严。
他成为了一名赌徒,他向上帝抛出命运的骰子,可他每次都输得一败涂地,直至今日,他都没有翻盘。
艾伦很少看到黑久这副样子,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就不像是他平常的状态,更像是一名走投无路的狂徒,徒劳的哀叹上帝的不公。
“黑久!你还是住嘴吧。”梅林冷冷的说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黑久的名字,“我劝你还是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在这个时候,梅林的气势陡然变冷,和黑久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这两名昔日的好友,在谈话中却互不退让,随时有可能大打出手。
只见梅林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女孩,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他是亚瑟王的血脉,我会将毕生所学全都交给她,她将是我第二个收下的弟子。”
在传闻之中,梅林是亚瑟王的师傅,两人是师徒关系。
而现在,如果梅林收下海伦作为徒弟,那么海伦就会是梅林的第二个弟子。
“那要是我说不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黑久却突然发声,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他以一只乌鸦的姿态,挡在了梅林的面前,身上透露着狡诈的精神。
“哈,真是可笑。”梅林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黑久的威胁,“你难不成认为,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够拦得住我吗?”
“圣者·天罚!”
仿佛是为了宣泄一般,梅林的口中在高歌吟唱,声音悦耳动听,难以想象,这名行将就木的老者,竟然保留着年轻的嗓音。
在一阵叮咚的响声中,艾伦的表情逐渐凝固了起来。
因为他赫然看到了,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一股暴躁不安的热量不断升腾,那是一颗小型的太阳,被梅林压缩在一个极小的范围里。
那颗小型的太阳,表面翻涌着滚滚热浪,使得艾伦不由得咽了一次口水。
“圣者·天罚”,这个号称人族的最强魔法,传闻由梅林创造出来,艾伦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个魔法了。
在妖精之森的时候,艾伦就曾亲眼见过,罗伯特联合了众骑士的力量,才勉强使出了这个魔法,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那股焚焰,艾伦现在还历久弥新,直接就烧穿了大半片森林,重创了妖精女王。
而此刻,那股灭世的焚焰,正被梅林牢牢的掌控在手上,既没有失控,也没有爆发,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却被父母严格的监管着。
“有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给我让开,这个女孩我非带走不可!”
梅林的话十分坚定,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深深吸了一口气,艾伦看着面前那只漆黑的乌鸦,心中却异常的平静,并没有被这股毁灭般的气势吓到。
艾伦走到了黑久的身边,在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
无论黑久做出任何决定,艾伦都会站在他这边。
如果黑久坚持不退的话,即便前方是了无生机的地狱,即便是那团汹涌澎湃的焚焰,艾伦都会和他一同承担,这是一种默契。
“我知道了,你走吧,希望下一次见面时,我们将不再是敌人。”感受到了艾伦的决心,黑久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是的,这是黑久最后的选择,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执,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挑起了这场无厘头的争斗。
他阻止不了梅林的行动,就像梅林也阻止不了他一样。
“两年吧,给我两年的时间。”在心中沉吟了一番之后,梅林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的说道。
“还有两年的时间,我和亚瑟王的誓言就到期了,在这两年的时间内,我会好好守护好这个孩子,传授给她全部的智慧。”
“两年的时间一到,我就会放任她离开,到时候我将会彻底归隐,从此不问事实,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这已经是梅林心中的底线了,与亚瑟王的誓言,将是她心中最后的执念,在完成这个誓言之后,她的执念也是时候放下了。
可是,梅林望着眼前这只乌鸦,心中不免叹息一声。
她心里清楚,黑久心中的执念比她还大,那就像是一座深埋地底的煤矿,在地底之下默默的燃烧,直到烧尽自己的全部,都不会罢手。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梅林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艾伦望着海伦离开的发现,心中略微有些惆怅,两年,又是两年的时间,他要经过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有可能见到海伦一面。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又会以什么身份相见呢?
【作者题外话】:到这里,波尔多的剧情就大体结束了,后面还有一些章节,用来收束一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