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愿意和他们一起死(改)
茶19962025-07-02 20:244,172

晚上赶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露水把山路弄得些微泥泞,再加上光线不好,看不清路。幸好慕云景、刘氏兄妹三人骑着的马都常在山间走,识得路,挑着那些平整些的路走。

  慕云景,刘枫雨都累了一天了,都想一下山就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刘枫麟却坚持要去与戊城相邻的潞城。理由是:这些年,青云寨发展的不错,难免要遭到有心人的嫉恨,现在只有三人下山,走的远点好避人耳目。

  刘枫雨和慕云景虽然觉得刘枫麟这么说有点臭屁,谁人家闲出风来了每天看着你青云寨。但因为这是自己的第一次“职业生涯”,两人都不想出什么岔子。下了山后就加快马速,向潞城奔去。

  到了潞城,三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慕云景和刘枫雨匆匆洗漱就躺倒了床上,慕云景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扶着胸口靠在床头,枫雨见状,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嗯?”

  慕云景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要实现人生理想了,激动的。”

  慕云景强忍下胸口的不适,安慰枫雨说自己没事儿,两人便睡下。

  不一会儿睡下了,她们不知道的是,邻房的刘枫麟在窗前望着青云寨的方向站了一夜……

  第二日,从客栈老板口中得知,戊城碎玉轩的著名旦角肖云白来潞城演出了。慕云景想着左右出来了,完成理想、提升自我也不在这一时三刻,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带枫雨看看她的心上人。(主要是刘枫雨死乞白赖,软磨硬泡的结果)但奇怪的是一直以来看不惯妹妹喜欢戏子的刘枫麟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就出了客栈。

  梨园堂(潞城戏院)

  戏台上明艳的“女子”水袖轻舞,身段柔若无骨,词调吴侬软语,说不出的美艳无双。瓜子脸上毫无瑕疵,水嫩惑人,当真是男人都要迷得三魂去了七魄的绝色之姿,谁能想到这样堪比女子的姿容语调,竟是来自一个男子?

  这别看这肖云白现如今只是一个扮旦角的戏子,家里的背景却并不简单,唱戏只不过是肖家少爷玩票的一种玩乐手段,可说是名副其实的二世祖,得天独厚,想干什么干什么。

  只看得台下的刘枫雨直冒星星眼。慕云景双手托腮,看着枫雨一副魂牵梦绕,心向往之的神态,不禁觉得好笑:“喂,原来你就喜欢这个调调的啊?那以后是他护着你还是你护着他啊?”刘枫雨好不容易将注意力从台上移开一会儿,凑到慕云景耳边说:“那看来你是中意我哥那一类型的了?”慕云景回头看了一眼刘枫麟,从昨天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到今天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刘枫麟无意的一回头和慕云景的目光对上,竟然立即错开了。

  慕云景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右眼皮猛烈的跳动,停也停不下来。胸口也憋闷不止,当即就难受的伏在了桌子上。手臂无意识的挥动着,碰掉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掉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引起了刘氏兄妹两人的注意力,刘枫雨忙扑过来,急声问:“云景,云景,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别吓我!”

  刘枫麟也着急的走到了慕云景身边,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慕云景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勉力坐了起来,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可能是有点儿岔气了。”

  刘枫雨站了起来:“你不舒服的话,咱就先回客栈吧。别硬撑着了。”

  慕云景,想了想,点了点头。撑着刘枫雨的手站了起来。

  回客栈的路上,迎面走来了两个年轻猎户。一个对另一个道:“欸,你听说了吗?临城青云寨昨天晚上出大事儿了,不知道是谁干的?满寨子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个精光,一个不留。今天早上城里的警察去调查了,却什么线索都没查到,这年头连青云寨那样的土匪窝都落得这么个下场,可当真是世道无常了。以后啊,去山上可得小心点儿喽!”

  另一个猎户还不待答话,一个少年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提起了说话的猎户的衣领子,恶狠狠地道:“你说什么?!再他妈的给我说一遍!”

  猎户看着少年眼中的杀气,心里也不免有些害怕,但同伴在身边还是壮着胆子说:“你谁啊?再不放开,我就对你不客……”

  慕云景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就冲动的抵上了猎户的脖子,狠声逼问到:“别他妈废话,快说!”

  猎户一看少年动了真格儿了,忙不迭的道:“我说,我说,你先把刀放下。”

  慕云景把刀又往猎户的脖子上逼近了一寸,此时已压出了血痕:“快说!”

  猎户被吓得脸都白了:“我说,昨天晚上青云寨发生火拼了,全寨人都被人杀了。”

  慕云景听完,呆了一瞬,匕首从手中滑落时割破了手指。回过神来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人,嘴里低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爹,二叔,三叔,四叔,等我,求求你们等等我!”

  慕云景根本不看街市上的车,人。她眼里只有青云寨的方向,甚至忘了自己这样跑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戊城,才能到自己现在心心念念的青云寨。忘了身后呼喊着他名字的刘枫麟和刘枫雨。一辆汽车在离她只有五寸的地方停下,司机探出头来,大声骂着:“眼睛瞎了啊,不要命了?!”慕云景根本没听到似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跌跌撞撞的继续的往前跑。

  司机紧张问道:“少爷,你没事吧?!你有个什么事我怎么跟老太爷交待啊?!”

  差点撞到慕云景的那辆车后车窗摇下,露出的赫然是刚才在戏台上风情万种唱戏的肖云白,肖云白深深看了一眼已经跑远的慕云景的背影,吩咐司机到:“好了,哪那么多废话,开你的车。”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刚才的车子也绝尘而去,没有因为刚才那个疯了一样的少年有丝毫改变……

  刘枫麟,刘枫雨兄妹牵来了马,赶上了慕云景。可慕云景现在浑身都是软的,一个人根本无法骑马。刘枫麟冲慕云景伸出了手,道:“云景,上来!”

  慕云景看了刘枫麟一眼,马上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生生被她逼了回去,毫不犹豫的把手放到了刘枫麟的掌心中。刘枫麟微一使力,就将慕云景拉上了马。

  慕云景一上马就将自己缩在了刘枫麟怀里,两只手紧紧的揪着刘枫麟的衣袖,好像刘枫麟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刘枫麟看着怀中对自己如此依赖的慕云景心里却是痛的:云景,怎么办?你一会儿就会恨死我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潞城与戊城相隔并不算远,又加上三人都是快马加鞭,不到午时就到了青云山下。

  到了寨门口,青云寨却早已不复往日的气势,到处都是被炮击过的断壁残垣。往日一起练功嬉闹的兄弟此刻却全无生气的躺在地上。慕云景此刻好像一个全然不会骑马的生手,忘了所有三叔教自己的骑马技巧。以一个狼狈的样子跳下了马,顾不得脸被划伤,就跑到了那些尸体前。

  “山子,六指儿,醒醒,这他妈怎么回事啊!”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眼泪就汹涌滑下。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朝已经破败不堪的寨里跑去。

  跑到寨里的武器库时看到了,慕云景倏地停下了脚步。

  慕远铎,林肃,陆诚,邱洪几人都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慕云景轻轻的走过去,生怕惊动了几人似的,抱起了慕远铎的尸身:“老狐狸,你怎么……在地上睡着呢?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看着躺在慕远铎身边的几个叔叔,又说:“叔叔们,你们也真是的,也这么大岁数了,不学好,你们大哥躺在这么冰的地上,你们不劝他也就算了,还学他。”

  刘枫雨走过来,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大当家,林叔,陆叔,洪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慕云景回头厉声道:“哭什么,不许哭!”

  刘枫雨担忧的叫了一声:“云景,你……”

  慕云景却回过头,早已不在看她。继续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说话:“都别闹了,快起来回屋睡吧!”却没有人回应他。慕云景认命般的扶起了冷冰冰的人:“好,不起来是吧?我扶你们回房,这么大人了,让小姑娘扶你们也不嫌害臊吗?”

  刘枫麟此时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艰难开口道:“云景,这是大当家在咱们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

  刘枫雨惊呼:“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慕云景却是不动声色的接过了信,拆开看了以后,又小心翼翼叠好放在了胸口贴身的口袋里,继续扶着慕远铎往唯一还算完好的大堂里走。刘枫麟想过来帮着扶,手还没有碰到慕远铎的衣袖,却听到慕云景厉喝一声:“别他妈碰他!”刘枫麟的手便顿在了半空中。

  慕云景一个个把几位长辈扶回了大堂,便把门关上了。

  刘枫麟,刘枫雨兄妹俩把死去的兄弟都安葬好后,已经过了两天,慕云景却没从大堂里出来过,也没吃过任何东西。第五日一早,刘枫雨推开了大堂的门,慕云景笑着和她打招呼:“你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慕云景疑惑的问刘枫雨:“你说怎么回事?我和他们说了这么久话了,他们一句都不回我。我都跟他们保证了,我以后不整天想着当土匪下山劫梁子了,他们还是不理我。你说,他们睡的也够久了吧?”

  刘枫雨忍着泪说:“别说了,先吃点东西吧。”

  慕云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啊,我感觉好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说着就接过了刘枫雨手中的碗。

  但可能因为长时间不进食,一入口竟反胃的吐了出来。

  慕云景只好又把碗放到了一旁:“看来我还是不饿,叫老头儿们看见了,又该说我浪费粮食,老祖宗见了也要抽我俩板子。”

  这时,刘枫麟推开了门,对着慕云景道:“云景,明天就是当家的们的头七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慕云景冲过去就给了刘枫麟一个耳光:“你他妈瞎说什么呢!你再敢瞎说老子就剁了你!”

  刘枫麟攥住慕云景的手道:“慕云景,你给我振作一点,你还想让他们在外面晾多久,他们已经死了!”

  慕云景定定的看了刘枫麟一会儿,俶尔冷笑了:“刘枫麟,感情那不是你亲爹是吧?我爹把你捡回来当亲儿子养,你是怎么对他的,啊?你他妈怕死临阵脱逃了,为什么非得捎上我啊?!我用得着你救吗?我就算是死,也只想和我爹还有二叔,三叔,四叔他们在一起,怎么我都认了,你他妈凭什么和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滚,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刘枫麟站在原地默默的听着,却没有挪动脚步。

  慕云景见他没有动作更气了:“你他妈不走是吧?那就别他妈怪我不念旧日情分了!”说着竟冲动的的拽过一把大刀,毫不迟疑的就劈向了刘枫麟的胸口。刘枫麟不闪不避的站着,下一刻刘枫麟的胸口就血流不止,甚至喷溅到了站在远一点的枫雨身上。

  慕云景举着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响,颓然扔了刀,无力的说:“滚吧,别让我说第二遍。”

  这时,早被刚才这一幕惊住的刘枫雨才反应过来,把满身是血的哥哥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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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清冷的月光下,万籁俱静,只有军情局三楼的一间屋子还依旧亮着灯。

  段梓旭冷峻的容颜在昏黄的台灯照射下柔和了轮廓,几乎显出像透明般的光晕。

  看着手中一块儿通体雪白的鱼形玉佩,段梓旭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这些年,干爹到底辗转去了哪里?还说着要把女儿嫁给自己呢,到头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段梓旭长叹一声:“干爹,我该去哪儿找你?”

继续阅读:第七章 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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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逢对手令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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