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下人心中打定主意,准备给秦安一个好看的时候,秦安和贾全两人已经抬脚进门。
郑秋安府邸是秦安进过的第二个朝中大员的府邸。
比起施府,这座侍郎府才算是有了朝臣府邸的意思。
随处可见负责洒扫的下人,装潢精美的庭院,还有那处处花坛绿竹,这样的宅院,才附和秦安印象中的豪门大院。
在下人的带领下,秦安两人并没有在院子里耽搁太久。
秦安见到郑秋安的时候,郑秋安还穿着朝服,正在婢女的侍奉下洗手。
“老爷,秦公子到了。”
那下人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郑秋安听到声音,旋即回头:“来了?”
说话间,郑秋安脸上顿时多出几分笑容:“来得正是时候,我刚下朝回来。”
“郑大人公务繁忙,晚辈叨扰了。”
秦安微微拱手,虽然是行礼,可脸上着实看不出半点客气神色,行礼的姿势也显得不那么标准。
下人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的沉了几分,而郑秋安就像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神色如常:“你先入座喝茶,我去换件衣服。”
“无妨,郑大人还请自便。”
秦安依旧是那副淡然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将郑秋安放在眼中。
贾全看着自家姑爷这幅模样,心中渐渐有了盘算,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自家姑爷这是又开始演戏了。
贾全目光朝周围瞥了一眼,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那下人神色愤愤的模样,顿时心中了然。
当初在施府,那个施晓德不就是被自家姑爷蒙蔽了吗?到最后总觉得姑爷不是什么好人,后来还给魏英博送去消息,想要让魏英博替自己出气。
当然了,魏英博后来被坑的挺惨。
贾全看了看那个站在一旁的下人,又看了看秦安,自顾自往后退了半步。
上次是魏英博,不知道这次会是那个倒霉蛋。
郑秋安留下一句要去换衣服的话,之后便出了书房,而秦安则淡然入座。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郑大人说的话吗?”
秦安瞥了那下人一眼,毫不客气的吩咐道:“还不赶快奉茶!”
闻言,那下人脸色又沉了几分,最后还是垂着头退了出去。
从对方握紧的拳头上不难看出,这个下人这会儿有些生气了。
随着下人离开,贾全压低声音偷偷问道:“姑爷,会不会有点过了?咱们这才刚来这地方。”
上次在施府没有惹出麻烦,一方面是施府中根本没有其他下人,另一方面,那位施文曜施大学士似乎有几分好感。
可这次他们面对的是郑秋安。
虽说和对方同行一路,理应更加了解一些,可贾全总觉得对方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而且目的也不单纯。
从十王府监视的人手是郑秋安安排的,这一点便足以看出。
“无妨。”
秦安摆了摆手,表现的很是不以为然。
这次面见郑秋安,一方面原因是为了解决心中的困扰,另一方面原因便是试探。
既然是试探,总要先看出对方的底线所在。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下人已经去而复返,手上的确多了杯茶。
等到将茶水放到秦安手边后,那下人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旋即躬身退了出去。
见对方还真奉上了茶水,贾全不由得心中疑惑。
“姑爷,还真的有茶水啊?”
“面子上总要说得过去的。”
秦安转头看了眼茶水,旋即收回了视线:“不过我不能保证茶水里有没有加料,”
随着秦安一句话,贾全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之前是梁王府的亲兵队长,算是王府的下人,之前与王府其它下人闲聊的时候,倒也听说过一些只会在下人圈子里流传的消息。
比如说看到某个不顺眼的客人,于是往对方的茶水吐口水或是糕点中加鼻屎。
刚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贾全当场就被恶心到了,之后更是整整半个月时间都没有在梁王府吃过饭。
听到秦安的话后,贾全的思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飘到了这上面。
感觉腹中一阵涌动,贾全立即将目光从茶杯上挪开:“姑爷,这算不算是咱们自作孽啊?”
“我又没打算喝这杯茶。”
秦安瞥了眼茶杯,目光转向书房四周。
这件书房不算太小,完全配得上郑秋安礼部侍郎的身份,而且,书房里的东西倒也样样齐全。
除了书桌以及文房四宝外,在书房一侧,还摆着一个硕大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
从书新旧程度上看,这些书存世的时间各不相同,秦安还注意到其中几本书纸质已经有些泛黄,应当是少见的古籍。
秦安的视线并没有在书柜上停留太久,很快便挪到了书柜旁的一处木桌上。
木桌比书桌略微矮上半分,两侧摆着几个木墩模样的凳子。
从上面的茶具不难看出,这地方,应该是郑秋安平日里待客饮茶的地方,茶具旁,则摆着一只棋盘,棋子黑白纵横,看得出来,下棋双方的局势非常严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秦安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对于围棋这种高逼格的东西了解的不多,仅有的一些了解,还是从度娘哪儿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度娘的人工智能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很快,针对棋盘上的一系列下棋方法很快就摆到了秦安面前。
盯着棋盘看了片刻,秦安这才心中恍然。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尝试着下棋的时候,已经换上便服的郑秋安从门外走了进来:“秦姑爷对围棋还有研究?”
“一知半解而已。”
秦安乐呵呵一笑,将注意力从棋盘上挪开:“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郑大人。”
“哦?”
注意到秦安的语气与之前见面时不同,再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秦安的表现,郑秋安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先退下吧。”
朝下人摆了摆手,等到奉茶那下人离开,郑秋安才转头看向秦安:“现在是不是能好好说话了?”
被戳破小心思,秦安丝毫不觉得意外。
当初在梁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郑大人不是简单角色。
收敛了特地伪装出来的表情,秦安这才笑着起身行礼:“刚才多有冒犯,还请郑大人见谅。”
郑秋安稍稍摆了摆手,算是示意秦安不用放在心上。
见状,秦安这才稍稍收敛了几分心神,而后开口询问道:“敢问郑大人,为何要在十王府安排人手监视我与李元霸的行动呢?”
郑秋安先是稍稍怔了一下,而后开口道:“我为什么不监视你们呢?”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