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口中得知交州总兵之子的消息后，赵婉茹心情大好，连带着脸上都多出几分笑容。
早些年的时候，交州总兵不过是泰安郡郡守手下的一位统领，赵家当时为了扩展人脉，不惜自降身价拉拢对方。
而赵婉茹身为赵家小姐，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对方的儿子，暗地里甚至还立下及冠后便成婚的约定。
之后，上一任泰安郡郡守因为参与朝堂党争站错了队伍，最后落得了一个伶仃入狱的下场。
赵家下注失败，而后又散去大量钱财，最后依旧无所获。
时至十年后，那统领却突然派人送来信函，表达善意。
原来当年赵家虽然没有将人救出来，但也保下对方一命，不仅如此，当年旧案翻案，泰安郡郡守一脉又重新崛起，连带着统领一家也身居高位，成了一州总兵。
而赵家的所作所为，正是应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说法。
从那之后，赵家便和交州总兵便有了来往。
只不过和之前自降身价不同，如今的赵家，已经算是高攀，而当年的情分，对如今的总兵来说，也有些浅薄了。
正因如此，赵迎春才会不惜对付梁王府也要更上一层楼。
不过，也是因为和总兵的关系，城主府才会选择和赵家合作，从而共同对付梁王府。
如果在父亲给出这个消息之前，赵婉茹断不可能对梁王府产生别样心思，更不可能违背城主府的安排。
但是现在嘛……
赵婉茹秀眉微微皱起，心中已经开始思量如何才能轻松拿到那份釉里红的制瓷配方。
而且因为长石釉配方在前的缘故，她这次不仅要拿到配方，而且还要学会如何烧制。
念头至此，赵婉茹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想要拿到配方，最先要注意的一定是不能让秦安察觉到。
若是放在早先的时候，秦安如何根本无关紧要，但随着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如今的秦安在梁王府格外受宠。
所以在这之前，一定要防备秦安坏事。
紧接着便是如何和梁王世子打交道。
可以确定的是，梁王世子如今掌握着配方，只要能说动梁王世子，想要拿到配饭便轻而易举。
赵婉茹皱眉思索良久：“去，将翠娘喊来。”
在赵婉茹的安排下，很快，一个身着麻布衣裙，素面朝天的女子便出现在赵婉茹面前。
赵婉茹神色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目光玩味。
她找到翠娘，完全是出自巧合，早些时候一次去窑厂查看情况，她在满是精壮汉子的窑厂看到了这么个女子。
最让赵婉茹吃惊的是，翠娘当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却能把整座窑厂的工人玩的团团转，让那些别有心思的窑厂工人们耍的各种吃瘪。
可即便如此，窑厂工人们依旧围着她转，甚至乐此不疲，而翠娘需要做的，只是偶尔报以笑容，或是帮着浣洗一两件衣物。
赵婉茹好奇之余，便将对方从窑厂带到了赵家养着。
这一养，便是两年时间。
“翠娘拜见小姐。”
翠娘施施然躬身行礼，虽然面上未曾点缀半点绛色，但那副眉眼长相，即便是赵婉茹这样的女子，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起来吧。”
赵婉茹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翠娘随之起身。
盯着翠娘看了片刻，赵婉茹打了个手势：“转个圈。”
翠娘不明所以，但仍旧乖乖转了个圈，麻布衣裙随着身形转动，宛如盛开的一朵大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朵“花”的颜色太素了。
没等翠娘转完圈，赵婉茹突然起身走到翠娘跟前，而后抬手捏住对方的下巴。
五官姣好，红唇似火，一双柳眉狭长，眉头下那双眸子里透着白纸般的纯净。
见过被耍弄那些窑厂工人的赵婉茹很清楚，这双眸子里，藏着外人都不曾了解的各种心机。
“去把我的衣裙找出来一套。”
赵婉茹随手松开翠娘的下巴，而后开口下令。
常年跟在赵婉茹身边的婢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命令去后院取来一身衣物。
很快，婢女去而复返。
赵婉茹看了眼婢女手上的衣物，而后轻笑道：“换上这一身衣服。”
“是。”
翠娘依旧是那副我见垂怜的模样，面对赵婉茹的命令，不敢有丝毫忤逆。
身为赵家窑厂出来的功“工人”，翠娘很清楚面前这个女子的脾气秉性，即便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将自己带回赵家，但翠娘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没等翠娘拿起衣物转身离开，赵婉茹再度开口：“等等。”
翠娘乖巧回头：“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赵婉茹看了眼洞开的偏堂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在这里换。”
闻言，翠娘脸色总算有了变化。
这里是偏堂，虽然没什么人，但终究不是卧室，光天化日下，在偏堂大厅里换衣物？
翠娘愕然看向赵婉茹。
良久后，翠娘抿了抿嘴唇，神色越发让人怜惜。
若是有男人在场，看到翠娘这幅模样，怕不是要心疼的心肝都颤颤起来，但，赵婉茹是个女子，而且还是赵家大小姐。
良久，见赵婉茹依旧没有改变想法，翠娘终于开始动作。
先是抬手解开外衫，麻布的衣衫顿时滑落，紧接着是内衫，再然后便是外裙……
不多时，偏堂里便多出一具如玉般的姣好身躯。
饶是赵婉茹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看着面前的身躯，依旧有些不可察觉的嫉妒。
足足让翠娘站了盏茶功夫，赵婉茹才挥挥手道：“换衣服。”
“是。”
翠娘恭敬应声，而后接过婢女手中的贴身衣物，一件件穿好。
不多时，一个姿色不逊色于赵婉茹的“大家闺秀”便出现在赵家偏堂里。
赵婉茹唇边带笑，神色满意。
与此同时，梁王府李元霸的院子里。
做男孩打扮却是女儿身的小乞儿终于缓缓苏醒。
小女孩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说，浑身上下更是疼痛难以忍受，而且肚子上更是有种难以忍受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在肚子上割了一刀似得。
富丽堂皇的房间，香香的味道，还有暖和的新被褥。
自己是死了吗？
她最后的印象是那个给她买肉包子，还给她碎银子的公子突然出现，然后还说了什么话。
是自己做的梦？
就在小女孩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窗户方向突然有人惊喜道：“你可算醒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今天都没能睡午觉？都快困死我了！”
小女孩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窗户边正坐着一个小哥，长得有些胖，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就老值钱的袍子。
注意到小哥手下的盘子，小女孩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只能在街边铺子里看到的桂花糕！
她以前捡到过桂花糕的碎渣子，甜丝丝的，很好吃。
只是看着桂花糕，小女孩就有些忍不住流口水。
想到四叔教她的话，小女孩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要磕头。
只不过，还没等她坐起身，那个穿着值钱袍子的小哥立即跳了起来：“哎哎，你可别乱动！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你先躺好，我去喊人！”
撂下这么一句话，李元霸顾不得安抚小女孩，急忙出门招呼下人。
小女孩茫然看着李元霸跑出门，心中疑惑。
但很快，她就被桂花糕吸引了注意力。
偷偷咽了口口水，小女孩抿紧嘴唇，神色纠结。
如果，如果只是吃一点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就掰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