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无形之中反而帮他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满肚心思都被面前这道松鼠鲈鱼吸引了注意力的李思岚,到最后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想要找秦安想要做什么。
酒足饭饱,再加上这道菜着实吸引人,李思岚不得已之下,只得放弃了思考自己。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两天时间,最好不要生出事端。”
撂下这么一句话,李思岚便打算起身离开。
面对自家夫人的提醒,秦安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至于早些时候安排的针对于何家的行动,则丝毫没有提及,而调用甲队成员的事情,也只是含糊其辞的提了一嘴。
对此,李思岚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往深处想。
目送李思岚离开,秦安抄起筷子在盘子里拨了两下,挑出两块看起来还算完整鱼肉。
品味片刻,秦安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愧是我。”
喊来下人将餐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秦安起身往梁王府外走去。
休息归休息,秦安并没有忘记正事。
梁城中的这个何家,处处都透着古怪,既然决定准备留在这里好好生活,那么自然要将一切不安定因素全部收拾妥当。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先找出何家犯罪的证据。
而赵家那边,因为和周家达成了联姻关系,最近一段时间赵家非常安定,不管是窑厂还是城中事务,赵家都不曾跳出来找茬。
这对秦安而言,算是预料之外的收获。
当然,梁王早前所说,交州总兵周淳来者不善的事情,秦安也并没有忘记。
在对方调整方向准备找梁王府麻烦之前,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心中有了方向,接下来做事自然简单许多。
周赵两家的棘手,其原因在于对方身后有当今大明帝撑腰,秦安再有本事,也不觉得能够挑战皇室权威。
这样一来,就只能选择和大明帝达成默契。
秦安细细盘算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接触到大明帝,所以,就只能暂时做好防备,等到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和大明帝对话时再另行他法。
秦安与沈青达成约定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两天便是除夕之夜。
这两日,城中百姓都在忙活着过年,梁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和普通百姓不同的是,王府上下有数百号下人,各项繁杂事务都有下人处理,秦安倒是能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大年三十下午,秦安终于见到了有几日不曾照面的梁王。
比起与城主府“针锋相对”的时候,如今的梁王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脸色虽然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但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足以判断出心情还算不错。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面,秦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府上下人都在准备年夜饭的时候,秦安这边则找上了梁王。
“父亲大人!”
秦安敲门进了书房,客气行礼道:“小婿来请安了。”
“不必客气,坐吧。”
梁王招了招手,示意秦安入座。
“是。”
秦安应声入座,目光落在梁王手边的书籍上。
书籍纸张微黄,书封一侧写着“灯笼集”三个大字。
一本秦安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册子,想来应该是这个大明朝独有的产物。
秦安只是扫了一眼,旋即将注意力收回,直接说明来意:“最近一段时间,城中发生了一起人命案件,不知父亲大人是否听闻?”
“人命案?”
梁王语气中透出几分疑惑。
单从梁王的语气中,秦安已经断定,自家老丈人对于梁城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
也就是说,梁王行踪不定的这段时间实际上并没有在梁城?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秦安心头一闪而过,他现在只是想要搞清楚何家的身份,自家老丈人为什么没有在梁城,出城又做了什么,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经过我多方排查,最后确定,人命案有可能和何家有直接关系。”
秦安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结果如数告知:“前几日,为了查明真相,我特地去了何家一趟。”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安转头看向梁王,眼神中多出几分询问。
而梁王则不明所以,疑惑道:“然后呢?”
看着梁王的反应,秦安也有些意外:“父亲大人难道不知道何家的情况?”
“我自然知道何家,但你不是说人命案与何家有关吗?然后呢?”
梁王示意秦安继续说下去。
闻言,秦安只得继续道:“我当时拜访何府时,曾发现何家大院的规模竟是丝毫不逊色于赵家,单单那座何家大院,三进三出,装潢极为奢华,心中难免有些好奇。”
“原来如此。”
梁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解释道:“何家虽然崛起时间尚短,但是何家乃是泰安郡瓷商联盟的盟主,家中资产自然要多上一些。”
“赵家经营近百年,家产虽然丰厚,但比之何家,还要逊色几分。”
“瓷商联盟?”
听到这么一个字眼,秦安总觉得有些熟悉,但由于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暂时只得继续询问关于何家的事情。
“据我所知,最近城中出现的虐杀少女案件,都与何家有关,我想要继续追查,是否会带来什么影响?”
这才是秦安真正的目的,从梁王口中得到准确的情报。
所谓的何家,究竟能不能动,动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刚才秦安提及人命案与何家有关的时候,梁王便已经猜到秦安想要对何家动手,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意外神色。
“若是想要对何家动手,倒也不是不行。”
梁王沉思片刻,很快便给出答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父亲大人。”
秦安拱了拱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眼下,只需要等着何家上钩便是。”
“如此甚好。”
梁王稍微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何家家产丰厚,若是能将其家产拿到手一部分,对王府的发展也算是好事一件。”
“明白。”
抄家嘛,这种事情秦安自然是明白的。
既然从梁王口中得到了准信,秦安也稍稍放宽了心神。
由于之前城主府的事情,秦安一直担心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何府是否也是自家老岳丈的手笔。
不过从梁王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何家能有今天这个地步,应该是和所谓的瓷商联盟有关,而并非出自梁王的安排。
“那我这就去安排,一旦何家露出苗头,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其解决。”
秦安起身行礼,而后告辞。
梁王摆了摆手,示意秦安随意。
待到秦安出了书房,梁王随手抄起那本不知出处的《灯笼集》,眸光中多出几分思量。
“何家……”
“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