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去了,记得别玩得太晚了!”华仔想了想,憨厚一笑,上了岸,提着手里的田鸡先回去了。
苏文祁与赵飞羽还在岸上,两人都看着南宫颜轩钻进了残荷里。
现在这个气候,是属中秋之后,但这里的温度却是宜温,暖暖的,即使是晚上,也是一阵舒适的暖风!
“Duang!”南宫颜轩又抓到了一只田鸡,比上一只还要大,但那两个男子都不下来,她可不大高兴了。
“哎,你们两个要是再不下来,就算我赢了!”南宫颜轩站了起来,看着那两人,眼里精光一闪,要是他们不下来,让她唱独角戏,她就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土皇帝。
苏文祁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小恶魔。
苏文祁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池塘。
苏文祁面露难色,他刚见识到什么是田鸡,单徒用手抓,真的能抓到吗?
几人的眼力都可好,所以也就没拿什么灯火,为了不被南宫颜轩整蛊,苏文祁利用自身的优势,敏锐的听力,慢慢的感知哪里有田鸡。
终于,不负所望,苏文祁脚步放轻,拨开残荷,看到了一只……小小小的田鸡。
但是,再瘦再小也是肉,他没捉过田鸡,赵飞羽定也不懂才是,于是,他找准了时机,慢慢蹲下身来,双手张开,好机会,苏文祁猛的抓过去。
“扑通!”苏文祁捉到了……一块泥!
苏文祁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那田鸡溜走了,还得意的呱呱了几声。
听到动静的南宫颜轩抬起头来,看到双手满是泥巴,还脏了素衣的苏文祁,开心一笑,调皮说道:“阿祁,别紧张,慢慢来,速度要快,要准,就像你杀人那样,命中就中!”
苏文祁点了点头,也不气妥,再次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听了南宫颜轩的方法的赵飞羽,终于舍得下去了,本来,他是担心自己首次尝试会窘态百出,现在既然有了方法,那他也能行。
于是,三个身份高贵的人抓田鸡抓得不亦乐乎,直接把时间都给忘了。
直到华仔出来喊他们吃饭,几人才停了下来。
当这三人从池塘出来,华仔直接傻眼了。
南宫颜轩还好一些,脸上干净无泥,手中拿着一个小麻袋,上面的泥浆也洗得七七八八,虽然衣裙上沾有泥土,却不影响她大家闺秀的气质。
但是,另外两个人就有点不敢恭维了!
只见苏文祁的一袭素衣直接变成了灰不溜秋的泥衣,就连那干净的脸也变成了小花猫模样,并且,他手中提的,是他的外衣所简作的袋子,里面应该装了不少田鸡。
并且,赵飞羽也是一样,一副落魄皇子吃了泥的样子,他的黑衣服沾了泥也很是明显,并且,头上顶着一片残荷叶,但他似乎不知道。他的手中也用衣服包了一袋的田鸡。
“哈哈……王大哥,你看他们的样子,像不像乞丐?”南宫颜轩看到这两人的模样,很不客气的笑了,笑得差点岔气!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调皮了!来,快上来,洗个澡该吃饭了,你们大嫂做了一桌子的美味,就等着你们咧!”华仔也笑了,这几个人玩起来还真是不怕脏,不过从侧面看出,这几人挺好相处的。
几人上了岸,在旁边的清水清洗了一下沉重的泥巴,收拾好也顺眼了不少。
“王大哥,你在这儿正好,我们刚才做了一场比赛,谁的田鸡最大,谁就赢,你来做个主,看看谁是赢家!”南宫颜轩说着,便把布袋里的田鸡倒了出来,因为用了带有韧性的野草绑住了田鸡的脚,所以这田鸡并不能逃跑。
几人看了看南宫颜轩的收获,八个田鸡,八个都是个头大的,最大的一个估计有半两重!
“你们两个的咧?”华仔有些惊讶,这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捉田鸡这么厉害,这些田鸡没有一个是坏腿的或是磕碰伤的,要是做美食,味道倍儿棒!
“啪啦!”赵飞羽把他的田鸡一倒,周围都寂静了。
南宫颜轩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血腥的……田鸡。
只见,这田鸡缺胳膊缺腿的,有的甚至是死翘翘,翻白肚的。
华仔蹲下翻看那田鸡,十个,无一个是完好的。
“赵飞羽,你与田鸡有深仇大恨?”南宫颜轩不禁问道。
赵飞羽把脸一瞥,脸上微红,不是南宫颜轩自己说的,捉田鸡就像杀人一样,要快准狠!
南宫颜轩的确说了快准,但好像没有说狠吧?
“阿祁,你的呢?”南宫颜轩问一直没说话的苏文祁。
苏文祁皮笑肉不笑,把手里的衣服拽得紧紧的,眼神有些躲闪!
南宫颜轩感觉自己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自己表达的是不是不清楚?
但是,苏文祁即使不愿意倒出来,还是得倒出来,不然比赛还要不要结果了!
南宫颜轩过去,一把夺过苏文祁手里的田鸡。
“噗通!”九个,完好的九个。
只是,为什么都是死的?怎么弄死的?掐死的?
“这……”华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两个公子还真是下手不留情,一个给田鸡卸肢,一个给田鸡憋死!
苏文祁也脸色绯红,他这不是觉得这些田鸡在袋子里跳来跳去很碍事嘛,所以就把它们憋死了!
“王大哥,还是按大小吧!”南宫颜轩无力望天,这两个‘出色’的男子的沉默,竟让她无言以对。
不过,最后还是以南宫颜轩的胜利结束。
回来的路上,这两个男子竟很有默契的站成了一线,没办法,他们两个现在可是南宫颜轩的‘俘虏’,得完全听命于南宫颜轩。
闹腾了一晚上,吃过晚膳之后,几人安静的在栏杆处遥望远处的美景。
这里的环境很安逸,鸟鸣山幽,水秀草青,人杰地灵。
南宫颜轩依靠着栏杆而坐,手作鼓状,放于唇边,一首清脆的曲子缓缓响起,苏文祁两人愣然,竟还能以手为器作曲鸣笛?
都说诉过往者乃是将死者,只不过是尚未到孤寂灵空之时。
有的人,用一生来回忆,一生未嫁娶,只为收着那一份酸甜的的味蕾记忆。
而有的人,戏唱至词穷,曲尽终成空,只为换一知音埋葬苦衷。
而她,为何还有一份放不下却又不是落空的感动?而那感动所面向的是何人?为何心中似有牵挂所颤抖?
南宫颜轩所吹之曲,从平静渐渐转换为一丝孤寂的伤感,那份与世隔绝的空灵之感,让在场的两人心痛。
苏文祁心痛,他不知道南宫颜轩的心里还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痛,能让她通过曲子透露得如此空洞。
还是说,他的心里有什么与这曲产生了共鸣?那他的心里有装着什么?
赵飞羽则直接想起他与他妻子的点点滴滴,那从陌生到相识,初升的懵懂,心中的悸动。那从相识到爱恋,灼热的深化,燃烧的朝暮。到最后的天各一方,撕心裂肺,颓唐堕落。
其实,人在安静的时候,都会勾起一些不愿回忆的过去,或是曾经走过的不为人知的痛苦道路,所以才会产生心疼。
听到曲子的声音,也有许多邻近的农民探出了头来。
他们听到的,又是另一番情景,因为这里的无忧无虑,他们的心里除了平静就是恬静的幸福。
一曲毕,南宫颜轩停了下来,手还放在唇边,双眸微微闭着,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粗人,不懂文雅生活,但南宫颜轩吹的一曲子却着实让他们享受到了其中的快乐。
“南宫姑娘,没想到,你没有乐器却能吹的一手好曲子,当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今天接待南宫颜轩的长者站了出来,对南宫颜轩得体漂亮大方又多艺的女子甚是喜爱。
南宫颜轩睁开双眸,眼里早没有了那感伤,转而为之的是明亮清澈的眼睛。
“过奖了!”南宫颜轩下来,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在我们岑城,有一书生路过这儿留下了一乐器做赠礼,但我们这些都是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人,不懂那文雅的玩意儿,若姑娘若喜欢,我们便当是赠给有缘人,让它得到有缘人的喜爱!”长者说道。
其余的农民也应声附和,当初他们留下那宝贝,是为了让那宝贝得以找到适合它的主人,那书生说是偶得的,他又吹不出那乐器的效果,所以留了下来,既然这姑娘又有如此好的音乐才能,赠予她便是最好的归宿。
“这怎可使得?”南宫颜轩谢绝,都说是别人赠的宝贝,不,是整个镇的宝贝,她一个外来之人若是拿了,那多失礼!
“你们且跟我来!”长者罢了罢手,让他们跟过来。
南宫颜轩几人迟疑了下,还是跟了去,一直来到一个具备特色的建筑物停了下来,只见这屋子有别于其他的屋子,都是清一色的松青色的砖头所砌成,看着有一个清凉的感觉,而进到屋里,竟有一股暖暖的温度,味道还特别的好闻。
三人跟着长者进到里面,在一个书架上拿了一个檀色的雕刻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青瑶色的梆笛。
长者万分小心宝贵的拿出那支只有巴掌长的梆笛,述说着这梆笛的质地:“这六孔梆笛,是利用岑城最好的一种竹子所做,一万根竹子里面挑选出一棵,再从一棵当中截取一截,不能厚不能薄,从最好的乐师,九天手中制作六孔,进过长期的加入我们这里特有的青瑶色,经过漫长的烧制,才有了这支能吹出最动听曲子的梆笛,来,你看看!”
长者双手把梆笛递给南宫颜轩。
南宫颜轩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竟还经过九天之手,那个武功天下第一,来去无踪的家伙竟还是乐师?
南宫颜轩细细的欣赏那梆笛,的确是世上仅有,色泽也很好,好到只想供起来,不能惹一丝尘埃。
“请问,那书生是谁?”苏文祁好奇的是那书生,能与九天相识并能得九天制作的人,肯定不一般。
“那书生没有名字,他来我们这儿岑城一直到病死都没有离开,不过,那书生当真奇怪的是,一头白发,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除了一头白发,举止之间也不像是平民百姓,他的身上有一股脱俗的气息,就像……就像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唉,当时让他去就医,但他就是不愿意,年纪轻轻就去了,为了纪念他,我们城里把他埋在最好的位置,还起名为青瑶,就是以这梆笛的名字起名。”长者眼里的惋惜很是浓郁,看来,长者口中的书生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赵飞羽听了长者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白发?他当年似乎遇到过一个白发男子,当时那男子把头发盘起收于帽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娘子,也不会与那人有过一酒之源,也就在那时,无意间看到那人的发根是通白的。
只是,时隔多年,没想到那男子竟然死了,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男子姓谁名谁,是哪里人,但那男子的样貌却是难以忽视的,不是说那男子有多好看,而是那虚幻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一般。
“能否带我去看一看他的坟墓?”赵飞羽开口问道。
在场的几人都一愣,但看到赵飞羽眼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看来,赵飞羽是知情之人吧。
“你们叫我老邓吧,看着你们不叫名字挺别扭的!今天太晚了,那地方离得有些远,明天再去吧!”长者和蔼一笑。
于是,刚到岑城的一天,不单又玩又吃又喝,南宫颜轩还得到了珍稀的宝贝。
为了感谢这岑城的赠送之物,南宫颜轩便鸣一曲笛当回礼。
南宫颜轩一曲吹出的声音,就连她自己都震惊了,这声色嘹亮而清脆如百鸟争鸣般动听,如潺潺流水般柔绵,如凉凉清风般逸爽。
南宫颜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绕梁三日了。
这一次,南宫颜轩对这支梆笛可谓是爱不释手。
这一次,陶醉在其中的,是所有的人,平静了所有人都心,就如同会净化人们心里的声音,让人恢复如初的安静。
“啪啪啪……”果然,好笛子得配好音律的人啊!
一道声音响起,只见,南宫玉玄如同小大人般的一副欣赏至深的模样,旁边还跟着一副崇拜模样的王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