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丸子是只猫2024-08-28 16:446,845

就在罗衫即将褪尽之时,一道人影撞开窗户跟他撞了个满怀。

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在沈川身上。

“够了!”

我拦住双眼赤红的三皇子:“此处若出了人命,你我都难逃干系。”

三皇子盯着我脖颈间的红痕,气得近乎发狂:“他敢这样对你,他竟然敢这样对你!”

我一双美目噙着泪,指尖不知不觉间攀上他:“沈国公是太子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三皇子身形一顿,终是屈辱地张开拳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拾起桌上的铜壶,对准沈川的两腿间狠狠砸了下去:“那是自然。”

虽然沈川先前就已经被三皇子打得没了知觉,像一团烂肉一样躺在地上,但男人最敏感紧要的地方被我这么一砸,还是生生痛得醒了过来,捂着裤裆边翻滚边发出哀嚎。

“林纤尘,你这个……你这个毒妇,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眉峰微扬:“好啊,那你敲登闻鼓告御状去吧。非礼郡主,按律当斩,看是谁不放过谁。”

画廊楼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三皇子贪恋地看着我走远,才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方盒。

孙掌柜调侃道:“这六安瓜片你一月也分不了多少,全送到我这来,是真一点也不给自个儿留啊。”

三皇子脸色微红:“她爱喝,都给她。”

随后目光落到我送来的卷轴上,眼睛倏然瞪得极大,嘴里连声嚷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12

街角,守着马车的小怜见到我赶紧迎了上来。

“郡主猜得没错,苏恬恬根本就不是丞相府外传的抱恙在身,而是被沈川给私藏起来了。”

“幸亏您引开沈川,我们的人已经把她从庄子里接出来了。”

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讲了个地址:“让人把苏恬恬带到这儿,本宫要见她。”

小黑屋里,苏恬恬正黑纱罩面,被人捆在椅背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我揭下头套,搬了根凳子坐到她身边。

“永安郡主,怎么是你!”

“我明明都已经不跟你争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我静静地听着,等她发泄完这一阵,才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还怀着孕呢,少生气,对孩子不好。”

刚刚还在声嘶力竭的苏恬恬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上下牙打着颤:“你怎么会知道?”

“那日在公主府本宫要杖责你,你跟沈川的反应很不对劲。不过十杖罢了,伤筋动骨都谈不上,态度何必如此激烈。”

“所以本宫特意买通你院里的丫鬟报了你葵水的日子,这绝孕丹未孕女子吃了连着十来日身上都不会爽利,你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在服药之前就已经有孕。”

当初我就纳闷,苏恬恬上一世仅因为陛下给我跟沈川赐婚便服毒自尽,怎么到了这一世态度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转变。

不仅跪求进门作妾,甚至为了让我安心还不惜服下绝孕丹,彻底斩断后路。

想来,这一世的变故应当就是她腹中的孩子了。

有绝孕丹在手,她跟沈川有的是暗地里谋害我的机会。

沈国公府人丁单薄,若她进门诞下长子,而我则多年无所出,那沈家为了子嗣前程,怎么也得给她求一个平妻的位置。

“母亲向来心善,你当着她的面闹那一出,就是想让她可怜你年纪轻轻便坏了身子,让你进门。”

“只是你没想到本宫也会跟着吃下去,你说要是让长公主知道你害得本宫难以生育,自己却珠胎暗结,她会不会让人直接剖了你的肚子泄愤?”

苏恬恬急得语无伦次:“与……与我何干,是你自己要吃的……”

我宽慰地拍了拍她:“别急,本宫带你见一个人。”

在苏恬恬紧张的眼神中,一个头发花白,看着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老头儿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这位孙大夫乃是杏林圣手,最擅推断男女。”

苏恬恬挣扎着想起身:“你是不是自己生不了,就想抢我的孩子?”

我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别动,让大夫给你看看。”

孙大夫把完脉拱了拱手:“恭喜夫人,此胎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必定是位小公子。”

“放心吧,无论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沈川,本宫都不屑抢。”

我挥手屏退了大夫,然后略宽衣带,露出脖颈间暧昧的伤痕。

“不过本宫真心盼你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因为就在刚才,沈川他对本宫欲行不轨,被当场废了命根子。”

“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国公府唯一的希望。”

苏恬恬原本一潭死水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明亮。

“如今唯有沈家护得住你,是死是活,就看你的本事了。”

13

近日的国公府,实在是热闹。

前有独子沈川意外坠马受伤,听闻往后可能无法人道。

后有丞相府二小姐突然身穿喜服,雇了一顶小轿,吹吹打打到国公府门前当众示爱,说自个儿心系沈郎,无论他往后是生是死,是瘫是残,都要跟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听闻国公夫人让一众丫鬟婆子堵着大门,死活不让她进去。

人家倒也有耐心,上了喜轿便不肯下来,吃喝拉撒一概在轿子里解决。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扬言谁敢碰她的轿子,她就当场抹脖子。

气得国公夫人翻来覆去地又晕了好几轮。

此事僵持了整整两日,几乎丢光了沈家和苏家的脸面。

就在两家主母彼此递了话,达成共识哪怕血溅当场,也要赶紧把这丢人现眼的祸害给处理掉之时,沈川醒了。

苏恬恬一句,我有了。

沈川一句,是我的。

外加沈家满京城搜刮来的十几位男科圣手一致诊断,小公爷往后只怕子嗣乏力。

在断子绝孙和丢人现眼之间,沈国公咬紧牙关,还是选了后者。

毕竟脸面可以再挣,但孙子是真的生不了了。

14

再见苏恬恬,是在柔嘉小姨的归朝宴。

我这位小姨十六岁便被选中和亲塞外,在那既苦寒又野蛮的游牧之地苦苦煎熬半生,一连换过好几任夫君,才终于熬到归朝之日。

陛下天恩浩荡,为表对小姨多年忍辱负重的嘉许,归朝宴办得格外隆重。

一片歌舞升平中,苏恬恬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明明进门没有几个月,她却显得孕味十足,腹部高高隆起,从侧面看过去竟然有几分虎背熊腰的样子。

她见到我眼神亮了亮,随即又迅速暗淡下来,低头盯着因为怀孕而肿胀得像馒头一样的脚面一言不发。

她不想理我,我还非要过去闲聊:“哟,沈夫人,你近日过得好吗?”

她故意将手放到孕肚上:“谢郡主关心,夫君跟婆母对我很是上心,府里什么好的都是紧着在下先挑。”

见她过得这般好,我很满意。

也不枉费了那么大功夫,让小怜给每一个国公府请的大夫都塞了重金,叫他们好好地叮嘱国公夫人苏恬恬身子虚弱,若要母子平安,必得多多进补。

每日流水线的补品塞下去,她那曾经勾魂夺魄的楚宫腰,如今早变得与水桶无异。

面容肿胀,肤色暗沉,在席间随便拉一个丫鬟看着也比她要年轻娇俏。

我噙着笑,一言不发地盯着苏恬恬,无论她说什么都点头。

自以为态度很好,却不知为何戳中了她脆弱的神经:“还是郡主您好福气,不用生养,自然就不用像我一样吃苦受累。”

我点点头,真心实意地祝福她:“你厉害,你能生,祝你一胎生八个。”

“不过沈夫人可得当心,女子生育自古就是鬼门关,别到时候豁出性命却便宜了别人。”

苏恬恬被我怼得上气不接下气,两边腮帮子鼓鼓的,看着活像只蛤蟆,更丑了。

小怜凑过来嘀咕了几句,言语间频频出现“小公爷”三个字。

我玩味地往身旁瞥了一眼,好戏即将开场,苏恬恬,你要不要跟上?

15

我独自一人来到池塘边,抬眼正对上沈川痴痴的眼神。

他望着今日盛装打扮,光彩照人的我,低哑的嗓音难掩苦涩:“郡主今日真好看。”

说完又接了一道叹息:“若我当初懂事些,不要那么少年意气,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哪一步?是本宫不肯圆你妻妾双全,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

“还是母亲得知你那位新夫人珠胎暗结,愤而入宫哭了半日,哭到你丢了差事,坏了前程?”

沈川神色复杂:“尘儿,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但是你活得太独立了,你不需要我,也不依靠我,在你面前我毫无身为男人的尊严。”

“沈川!我为了给你生孩子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心里竟然惦记着别的女人!”

一直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苏恬恬听见沈川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

“你心里一直爱的是她,那我算什么,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沈川没料到她竟然会跟过来,黑着脸就想把人往外拉:“够了!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真让我恶心。”

苏恬恬扯着他的领口,一个劲儿不依不饶:“现在嫌弃我,早干嘛去了?当初哄我厮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夸我冰肌玉骨,说我盈盈一握,你这个臭流氓!”

眼前这出折子戏虽然狗血,但我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谁能想到他们当初爱得轰轰烈烈,结果成婚还不到半年,就已经兰因絮果,相看两相厌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是盼着我死,好拿我的孩子去讨好林纤尘!”

苏恬恬想起我在席上对她的暗示,情绪顿时更加失控,对着沈川就是一顿乱挠。

沈川被她挠了个大花脸,一时气血上头,手上没有轻重,竟然反手将人推进了荷花池里!

深秋的池水冰凉刺骨,加上她摔下去的时候肚子刚好磕到了池壁,水面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16

柔嘉公主府后院,女人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侍女们进进出出,不断更换着染血的水盆和毛巾。

产婆双手沾血地从里面奔出来:“长公主,不成了,孩子太小,落地就没了气。”

母亲闭上眼,转了转手中的佛珠:“造孽啊。”

沈川闻言脚下一软,差点儿没站得住:“孩子……我的孩子……”

我言简意赅:“没了。”

见他失魂落魄,又恶意地补了一句:“节哀。”

沈川全身泛起战栗,他握紧了拳头,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上。

每砸一拳,就会伴随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在灰白斑驳的墙面上留下沾血的拳印。

我看着他痛苦到扭曲的神色,突然觉得好笑。

谁能想到这一次没有我在中间做拦路石,苏恬恬竟然过得比上一世还要惨。

沈川啊沈川,你这种人所谓的真心,真是喂狗都嫌多。

沈川先是用拳头打,打着打着,竟变成了以头磕墙,最后磕得自己满脸鲜血,疯疯癫癫地顺着小路跑了出去。

母亲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了?”

“可能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吧。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我扶住母亲的手:“好啦,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管沈家的闲事了吗?前厅快开宴了,咱们赶紧去给柔嘉小姨送礼物吧。”

前厅。

柔嘉小姨见到我跟母亲赶紧快步迎过来:“怎么样?”

母亲摇了摇头,小姨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座公主府乃是陛下为贺她还朝新赐的,开府当日就碰上这样的血光之灾,真是晦气。

“小姨莫恼,回头请国师超度一二也就是了,不值当坏您的心情。”

我赶紧挽住她的胳膊,亲昵道:“尘儿跟皇姐皇妹们可是亲手为您准备了好多还朝礼物呢,走,咱们收礼物去。”

“见过二皇姐,见过七皇妹,见过裕昌郡主,文慧郡主。”

我上前一一向诸位姐妹问了安,跟她们遥遥相对的那两桌,是护送小姨归朝的大月使团。

而坐在首桌那位肤色惨白,面色阴郁,看着就是个疯批的少年正是大月太子,阿吉泰。

上一世,我见过他。

正是因为见过,所以才知道原来振奋民心的柔嘉公主还朝,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真相是太子的舅舅贪功冒进,在边境吃了败仗,被大月要求割地赔款。

陛下为保颜面,要求大月将已经和亲多年的柔嘉公主送返归朝,并许诺再选一位新公主嫁过去,至于要割让的土地和赔款,对外则宣称是公主的嫁妆。

那次,被选中的是向来待我亲厚的二皇姐。

她去时脸上还挂着笑容,说她的夫君年轻力壮,比起小姨轮番委身于糟老头子的遭遇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结果车队还没到大月,噩耗就传回了京城。

阿吉泰,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娶二皇姐也纯粹只是为了嫁妆。城池一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地跟男宠们一起虐杀了二皇姐,还把她的尸体赤裸着吊在城楼上,用来羞辱边关将士!

“小姨莫急,还有尘儿呢,听说她为了准备礼物可是闭关了整整一个月呢。”

二皇姐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望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示意小怜拿出那副裱好的画卷:“尘儿听说小姨信佛,所以特意为您画了这幅观音像。”

卷面徐徐展开,画中的观音手持净瓶,坐姿庄严,眼尾却又往下垂着,尽显悲悯慈祥。

画得极好,但众人的脸色却有些古怪。

二皇姐蹙起眉头:“你怎么能照着沈川的样子画观音呢?这不是故意给小姨找不痛快嘛。”

还未等她埋怨完,“哐当”一声,阿吉泰手中的酒杯就落了地。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充满了狂热:“这些画,是你画的?”

17

“走水啦!”

就在我跟阿吉泰纠缠的时候,人群里突然传来尖叫声。

滚滚浓烟从后院腾起,空气里漂浮着呛人的焦糊味。

厅内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都顾不得体面,争先恐后地找起了出路。

人群中,一双温暖的手牵住了我:“别怕,跟我走。”

公主府外,我靠着立柱大口喘着粗气:“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水?”

三皇子抹了把汗,此刻的他浑身黑黝黝的,活像个大花猫:“沈川疯了,在后院四处放火,烧起来了呗。”

我盯着他的眼睛:“就凭他一个人,能把这偌大的公主府烧没了?”

三皇子豪不躲闪:“今日起东风,助火。”

“看来三殿下已经有决断了,臣女不才,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我本无心夺位,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没想到多年隐忍,换来的却是他们密谋要将姐姐送去和亲。”

“尘儿,这一次,我一定要争,为了姐姐,也为了你。”

后半句话他说得极轻,一出口便被吹散在冷风中。

我压下心头一瞬间的悸动,装作从未听见,转身冲进了火海……

开元十四年,沈国公嫡子沈川疯癫纵火,致使柔嘉公主府被毁,他的发妻苏氏也一起葬身在了火海里,听说烧得极惨,尸骨无存。

而代表陛下和皇后操持宴会,彰显天恩的大皇子却对此概不知情,只顾流连床榻,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浑身光溜溜的,连块裤头都没有。

柔嘉公主和亲塞外,忍辱半生,在她的归朝宴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丑事,还被敌国使团给看了热闹,真是有辱国体!

一时间,全城贵女群情激奋,一齐到宫内静跪求个说法。

我带着一身狰狞的烧伤,陪着泪眼婆娑的柔嘉小姨跪在最前列,身后,一片浩浩荡荡的人海。

跪到第二日,废太子的圣旨下了。

太子昏庸无能,沉溺女色,着废去尊位,改立为王,即刻前往封地。

沈川为谋害发妻火烧公主府,烧伤多位贵女,其罪当诛,判沈氏一门褫夺封号,满门抄斩。

18

驿站里,沈川正被人牢牢按在地上。

“不该是这样的,错了,一切都错了啊。”

他像是发了癔症,嘴里不停地喊着。

“跟我成婚的明明是你,该死的明明是你,怎么会是恬恬?”

难怪手下人一直说沈川胡言乱语,原来是“他”回来了。

自打重生以来,我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好久不见,夫君。”

沈川拼命挣脱按住他的小厮,用前世我用过的姿势一路爬到我脚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用脚尖挑起他的下颚:“很显然,咱们都回来了啊。只是这次本宫回来得更早,所以那些苦该换你受了。”

“来人,给咱们奇珍公主梳洗换装。”

沈川眼睛瞪得老大:“什么奇珍公主?”

“你还不知道吧,大月太子看上你了。过了今夜,世上再无沈小公爷,只有要送去和亲的奇珍公主。”

我用手背挡住嘴,轻蔑地乐出了声:“沈川,你该谢本宫才是,比起前世那些羞辱,本宫可是还替你挣了个为国和亲的美名。”

沈川连声叫着这不可能,他根本不认识大月太子,却还是被人拖了下去,用刷子洗得一身皮肉发白发亮。

他当然不认识阿吉泰,但我认识啊。

不仅认识,我还知道此人最爱收集美人图。

无数个描摹沈川眉眼的日夜,我都是想着这些画能随西行商队抵达大月,被阿吉泰收入囊中,日夜把玩,勾得他神魂颠倒,才忍着恶心画下来的呢。

“太子,您来啦。”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看来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拆礼物了。

“人已经准备好了,您且慢慢享用吧。”

屋内,人影交叠,一室春光。

我听着沈川的尖叫和哭声,忍不住往地上唾了一口。

呸,还是个大男人呢,真没骨气,叫得比我当初可惨多了。

番外

来年春天,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已经被册立为太子的三皇子莅临长公主府,亲手送上了一对稀罕的活雁。

大雁乃忠贞之鸟,此举何意,不言而喻。

我抚摸着大雁光滑的羽毛,漫不经心道:“沈川临行前告诉臣,他和苏恬恬原来是殿下做的媒。”

三皇子瞬间急了:“孤只是让那个女人去勾引沈川,好引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她跟沈川私下做的那些龌龊事可不是孤指使的。”

“若我冥顽不灵,非沈川不嫁呢?”

三皇子眼底泛起冷意:“那孤会在你进门前除掉她,为你扫清障碍。”

我看着眼前这张脸,突然觉得好笑。原来上一世我落得那般下场,他也有份啊。

罢了,前世他算计我,今生我算计他,大家扯平了。

我抽出手:“殿下的礼物太贵重了,还是留着送给未来太子妃吧。”

三皇子皱眉:“你明明知道孤的心意。”

“殿下可知道,臣不能生育?”

“孤不在乎。”

我步步紧逼:“那殿下可知道,臣一早就知道等卿画廊是你的产业?引沈川去画廊,是臣故意的。让殿下看见臣以他入画,让你觉得臣对他余情未了,逼你生出夺嫡之心,也是臣故意的。”

“臣做这一切,是为了彻底搬到沈家。为达目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成为武器,包括臣自己。”

三皇子震惊地看向我,俨然没想到我这幅小小的身躯里竟然藏着这么多搬弄权术的诡谲心思。

“殿下如今根基不稳,应当尽快联姻,以固权势。”

“至于我,皇妹为三皇兄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烈焰焚身来增加您扳倒太子的筹码,您肯定不会亏待皇妹的,对吧?”

听见这句久违的三皇兄,他一时有些愣神,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梳着两根小辫儿,倚着门框娇俏地对他挥手。

等回过味来,品出我掩藏在娇嗔之下满满的威胁,神情又变得唏嘘:“孤会向陛下请旨晋封你为护国公主,往后孤在一日,公主府就会无忧一日。”

“皇妹,尽可宽心了。”

春去秋来,三皇子成了太子,又成了陛下。

我也从正三品的永安郡主,成了正一品的护国公主。

天子的后宫百花齐放,热闹非凡,每天都在争宠爱,争位份,争储君。

女人流水似的被送进去,又流水似的耗干生机,直至变成行尸走肉。

而我守着五千户食邑,不仅富贵无极,兴致来了还能养几个男宠,个个唇红齿白,貌比潘安。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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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郡主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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