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鲁搁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看向姜柔，缓声道：“阿柔，听闻你那日受了重伤，多亏了世子搭救，你如今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姜柔温声道：“多谢父亲关心，阿柔伤势已经恢复好了。”
“这次还是要感谢世子对你悉心照顾，改日父亲找个机会，亲自登门向他道谢。”姜怀鲁说道。
“对了，还有墨公子那边，你也别怪他，他也是被那细作莞娘所设计，没想到波及到了你，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责任。”
“父亲千万别这么说，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这次的事，已经惊动到了皇上，墨寒昭虽然无辜，但也有失察之责，皇上已经将他贬官至边陲，待与你二妹成婚之时方可回京。”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未来的妹夫，算是半个尚书府的人，你在外若有人问到，也记得帮他解释一二。”
姜柔眯了眯眼，看来墨寒昭的这一局置之死地而后生算是奏效了。
至少他保住了和尚书府的这门婚事。
贬官边陲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皇上气消了，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了，成婚之日便是墨寒昭重返京城之时。
“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父亲放心，都是一家人，女儿定会帮未来妹夫好好解释，好让他的声誉尽早恢复。”
姜怀鲁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为父很是欣慰！”
“明日便是寒昭离京的日子，你明日和娴儿一同去送送他，此事……为父不希望再有任何不利于墨家和尚书府的言论出现，阿柔你明白父亲的意思吧？”
姜怀鲁可真是她的好父亲，他知道一切，知道墨寒昭利用她引诱谢子霄，也知道姜柔差点命丧在城郊，可他依旧话里话外地提醒她。
让她去送墨寒昭，不只是表面意思，而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愿意为了整个尚书府而退让。
姜柔笑道：“好，女儿谨遵父亲的意思！”
姜怀鲁对姜柔的反应很满意，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女儿，他要的是能为尚书府带去利益的棋子。
姜柔从姜怀鲁的书房里出来后，走了没两步，便遇上了急急赶来的姜露。
“长姐！你没事吧？我和姨娘听说你受伤了，担心了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姜柔笑着走上前，拉了姜露的手，沉声安抚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不用为我担心。”
姜露又上下打量着姜柔，见姜柔好端端的没什么事，气色好像比出事前还好上几分，便彻底放下心来。
“长姐没事就好。”
“父亲说长姐在外养伤，也没说在哪养伤，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可还习惯吗？”姜露跟姜柔一路聊天，去到了花园子里。
正巧遇上了姜楠院子里出来的凝巧。
“站住！”姜露冷眸盯着凝巧，脸上的温和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厌恶。
“三小姐！”凝巧看到姜露，下意识地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要去哪？”姜露冷声问道。
凝巧道：“四少爷爱喝鸡丝粥，凝巧正准备给少爷去做一碗。”
“你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就不要三天两头往四少爷院子里跑，这话我叮嘱你许多次，你为何不长记性？”姜露一脸厌烦地瞪着凝巧。
凝巧一脸委屈道：“三小姐，夫人她吩咐奴婢，要照顾好四少爷的身子，毕竟再过不久便要科考了，若是有哪里怠慢，影响了四少爷考试，到时候就不好了。”
“风雅轩上上下下那么多小厮，难道还照顾不来姜楠吗？需要劳烦你每天来来回回风雅轩明居阁这般跑？”姜露神色带着明显的讥讽。
“好了，夫人也是关心四少爷，凝巧你先去忙吧！”姜柔笑着走上前，打了个圆场。
凝巧退了下去。
姜柔眼底的笑意方才渐渐收敛，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凝巧的背影，沉声问道：“梁氏派凝巧监视姜楠？”
姜露长长叹了口气，沉声道：“若只是监视倒也就罢了。”
“这凝巧胆大包天，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勾的四弟整日与她眉来眼去，连看书都没了心神。”姜露满脸的担忧。
“这两日，母亲睡得不好，一则是为你，二则是为了四弟这事了。”
“我与母亲一直劝说于他，可这人脑子像是被门挤了，不论我和母亲说什么他就是听不进去，还怪我和母亲用污秽的思想玷污了他和凝巧之间纯洁的感情。”
“这……这真是快要把我气死了！”
姜柔闻言无奈地笑了笑，缓声道：“姜楠心思单纯，容易受人欺骗，此事是他心甘情愿的，旁人说什么都无用，还得是他自己看清楚凝巧的真面目。”
“我看他那个脑子，若是没有人帮他，这辈子都看不清楚。”姜露气的不行。
“三妹别急，总有办法的。”姜柔勾唇笑了笑，缓声劝说道。
姜露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不是怕他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科考，且他如今还未曾娶妻，倘若现在就传出与丫鬟厮混的坏名声，日后谁家好姑娘愿意嫁他？”
“都说长姐如母，你操心的事比姨娘还多。”姜柔浅浅笑了笑，心中却已经有了些许盘算。
……
次日，姜柔去了城郊，送墨寒昭离京。
城楼下，姜娴静静立在马车前，与墨寒昭道别。
远远看去，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二人有多不舍呢。
“墨寒昭，这次的事，若非我配合你，只怕你现在已经沦为我爹和燕王的弃子，日后你可别忘了我的恩情。”姜娴冷声说道。
墨寒昭嘴角含笑，看上去又恢复了从前的儒雅，只那一双眸子始终冷冷淡淡：“二小姐放心，这份恩情墨寒昭记在心里。”
“燕王让我告诉你，如果顺利的话，你我成婚前你的官职便能恢复原位。”姜娴说道。
墨寒昭笑了笑，果然不枉费他一番苦心经营。
“我爹让我长姐来给你送行。”
“你放心，我爹已经与姜柔说过了，她既然能来，就说明我爹已经说服了她，她不会将之前的事说出去。”姜娴沉声说道。
墨寒昭依旧浅浅地笑着，直到姜柔走上前来，姜娴退到了一旁。
“姜大小姐，你的伤好了吧？”墨寒昭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