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仔细解释了“离魂”的意思之后,大家都在等着明三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明三扫了我们几人一眼,哼笑一声说道:
“长痛不如短痛,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便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我的提议。
就在我掐算着日子哪天哪个时辰最合适的时候,我爸打电话来了。
“囡囡,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呀?你现在在哪?要不要王叔来接你?”
我顿时呼吸一紧,我怎么把老爸今天回来的事情给忘了。
我顿时一边小声向明三询问:
“我书包呢?”
一边和伊父回道:
“爸,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呢,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明三就让李老板把我的书包送来了。
曲书婷看着我的书包,惊讶的问道:
“不会吧?你还真的是学生啊?”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胸前的校徽标志,说道:
“如假包换。”
“哇哦~”曲书婷说道:
“我开始以为你年纪小,后来又以为你只是喜欢这样的打扮,想到你还真是学生,佩服佩服!”
我闻言笑了笑,对明三说道:
“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准备好了东西再联系你。”
“我送你回去。”明三说着就要跟我一起走。
我立即止住了他,并说道:
“可千万别,我爸会多想的。”
一旁的曲书婷闻言,立即说道:
“我正好也要回去,要不我送你吧?”
回去的路上,曲书婷主动开始同我聊天:
“听说你们这一行都是需要拜师的,不知小师父你入这行多久了?”
“挺久了。”我模糊的回道。
曲书婷显然也是个人精,并没有在此事上纠结,而是转移了话题。
“这世上真有鬼吗?”
“是有亡魂的。”我想到了梁百合身上趴着的那个,我很好奇梁百合知道这件事吗?
因为像这样的情况,对于那饿死鬼来说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是当初在他被吞噬为嵌合体的时候,就直接重新堕入轮回,那么它只需重新排队等新生就行,甚至因为他的特殊情况,还能走个特殊通道插个队什么的。
可如今,他既然放弃了,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在梁百合死后魂飞魄散。
但凡他不想这么快死,那定然会让梁百合好好活着。
可以说,这饿死鬼既是梁百合的毒药,又是梁百合的解药。
就像给梁百合套了个永久版虚弱,却又给他增加了福寿延绵buff一样。
“现在能看到吗?”曲书婷好奇地问道。
“你能满大街看到流浪汉吗?”我笑问。
“这倒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道:
“鬼有鬼道,一般来说,只要在下面报道了,就不会轻易在上面露面的,只有那些刚死的,或者是下面没有登记的,才有可能被看到。”
“没有登记?怎么算是没有登记?”
“一般人死了之后,都会被阴差带走递交给城隍土地之类的,头七的时候会被允许回来看看,再由城隍他们统一带到地府,这些便都是登记过的。”
“而有的亡魂执念太深,会不愿意走,或成为了地缚灵留守在原地寻找替身,这些都是有可能被看到的。”
曲书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科学界有传言,灵魂是有克重的,是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回道:
“这我不清楚。”
“你不好奇吗?”女郎眉眼弯弯。
我抬头看向她,她继续眉眼弯弯地说道:
“实践出真知,不如等明老板离魂的时候,咱们实践实践?”
我默默转回了头,就知道她蹦不出什么好屁,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拉上我,虽然我也很好奇就是了。
嘻嘻~
不过秉着职业道德,我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这样会影响法事的。”
明三好歹是信善,我可不能这么做,再说了我的雷击木还没有到手呢!
“好吧!”曲书婷不怎么失望的说道。
“对了,你说我红鸾星动,那你知道是谁吗?”
曲书婷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可我扫了一眼她紧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就能看出她究竟是多么的紧张与在意。
我当即挑了挑眉,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如果我给钱呢?”然而我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有(上)缘(道),上来就准确地握住了我的命脉。
我轻咳一声说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好吧!”女人和她的短发一样干脆利落。
嗳?不是,你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吗?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就退缩了,一时间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淡定装作世外高人的样子。
一路上我都在为我那还未开张就夭折的“缘分”超度着,直到到了家门口,曲书婷突然再次问道:
“真的不能说吗?”
机会在于把握,我立马伸出了五个手指,并说道:
“五千。”
闻言,曲书婷笑了笑,当即将钱转了过来。
“……到账5000元。”
听着到账的声音,我心底的金币也在哗啦啦地响,愉快地凑过去说道:
“祝你心想事成。”
“什么意思?”曲书婷先是有些迷茫,可在看到我脸上的笑容时,当即顿悟了什么。
脸上先是惊讶,接着就是狂喜,再有些不知所措,竟然都有些结巴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问到后面的时候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好似怕把多年的美梦戳破了一般。
我笑而不语,打开车门对她挥了挥手,说道:
“姐姐再见!”
门外早已站着等候多时的伊父。
“那是你同学的家长吗?要不请人家进来坐一坐?”伊父说道。
我立即拽着他的手臂往里走,并说道:
“不是啦,是网约车。”
我想刚说完,曲舒婷竟然就把窗户打开并冲我说道:
“伊冉,谢谢你!若真是他,我请你吃喜糖!”
说罢,又冲着我兴奋地挥了挥手,才坐车扬长而去,而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去看伊父的脸。
就在我想着怎么同伊父解释时,伊父竟然开口说道:
“不要随意把真名透露给陌生人。”
我立即长舒一口气,嘴上却说道:
“那个小姐姐人很好,路上聊开心了,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伊父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而是随意问道:
“她怎么说要请你吃喜糖?”
“因为她一直喜欢着一个男生,刚才我开导了一下她。”
这话倒也没有撒谎,曲书婷确实红鸾星动了,不过中间却也有些小小的波折,若是两人能携手并进,那么这也不算什么,可但凡有一方退缩了,那么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彻底尽了。
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两人有缘时,就算相隔千山万水,也会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遇见。
可当两个人若是缘分尽失的时候,那么就算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小区,也有可能从未见过。
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伊父终于说到了今天的重点。
“你最近几次的测试成绩爸爸都看了,进步很大,许老师也说你很努力。”
我点了点头,最近除了办事的时间,我可以说是所有的身心都花在学习上了,感觉当年背各种口诀都未如此累过。
我也开始佩服现在的孩子们,真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老师同爸爸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最多只能够上个普通二本,之前爸爸就打算给你出国留学,但是那时候你没同意,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不过现在爸爸还是想问一下你。”
我知道为什么原主会选择留下,那是因为男主封钰的原因,至于我?
“爸,这不还有半个多月么,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我也挺纠结的,因为我还没见过外国鬼呢!
咳咳。
“也不早了,半个月的时间只能紧急联系一些机构,不过爸也理解你不想放弃这段时间的努力。”
“要不你看这样,国外的学校爸先联系着,咱们如果考上了一本和好二本,那就留在国内,如果没有,那你就听爸爸安排,咱们去国外好吗?”
伊父见我不语,开口劝道:
“这社会学历和圈子一样重要,学历是你的敲门砖,那么圈子就是你的奠基石。”
“囡囡,咱们不能把自己的路堵死。咱们家现在虽然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是万一呢?爸爸就算给你再多的保障,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点了点头,伊父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将本事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不会被饿死。
伊父见我没反对,终于也松了一口气,转而说道:
“如今封家家也是一团乱,封钰那孩子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我看他现在那个亲爸可不是个简单的。”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今天下午封奶奶醒了,却被诊断出精神疾病,说要送到疗养院去,作孽啊!哪里有什么精神病,不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道。
伊父或许是真的希望我对封钰死心,竟然直接将封家尘封的往事说了出来。
“其实封瑞并不是封奶奶亲身的。”
开头第一句话就讲我炸的外焦里嫩,难道说封家祖传给别人养孩子?
伊父接着喂瓜:
“封老爷子的原配难产死了之后,才娶了如今的封奶奶,而那封瑞就是原配留下的孩子。”
这口瓜吃得我既惊讶,却又理所当然,怪不得封瑞舍得把封奶奶送疗养院去,搞半天原来不是亲生的。
不过想到封池之前同我说的话,我倒也不太担心,或许这正是一个将封奶奶转移的好机会。
伊父说道这里,转而道:
“所以爸觉得封家的这趟浑水,咱们就不要淌了,那小许其实也挺好的,若你喜欢爸资助他跟你一起出国留学,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老师是华大的,人家有着自己的人生规划。”再说了,人家爸妈也不是吃素的。
我突然有点理解原主为什么会被打成恶毒女配了。
就伊父这对原主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劲儿,性子但凡有一点点问题了,都容易被养歪了。
我默默在心中念了两遍清心咒,回道房间后,一团小小的黑影就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
“周林小朋友今天乖不乖呀?”我弯腰摸了摸他的头,替他将跑动时掉出的眼珠子按了回去。
黑影点了点头,又张了张嘴,我立即从包里掏出三个从学校小超市里买回来的小蛋糕,分别放在了神坛上,周林的法坛,还有王八精的葫芦前。
黑影立即无声的欢呼着,扑向了那小蛋糕。
我看着他已经比之前清澈不少的背影,算了算其实快到时间了。
转而看向一旁闷不出声的王八精,稀奇地问道:
“怎么?如今这是不合胃口?”
王八精闷闷不乐地说道:
“吴厚要把孩子送走。”
我顿时明白了,王八精这是在担心他之前附身吴老头时,和儿媳生下的孩子。
“你想些什么呢?再怎么说当初你也是借了人的身体,你真把那两孩子当你的小王八了?”
“……”王八精沉默着没说话。
“你这样容易道心不稳呀!”我开口劝道。
过了一会儿,王八精才慢慢地说道:
“要不你让我先回去住两天,我再看两眼。”
“你确定?”我问道。
“嗯,正好我也回去好好挑一下我的王八蛋,吴厚那小子办事不靠谱,到现在还没有把蛋送来。”王八精晃了晃葫芦。
“行吧!”
我没有点破的是,这吴厚哪里是什么办事不靠谱,而是根本就没有打算把王八蛋送来,毕竟他更希望的是王八精彻底魂飞魄散,只有这王八精还惦记着。
不过这些事情都需要王八精自己去勘破。
勘破了,那便更上一层,勘不破,那很有可能就止步于此了。
于是我当即就联系了吴厚。
对面一开始还各种客气,当听到我要将王八精送回去的时候,对面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
“大师,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我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将他送走,哪里又有请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