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引雷的雷击木因为没有规则的限制,就是单纯的过电,不含半点阳刚之气。
而自然形成的雷击木,那是神罚是考验,是天地间的浩然正气。
“若是找不到。”寸头男人看着张道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心里清楚,我会做什么,不是吗?”
此话一出,张道士直接瘫软在地,跪着爬上前抱住对方的脚,哭天抢地的说道:
“明爷,求求你饶我一命!求求你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男人冷眼看着张道士说道: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急什么?”说着伸手拍了拍张道士的发髻,勾着唇角说道:
“再说了,我可没说一定要新的雷击木。”
“不用新的……”张道士喃喃的说道,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眼睛,惊疑不定的看向对方。
而男人只是冷冷的勾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而我在一旁作壁上观,时不时又看一眼旁边的雷击木,这东西对他们来说没用,对我却还是有效果的,只是前期取木的时候操作起来稍微复杂点而已。
“你在看什么?”男人的目光突然对准了我。
“咳。”我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
“那个如果你们这颗雷积木都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当然,我会付钱的!”说到这里,我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分期行吗?”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但是取回去后,无论是做成护身符还是做成其他法器,后面的回报都是乐观的!
重点是过了这村,很可能就没有这个店了。
“呵!”男人突然嗤笑一声,笑着俯下身对我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说必要的话?可以签合同?”
“其实也不是不行。”我努力扬起笑脸,毕竟就像他们所在乎的那样,雷击木实在是太难得了。
男人突然收起了笑脸,直起身,目光直盯着我说道:
“看来你有办法。”
“雕虫小技而已。”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比。
“哦,那你倒是好好说说。”男人的目光似乎透着兴趣,却又很冷,让人不敢对其说谎。
不过我也没有想着要对对方说谎就是了,遂开口说道:
“今日这天气,正常取木定然是不行了,不过可以用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说白了,其实就是将那困蛇一起带走。”
“然后呢?”男人对于什么时候取木头,显然是不感兴趣,他在乎的只是雷击木的效果。
“这困蛇有怨气,若是寻常的曲目定然不行,我们首先所要做的便是消除怨气。”
“常见的消除怨气都不过是超度之类的,不过那是对普通生灵而言,至于像这样已经有了道行,能引来天雷的定然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我卖了个观子,李老板也很上钩的问道。
“那要怎么办?”
“还它自由,且助它一臂之力。”
一旁的张道士闻言,忍不住说道:
“荒谬!那蛇能被困在这又经历了雷劈三次,定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如何还他自由,助他一臂之力,我们只能将他安葬,好好超度才是。”
“人有借尸还魂,那灵物又如何不能重铸肉身?”
我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而我的心中却在盘算着,若真把这蛇带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与那王八精和平共处。
“那这雷击木之后是否能为我所用?”寸头男人在意的只有这点。
我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我不确定,因为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雷击木。”
男人定定的看着我,就在李老板同样又紧张又好奇地看着他时,他突然哼笑一声说道:
“因为我快死了。”
这话顿时让李老板等人噤若寒蝉,虽然都惊疑不定,却也都害怕的低下头,毕竟知道了这样一个秘密,也不知道后面会被怎么样。
“???”我对此感到非常惊讶,因为我看他面相可谓是波澜壮阔,虽然凶险,但也没有显示出他有将死之兆。
“看不出来?”男人笑着问道。
我点了点头,男人抬手抚了抚眼睛上的疤,说道:
“看不出来也正常,因为我们家的男人都被诅咒了,只是不知道每一代这个诅咒会落在谁身上。”
“!!!”我震惊的看向他,这诅咒之人得多牛逼,才能每一代都能灵验。
而男人却很无所谓的说道:
“明家每一代都会有人横死,这个人每个本命年会遇到一个坎,前面那些人当中活的最年长的被诅咒之人是24岁。”
到这男人向我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这一代横死的人是我,上一次我虽然没有死,不过却留下了这道疤,今年又是我本命年了,再有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
我一听好家伙,如果这诅咒那么牛逼的话,这确实听起来像是快死了哈。
在场众人安静如鸡,因为这不但是眼前这男人的秘密,还是整个明家的秘密。
“请问只要假死一次,便能躲过那诅咒,而我如今准备用雷击木做一口棺材,你说到时候我能躲过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在风雪中似乎一会儿就散了,我却不由抹了抹额头。
大哥,这种事情不应该问我呀!
“那个,你们就没有想过破解诅咒吗?”我犹豫着问道。
“破解?”男人哼笑一声说道:
“没沾染上了,谁倒霉?而且能少一个人来分家产,这有什么不好的?”
说到后面的时候,对方脸上满是阴霾。
我听着他这话,就感觉这话不是他心中所想,而是那些骗他来取这困蛇雷击木的人的想法。
“那要不我们先把雷击木取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看了看天色,试探着提议道。
对方看着我不说话,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那就按照你的方法取吧。”
我立即点了点头,掏出我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摆放到了地上,不过却没有像正常取雷击木那样给木头绑上红布。
而是掏出我的紫铜锣盘,开始掐算寻找起来。
终于在一方仔细寻找之后,我对一旁的猴子说道:
“麻烦请你将这里的土挖开。”
猴子抬头看了李老板一眼,见对方点头,便立即逃出工兵铲开始行动。
没一会儿就挖了一个近乎半米的坑,接着工兵铲就敲击在了一个木头箱子上。
只见那木头箱子外钉了九九八十一颗长钉,还贴着几道用雄黄画的黄符。
然而,随着猴子的挖掘,我心中唯一的感慨就是:
我焯!好大!
直见那箱子长宽都在1米以上,若里面真装有蛇的话,那得是多大的蛇呀?
带箱子挖出来之后,我看着面前的这口箱子却犯了难。
就算是瞒天过海,这么大一口箱子,我们几个人怎么抬回去?
我和张道士是指望不上了,那李老板一看就是虚胖,那剩下的只有猴子和明老板了……
而且这种东西若是用五鬼搬运,反而冲撞了。
寸头男人突然俯首到我耳边说道:
“若是你能破解我身上的诅咒,我便把你把箱子抬回去。”
我看着那陡大的一颗雷击木,不由咽了咽吐沫,终于咬了咬牙,说道:
“好,我可以尝试一下,不过也不是现在就能破解的。”
男人看着我嗤笑一声,说道:
“行,若是你做不成,那就算是我死前也会让你把雷击木吐出来。”
“……”我闭嘴,我谢谢你那么眦铢必较。
男人见我不说话,就当我是同意了,只见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派人来接我。”然后发了个定位出去就挂断了。
见此,我变继续瞒天过海的取木仪式。
正常取雷击木要阳时阳日,下雨阴天不取,以红布包裹落地。
我们来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这个时候本应该雪停了,如今虽然下着雪,不过天气变了,我们眼前的情况也变了,倒也刚好。
接着我在法坛摆上之后,从邻近的树木上取下一根枝条,接着我去雷击木脚下的泥土将这根枝条包裹在了雷击木的下方。
一边焚香绕树,一边念道:
“天化清,地化应……”
念到最后时,我突然心神一震,一口血喷在了树木之上。
狗大户!
我送给他的那道护身符破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大劫,才会让那道护身符竟然受到如此严重的反噬。
不过,此时仪式进行到一半,我也不能突然停手,只能强压下口中的腥甜,继续仪式。
而那原本只是随手折来的枝条,却意外在我这一口血的渡化之下,竟然真就长在了那节雷击木上,并肉眼可见的开始抽芽催花。
此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不由屏息凝神向前一步,就连那寸头男人看向我的目光都热切了几分,急欲抓住些什么。
“好了,可以砍了”我再将一道石画的符箓贴在了木箱之上后,顺了顺气,对着一旁的猴子招了招手。
对方立即上前,开始取木。
令我意外的是,还不等猴子将雷击木取下,头顶再次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
有两架直升机来了。
我原以为是之前的救援团队,却没想那飞机上下来的人,竟然对着寸头男人叫道:
“三爷。”
好家伙,感情弄了半天,竟然是“自己人”。
我们这些人将箱子和雷击木搬上直升机,带出长皑山也容易了许多。
坐在直升飞机上的时候,我看着脚下那被白雪覆盖的深山,一时间不由感触良多。
我似乎绞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家庭内斗了呢。
想到这里,我又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寸头男人,只见对方的目光也正好盯在我身上,却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一点不嘻嘻。
随着手机叮铃哐啷的提示音响起,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刚才的手机竟然没有信号,也不知道狗大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打开了消息翻了翻,却没有看到一条同它有关的,甚至连何助理都没有发来一条信息。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给狗大户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却直接传来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拨了两个都是如此后,转而便直接给何助理打去了电话。
这次电话倒是通了,不过却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和海浪声。
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边就传来了何助理焦急的声音:
“大师!老板他坠海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那边的风声太大,一时间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让我有心理准备狗大户遇了难,但是怎么却成了坠海生死不知呢?
我强压住心神,试图给狗大户算上一卦,却发现什么也算不到。
都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可是我却突然有种茫然感。
因为我感觉我既不是与天斗,也不是与地斗,而是与冥冥之中的剧情在斗。
狗大户身上发生的事已经在突破我曾经的认知,明明面相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我有在积极做准备,明明……
可那一丝黑气却还是在无声无息的盘旋在封池的命运线上,就像是一条残忍的寄生虫。
听着我没有声音,何助理焦急的又试探着唤了我一声:
“大师?”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件事先暂时不能告诉封奶奶。”
封奶奶如今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又刚做过脑瘤的手术,如今这样的变故她根本承受不起,只能暂时瞒的一时是一时。
“嗯。”何助理应了,又问道:
“那封少呢?”
我顿了顿,说道:
“你先继续在那边找人,封钰那边就由我来说。”
说到这里,我又继续问道:
“封家还有其他人吗?”
何助理回道:
“国外倒是有些不怎么来往的远亲,不过国内在曾经的大少失踪后,如今只有这三位。”
“你说的是封钰的父亲吗?”我开口问道。
对面顿了顿,才小声的问道:
“老板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是,是我看出来的。”
电话那头陡然一静,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们原本也以为已经死了,老板一直在查当年的真相,后来却发现封大少似乎没死,这次老板出来就是为了找人的,哪想到……”
“没死?”我疑惑了,这不可能呀,我看封钰的面相明明是父母宫双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