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我的问话后,男生面不改色地回道:
“这就是我的狗的出生日期。”
见男生如此,弹幕上也有人说道:
“有一只叫Bluey的澳国牧牛犬,1939年去世,享年29岁零5个月。所以28岁也还好啦,不过如果好好照顾的话,说不定能成为世界上最长寿的狗狗。 ”
“接长寿狗狗。”
“接。”
“接。”
“接。”
看着这样的弹幕,我缓了缓神,或许是我想多了,便认真算了起来。
可无论怎么算,卦上都一团乱麻。
我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卦象,决定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个猜想,重新开始解卦。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男生已经变得不耐烦了,弹幕里也满是催促之声,终于男生不耐地开口问道:
“喂,你到底好了没?”
我看着自己得到的卦象,终于抬起头看向屏幕,开口说道:
“好了。”
男生脸上的表情一喜,立即说道:
“那你快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去接我的狗回来。”
我缓了缓,说道:
“你先别急,我得到的只是大致方位,我需要知道你的确切地址才能得出准确答案。”
男生皱了皱眉,问道:
“一定要确切地址吗?”
我点了点头,还未开口,男生就直接把视频挂了。
观众们顿时有些不解。
“诶,那人怎么挂视频了?”
“是不是信号不好呀?”
“主播,快把结果私信给他吧!希望长寿狗狗早点回家。”
而我看着挂断的视频,脸色一沉,立即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要报案,涉及一起绑架拐卖妇女事件……”
听到我说的话,弹幕上顿时“卧槽”一片,而我早已在观众听取更多消息前,直接将直播中断了。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网友们竟然如此强大。
虽然我中断了直播,但是他们根据我的报案类型,还有连线时男生所说的出生日期,直接在网上找到了受害人的相关信息。
于是没多久,一个话题爆了,“算命主播发现失踪妇女”。
点开话题后,里面全都是有关我的直播录屏,还有网友们的各种分析,可男生却没有任何信息被扒出来。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也早有预料,因为在我报案后没多久,段淮舟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和你视频的嫌疑人所用的IP为虚拟ip,并使用了多个代理服务器,我们暂时无法准确追踪,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是在国外。”
我深吸一口气,这无论与我的卦象,还是网上爆出受害人是在去东南亚旅游期间失踪这一点都对上号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对于国外的情况,我并不太了解,但是我觉得既然遇到了,我就无法坐视不理。
“……”电话那头的段淮舟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道:
“若是有确切的证据,国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
我也沉默了,只有对相信玄学的人来说,我说的一切才是证据。可是从国家层面上来讲,又怎么可能相互之间用玄学做证据呢?
挂断电话后,我开始思考我出国的可能性。
但是因为我对国外的不了解,所以我对算卦所得出的卦象也相对模糊,就算我真的到了国外,又该怎么处理呢?
我一时间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是太过贫瘠了,眼前的困境已经将我难住了。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封驰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却又状似随意的说道:
“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在想曹艳芳的事吗?”
曹艳芳便是那个被拐卖的妇女。
虽然明知道电话那头的狗大户看不到,我还是不由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话题虽然爆了,但是事件是发生在国外的,这种玄学的事情国家又怎么好出面呢?”
“既然玄学不能用作证据,那如果科学呢?”
“???怎么说?”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算出些什么了?”
“北部、红色寺庙、海、树木。”
“你给出的信息已经很具体了。”
“真的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的。”
“可就算我知道这些也什么都做不了。”想着眼前的困局,我一时间有些丧气。
“网上的直播类型很多,其中包括地理知识的博主,他们有的人能够根据照片甚至是描述猜测到所在的方位和准确地理位置。”
随着封池沉缓的声音,我的情绪渐渐也平复了,只听见他继续说道:
“舆论热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变事态的发展方向,引起相关部门重视,而你现在能够做的,便是趁着这波热度与相关方面的主播连线造势,将玄学往科学的方面引。”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相关方面的博主。至于嫌疑人那边,我已经请人去查他的身份,现在你能做的便是造势。”
“谢谢封叔叔,真是太麻烦你了。”
封池的话让我有了目标,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得到封池的推荐名单后,我立即在晚上连夜带着话题发布了最新视频,并慎重算了一卦后艾特了其中一个粉丝数量中等的主播。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对方并没有回应,我只能心思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去翻看我的邀请连线视频,不出意外的视频再次爆了。
可是我所艾特的那名主播依旧没有回应,我只能先去学校。
到了学校后才发现,陈芳竟然依旧没有来,提到陈芳时,余盛楠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很担心。
趁着上课前的几分钟时间,白丽丽转头对我说道:
“听余盛楠说陈芳他爸的情况不太好,好像人快不行了。”
闻言,我惊讶地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摔断了腿吗?”
“我也不太懂,之前还听说手术做的挺成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芳她后妈来看了一次之后,她爸的情况就越来越差了。”
提到陈芳她后妈,我脑海中顿然浮现了罗红艳来开家长会时,那阴沉憔悴瘦削的身影。
就在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并对大家说道:
“同学们,陈芳她父亲受伤住院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陈芳家中困难,所以学校决定组织一次捐款,希望大家能献出一点爱心,帮助我们的同学度过这次难关。”
对此,众人都没有异议,而我也将兜里最后剩的三百块钱捐出了两百。
同时,班主任还说道:
“我们班打算组织一个慰问小组,请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去的,人不要多,两三个就行。”
作为陈芳的好友,余盛楠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而我犹豫了一瞬,也将手举了起来。
班主任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毕竟原主嚣张跋扈的印象太令人深刻了。
但或许想到我捐了200,加上之前我给陈芳几千块让她爸去医院的事情,可能她也听说了,所以第二个人点的便是我。
而白丽丽看到我举手,竟然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举了起来,于是班级慰问三人组就这么确定了。
因为高三的时间紧,所以在收到捐款后,中午放学时,我们三人就跟同校长等人一起赶往了医院。
就算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我看到病床上的人时,依旧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干黑的皮就好似风干在骨架上的男人,同之前那个黝黑壮实的中年男人联系在一起。
除了之前就来看过的余盛楠,一旁的白丽丽不由小声惊呼,显然是被吓到了。
而陈芳坐在那里默默垂泪,她似乎已经接受了父亲将要死亡,却无法抗争的事实,所以对于学校的捐款也基本无动于衷。
老师们看着眼前的情形,之前那些安慰的官方话语一时间也不好再说出口,只能匆匆拍了两张捐款照片就走了出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拍照的时候也避开了床上陈大志的身影。
“盛楠,你们要跟老师一块回去吗?”班主任开口问道。
余盛楠看着默默哭泣的好友,张了张口终于还是说道:
“老师,你先走吧!我再等一等。”
“伊冉,那你俩呢?”班主任又看向我和白丽丽。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
“老师,我还有点话想和陈芳说,你先走吧!”
白丽丽看我留下,虽然害怕,却还是开口说道:
“老师,我也留下。”
班主任见此点了点头,说道:
“那行,你们回去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班主任离开后,余盛楠看了我一眼,虽然惊讶我竟然会留下来,也不知道我要同陈芳说什么,却还是率先走到陈芳旁边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而一旁的白丽丽拽了拽我的袖子,不解又好奇地看着我。
老师们走后,我也终于能够好好地观察病床上的陈大志了。
“你在做什么?”
就在我身手掀起陈大志的眼皮时,身后传来了余盛楠惊怒地斥责声。
我头也没有回地继续观察着陈大志的瞳孔,并说道:
“看看还能不能救。”
“你……”
还不等余盛楠将话说完,她怀中抱着的陈芳已经猛然抬起头,站起身跑到我身边,焦急地问道:
“伊冉,你一定能救我爸的对不对?”
此时的我已经扒开了陈大志的嘴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凑在一旁的白丽丽顿时受不了地跑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而我却好似闻不到一般,继续观察着陈大志的喉咙,一边继续掰开他的嘴巴,一边在他胸腹的位置按了按。
随着一阵阵恶臭传来的,是他胸腹里一阵“呼噜吧唧!呼噜吧唧!”的声音, 就好似走在泥泞的沼泽里艰难地拔脚。
“这是什么声音?”余盛楠的脸色不由白了白。
这样不正常的声音显然吓住了在场的几个女生,而我没有回答他们的话,继续按着,就好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就这么按了十来下,终于在左下腹稍微靠近肚脐的位置,按到了一个明显不太一样的硬块。
而随着我的按下,陈大治的口中明显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呱唧!哇!”
这个声音不只是从陈大志的口中传来的,同时也是从他腹中也就是我所按下的位置传来的,就好似那里有一个活物一般。
或许真是一个活物,因为我们四人都看到了我所按的位置,似乎有东西动了动,随之又不动了,或者说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白丽丽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顾不上恶臭了,呆呆地看着并发出了灵魂拷问:
“我靠,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收回了手,转而向一旁已经被吓得停止哭泣的陈芳问道:
“这几天你爸吃过些什么东西?”
听到我的问话,陈芳终于回过神一边回忆,一边哆嗦着说道:
“都是医院送来的餐,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猛然一顿,非快摇了摇头,急切地说道:
“不对,不对,那个女人也就是罗红艳来看过我爸一次,并且给我爸炖了汤,还要求我爸全喝了。”
“什么汤?”白丽丽立即问道,我侧目看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肩膀,朝我挤了挤眼睛,我没有多说什么。
陈芳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汤,不过味道很难闻,但那女人说是对我爸骨头好的,加上她和她女儿一直道歉,我爸就心软了,然后把汤全喝了。”
陈芳说到后面的时候表情愤愤,显然对罗红艳那个女人已经厌恶至极,恨不得啖其血肉的那种。
说罢,又急切地问道:
“伊冉,你知道我爸到底怎么了吗?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道:
“我大概有些猜想,不过我还需要验证一下。”
“需要怎么验证?难道不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医生,让医生来解决吗?”余盛楠皱着眉头问道。
还不等我回道,陈芳就拽住了她,并急切地说道:
“盛楠,医生要是能解决的话,我爸也不会这样了。”
余盛楠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显然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我需要一碗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