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笑了。
她的视线从在场的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神色淡淡的问道,“你们今天晚上请我过来吃饭,就是为了安排我的婚事?”
“这有什么问题嘛,我是你爸爸,你妈妈不在了,玲莉是你后妈,怎么也算的上是你的长辈,你的婚事有我们做主,不管走到哪里,都说的……”
‘砰’
江冉拎起他面前的酒瓶,直接砸向了他的酒柜,钢化玻璃发出巨响。
一条裂缝慢慢显现。
犹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冉,你疯了?”江狄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忙起身跑过去查看他的宝贝。
艾玲莉似乎被吓了一跳,眉头紧皱,厉声道,“江冉,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你爸爸,就算他说的有什么你不乐意听的话,你也不该这么做啊。”
“手滑而已。”
面对责骂,江冉表现的十分无辜切平静,一脸无所谓,还把谢安拉进了战斗圈,“谢三少可以作证的,是吗?”
她朝他眨眨眼。
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女人,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何况是他谢安,他点点头,赞同道,“对,我可以作证。”
艾玲莉变了脸色,却又不好跟谢安硬呛,毕竟她还想让他娶江冉呢,“既然谢三少肯作证,我姑且相信你,这事就算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她拿出了以往对付江冉的气势。
“你妈妈说的对,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许再有下次。”
江狄心疼完了他的酒柜,也回到了座位上。
刚才艾玲莉的话他自然是听见了的。
虽然心里很不甘,但为了慈父形象,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
早晚,他要从江冉身上再讨回来的。
等她和谢安结婚,依照谢安的脾气,被抛弃也只是时间问题,那个时候想必他的曼曼已经成为温家的儿媳妇了。
到时候再来收拾江冉,就简单多了。
“我可没有那个福气能当江夫人的女儿,不想我再手滑的话,这种称呼我不想再听到了。”
江冉看的出来他们想做什么。
戏唱到这里就够了,她已经没多少时间陪他们继续这场闹剧了,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递过去,“看看这个,你们再考虑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狄和艾玲莉对视一样,接过文件袋。
打开后,仅仅只是看了几眼,立马就塞了回去,脸色铁青,看向江冉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得。
面对这样的眼神,江冉并不惧怕,她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
江狄也老了,吓不住她了,“现在,我们是要当着三少的面说呢,还是另外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
“三少,抱歉,今晚可能要招待不周了,下次再请您吃饭。”江狄把文件袋收好。
陪着笑脸和谢三少道歉。
艾玲莉做了他那么多年妻子,他的性格可以说是一猜一个准,知道那份文件可能对他们不利。
立马就强颜欢笑的跟着丈夫,将谢安请出去。
谢安被弄了个没脸,出门的时候骂骂咧咧的,后来在门口,不知道艾玲莉和他说了什么。
他突然又不骂了。
看向别墅大门面露不善,不怀好意,脸上重新挂上了笑,“还是夫人会做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消息。”艾玲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江冉所在的位置。
而这一切,江冉并没有看见。
送走了谢安,江狄却让艾玲莉先上楼,他要单独和江冉谈谈,她们关系不好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有她在,他们很大程度上会谈崩。
他父亲的角色会很难运用。
而且,有些秘密,他也不想艾玲莉知晓,日后成为挟制他的把柄。
艾玲莉咬了咬后槽牙,这么多年娇妻的角色让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只好继续演下去,“好,晚点我给你们送茶。”
“不用了,不会谈很久。”江狄沉声说道。
之后便让人把江冉请到书房,从始至终,他手里一直拿着那份文件。
没交给任何人。
在勾心斗角的小事上,江狄向来都是听她的,可在公司或者别的大事上,这个男人也不是好拿捏的。
艾玲莉没了理由,只要先听他的话上楼。
江冉一进门,江狄率先发起了攻击,他将文件袋重重的甩在桌上,“江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啊。”
江冉慢悠悠的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红木椅,直接坐了上去,细长的手臂闲闲的放在椅背上。
姿态甚是嚣张。
江狄烦躁的揉了揉没几根头发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会以为,凭这么两张纸,上面写几个人名,就能威胁我吧?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是曾经天真过,天真的以为你爱我,天真的以为你不知道那对母女对我做了什么,但不是现在,现在的江冉,不天真了,所以,这份文件能不能威胁到你,我还是清楚的。”
江冉冷笑,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他,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受我威胁,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本事,顶多就是找个知名媒体,把这份名单曝出去,再做一些小小的分析,
我想,到时候,你的同行应该有不少人,会愿意出力帮我做完后面的事情吧。”
江狄一脸的横肉几乎扭曲,眼神凶恶,好一会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小冉,我好歹也是你爸爸,以后家里的财产你也是有份的,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到那个地步吧,爸爸的事业要是毁了,对你也没好处啊,”
“退一万步说,你以后结婚了,婆家也是会看你家世的不是,你妈妈不在了,爸爸总要照顾你的。”
“江狄,你没资格提我妈妈,我几岁,江曼几岁,你背叛了我妈妈,你怎么好意思再提她。”
江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都到这个地步了,江狄还把她母亲拿出来当挡箭牌。
就好像,她母亲是他的工具一般。
活着的时候,他踩着她往上爬,死了还要拿来打感情牌。
“我背叛了你妈妈?这能怪我吗?要怪只能怪你妈,她不肯生孩子,我总要为我江家留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