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炼成,持剑如执臂,运气则催发出五尺剑芒,可断钢折铁,削石如泥。第二层,剑芒继续生长,幻化出一支硕大剑气,可杀人于无形。
炼至第三层人剑合一,剑气化小增多,可御剑气伤人,制敌于百里之外。此三层为第一阶段,乃是后天元气驱使的剑法,楚之楠手不离归元剑,勤习天元剑诀,很快修炼到第三层。
只是后面的境界极其不简单,需以先天真气炼化宝剑,可谓一层一境界,步步如登山。第四层化有形宝剑为无形剑气,藏之体内丹田,温养剑意,能剑随心动、收放自如。
第五层,培炼更多宝剑,转化先天剑气,此时一剑一气,形成数支乃至数十支真剑气,能大能小,可布列成阵,变化莫测。
炼至第六层,剑气增多至数百、上千,剑阵变化成形,幻化万千,相传能放出三千剑气,千里之外,能诛灭千军万马。
楚之楠揣摩修习剑法,每每赞叹康皇的剑法奇妙,神乎其神!他知道,修炼高深的剑法急不得,要有与之相应的法力修为相匹配。
最后一样收获却是这大虎妖的妖丹,他之前自以为擅长的四象化形拳,直到秘宝之地丹书阁,才知道,这拳法原来叫作四灵神拳。
根据玉璧上的记载,上古时期真正的修炼之法,乃是炼化精灵妖兽的内丹,从中萃取拳中真意,使元气升华,催动灵气幻化出真灵之能,怪不得在玄天宗几乎无人练成。
他之前无意中得到化蛟青蟒的龙丹,算是筑就了龙形拳的根基,明白了这层干系。楚之楠解剖了虎妖的尸首,取出妖丹,吞入丹田慢慢运化,深入体悟洗练神虎拳。
不久,楚之楠的虎拳威力大增,拳法刚劲勇猛,招式变幻之间,犹见斑斓猛虎飞腾,呼啸山林。
此外,楚之楠加紧玄宗心法、御神术的修炼,但神魂之力的提升十分缓慢,似也到了某种极限,不过他对迷魂封魄之术、对幻影拳的运用更加熟稔。
日复一日的修行,岁月无声息,很快两年的时间过去。这几日又是圆月当空,风细语来到那间歇泉边取水,她奇怪的是没有见到楚之楠。
两年来,他二人被困在茫茫荒泽的孤岛上,只有月圆泉涌时共同收集淡水,才能见到彼此,偶尔无关紧要地寒暄几句,大多时候都相见无言。
两人出身同门,过去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纠葛,但实际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两人很有默契,每月准时出现,渐渐成为彼此对抗这莽荒之地无边孤寂的一种依赖。
“他怎么没来呢?要不要去看看?”风细语心中正盘算,忽然她脚下的浮岛地动山摇,不远处楚之楠所在的石屋,瑞光闪耀,风细语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到了近前。
“咚咚咚!”她试探着敲门,然无人应答。
“你……你在吗?我进来了?”她犹豫一下,小心翼翼走进去,石屋内楚之楠正襟危坐,丹田处一大片金光,氤氲环绕。
“结丹!”风细语见识过凝结金丹的情景,不禁脱口而出,只不过她从未见过这般惊人的阵势!
那一团金光忽闪忽闪,把楚之楠整个人都囊括其中,他身浴霞光,头顶七彩光环,散发出让人静谧安宁的神秘气息。
小小的浮岛颤颤震动,隐藏深处的蛇虫鸟兽全都爬出来,匍匐在石屋周围的地面上,兴奋而狂躁!
数只两米多长的地骨虫,形似灰色蚯蚓,头生单目,身上分出竹节,尾巴长满刚毛倒刺,一伸一屈爬进了石屋,直奔楚之楠,风细语剑光闪烁,那地骨虫断作数节,流出绿色液体……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儿,楚之楠体内的金丹收敛了光辉,回归正位,阿楠内观返视,那金丹非同小可!
他苦练玄宗心法,法体兼修,终将原来的古怪魔珠、龙虎二丹融为一体,形成一颗硕大的“太极丹”。
此丹分为青玄、黄白两部分,呈阴阳鱼状互相追逐,青玄的一半是魔气凝结,中间一点青色乃龙丹所化,而黄白的一半由后天真气构成,夹杂的黄色是虎精之妖丹。
楚之楠状况稳定后,又静坐调息一时三刻,巩固稳定境界,他再睁开双眼,已经夜半时分,他从所谓的假丹状态进入了真正的结丹境界。
“多谢风师妹,为我守护一二!”楚之楠站起身来,但见风细语盘坐在石凳上,石屋内满地狼藉,到处是虫兽残肢。
“不必客气,你也曾救过我!”风细语脸一红,找了片落脚的地方站下,阿楠不知道她说的是在宝山之内还是虎口之下?两人对视一下,又都陷入了沉默。
“恭喜你……你刚进阶要休息吧,我不便打扰!”
“方才辛苦你……在下修习略有小成,想试着收取飞剑!”两个人又同时开口说话,语音交错,互相干扰,都听不清对方所言,他们相视一笑。
“你先说!”
“在下对剑道修炼心有所得,打算出去收取遗失的修鱼灵剑,风……师妹,不若一同前去?”楚之楠斟酌语句,有些紧张结巴。
“好啊,谢谢你,我很想看看热闹!这荒岛实在太闷!”风细语答道,两人先后走出石屋。
一轮皓月挂在碧空,夜风凉似水,莽荒大泽的潮水一波波涌向岛岸。楚之楠一手横剑,一手掐出法诀,“疾!”归元剑围绕着他飞舞一周,然后滴溜溜旋转着,飞向小岛的上空。
剑身上斑驳的陨铁遗迹蓦地闪烁,赤红的剑光夺目四射,与此同时,整个小岛轻微地震动,不知何处传出低沉的轰鸣声。
“噌!噌!噌……”剑器破空之声接二连三,遗落在浮岛四周的修鱼剑拔地而起,一支支兀自飞旋,分列在归元剑四周。
“一,二,三……十五!”风细语默记着宝剑数目,楚之楠已有些吃力,“二十……三十!”他用尽全力,最后收服了三十六支飞剑。
这些剑池鱼与石山剑结合而成的灵剑,介于实体与灵体之间,可虚可实。楚之楠按照康皇秘境传下的炼剑术法,将其化为一把把三寸长的小剑,收入丹田之中。
风细语所在的天阳峰一向以剑修闻名,她对剑道亦有精深造诣,仍不免惊诧,楚之楠的神奇剑法她只在上古的传说中听闻,不觉自愧弗如!
“此子还真是天纵的奇才!”她心中暗说,但又想起此人已是玄天门所不能容,百味杂陈,感慨他命运可怜,运气实在太差!
“楚之楠,剑道上的天赋,这份造诣真不了不起,本姑娘都有些羡慕了,只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何叛走玄天宗?”风细语先是夸赞,又忍不住提前往事。
“哼!我早说过不是我,你相信吗?当时你也在场,真相究竟如何,我想你多少也会猜到!你的父亲为魔刀所惑,误杀了师尊,可是有谁会相信我?”阿楠愣了一下,反问道。
“当年,我无路可走,不是叛逃,是一心求死而已!”楚之楠补充道。
风细语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她冰雪聪明,自然看得出当年事情的蹊跷,更何况这些年,她屡次感受到自己的亲爹有些异样,也变得越来越陌生。
风细语看着楚之楠的眼神,不像是撒谎,此时此地,他也没必要说谎!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这事实,陷入了迷茫,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太师父的死,其实我看到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玄天门更需要我父亲这样的强者,中土同样如此!”风细语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不肯承认的事实,她忽觉得神经轻松了些,这些年,这些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纠结。
“楚师弟,你剑道有成,不若给我分享下修道的心得?”风细语转移了话题。
“不敢!互相学习最好,楚某愿闻风师妹的修道高见!”阿楠刚刚进阶不久,当然求之不得有人能指点一二。
他二人同宗同门,聊起修行经验与道术仙法,自是滔滔不绝,各自都受益匪浅,间歇泉水流汩汩,时而怪鱼游动跃起。
朗月星疏的夜空,楚之楠身背长剑,风细语衣袂飘飘,亭亭玉立,犹似月下的仙人在窃窃私语。
不觉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一声唳鸣惊扰了两人的交谈。
他们抬头一看,一只偌大的鹰隼在高空盘旋,楚之楠目力远视,那大鸟居然有两个脑袋,它对着楚、风二人俯冲而下!
阿楠手指向上遥遥一点,背上的长剑忽然出鞘,倒转逆飞,流星闪电一般,击杀了双头鹰怪,重重坠落在地。
“好大的鹰,张开双翼怕是足有三丈长!”风细语上前踢了踢鹰怪的尸体。
“这孤岛平常时候,罕见岛外的生物到此地来,也不知这是什么怪鸟?”阿楠眉头微微皱起。
“时候已经不早,楚师弟,我们暂且别过!”风细语看天色微明,转身返回山洞。
楚之楠瞧见地上的双头鹰,脑中闪出一个念头,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拎起鹰爪,将那鹰倒拽回石屋,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又找了些枯木树枝,生起一堆火,支起架子,慢慢烧烤那只鹰。
楚之楠辟谷良久,食气而饮露,对食物早已没有什么需求,但今日他修为精进,心情大好,更得这天赐的食材,想起美食一顿,犒赏自己。
楚之楠就地取材,以草花野果的汁液调味,挑选果木为燃料,他小火慢炙,烤得那鹰隼滋滋冒油,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