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像马车的轱辘那么大,像熔化了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坐在东方的岭脊上。
大军一路过了翻龙岭,过了龙峡关,直奔京城。
江潮从马车上下来,攀上了马背与慕容飞仙骑马赶在前锋营。
由于是凯旋而归,正是两位主帅露脸的时候,也是江潮积攒“受民爱戴”任务的好时机。
少倾,大军终于赶到了京城城门处。
只见文宣帝穿着一身龙袍,神采飞扬的站在最前端。
而他的身后,从左至右依次是右相秦冰,太师李长覆,宰府蔡京。
比起文宣帝喜上眉梢的神色,三人则是垮着个批脸,像家里刚出了事一样。
江潮拍着马背,快速越过前锋营,直奔文宣帝所在的位置。
在距离文宣帝仅有十步时,江潮快速一跃下马,俯冲了几步到文宣帝身前,单膝跪地,“皇上,幸不辱命,微臣已用良方治理了水患,而且还平息了反贼们的怒火,令他们归顺朝廷。”
文宣帝眼角扬起清爽明快的弧度,徐徐上前扶住了江潮拱起的双臂,“爱卿,辛苦了。”
江潮居功却不自傲,谦卑的回应,“为民服务,为国牺牲,乃是臣子的本分,我相信朝中上下每一位臣子都有像微臣一样的忠心。”
“今日微臣能有此攻击,全靠宰府,右相,太师将这表现的机会留给了微臣。”
一听这话,几个老家伙脸色登时青红不定。
尤其是秦冰,他扫了一眼牢笼里的囚犯,脸色倏然变的煞白。
独眼?
独眼不是应该在二龙山,怎么会被逮捕到求车里?
莫非独眼招供了,江潮带他上京来指认他?
秦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大国师,那囚车里的好像不是赵凡同啊!”
江潮又岂能听不出这是试探,他回首指了指囚车里的独眼,眼睛微眯,嘴角微翘,“嗐,这不是大军路过二龙山,听附近的村民民不聊生,深受山匪所害。”
“本国师为民清剿了二龙山,您猜怎么着,这山匪的老大独眼,他说他认的右相,还说他每年都给您上贡不少金子。”
“本国师一听,这不信口胡诌嘛!于是生怕他在外面胡说,就把他带回京城提审,早日还右相一个清白!”
听着江潮的解释,秦冰的表情愈发僵硬,抬眸之间,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撇动。
大国师竟然把检举他的话说的这么道貌岸然!
好一个大国师,说话的艺术真是被大国师牢牢掌握了。
他偷偷抬眸窥视了一眼文宣帝,发现他面色阴沉,怒不可遏,秦冰急忙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皇上明鉴,微臣并不认识这匪徒,大国师一定是舟车劳顿,所以脑子不清醒才信口胡诌。”
文宣帝更是面色难看起来。
秦冰贵为右相,本身并不具备造反的势力。
可秦冰在朝堂上就是个和稀泥的存在,只要秦冰依附于任何一方势力,就能给这方势力加上至少三成胜算!
江潮当面揭发秦冰,这不是纯纯给他找麻烦嘛!
关键是现在连证据也不充足,难道就指望朕给秦冰定罪吗?
这混蛋!
半个月不见,竟还学会给朕找麻烦了!
他是想对付秦冰,但绝对不是现在。
如今岚朝正值多事之秋,就算证据充足能对付秦冰,也要等到西北和楚蛮停战之后。
于是,文宣帝脸上陡然呈现出一抹尴尬的笑意,“嗐,右相,大国师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可能不能当真啊!”
“皇上英明!”
秦冰由衷的夸赞了声。
随后,为了缓解尴尬,文宣帝攀上了马背。
他神采飞扬,满目风光的吩咐道:“爱卿,随朕进城,接受万民的爱戴!”
“微臣遵命!”
露脸的机会来了,江潮急忙攀上了马背,跟了上去。
此刻,城内路边的客栈内。
礼部尚书岳嵩霖望着标致的美人杜诗诗,不由干咳了声,“姑娘,待到大国师骑着高头大马与皇上一同赶到时,你就上前献花。如果大国师肯配合,你可以拥抱或是献上一吻!”
“记住,越热情越亲密越好,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百姓对大国师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