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了一天,又在江潮的指挥下平乱御敌,紧接着又连夜开仓放粮,最后又和灾民们一起商量御敌。
他们不是铁打的,而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当然也会感到疲惫。
所以当江潮下令后,除却轮班巡逻的士兵之外,其他人全部回军机营休息了。
深夜,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房内,江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木炭烧制的炭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
明天全城的灾民和全军将士都会一起忙于疏通水路,为了不耽误明日及时出动的时间,江潮将全部想法都跃于纸上,提前做好规划。
正当他愁眉苦展之际,门被叩响了。
江潮礼貌的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只见长平端着一碗热粥走进了房内。
昏暗的灯光下,长平姿色更显俏丽。
明眸善睐,容色姣好,皮肤透光白净,浑身散发着清纯娇嫩小白花的气息,让人心生怜惜和好感。
“这么晚了你还在忙着公事,我怕你肚子饿,专程给你煮了碗白粥!”
她的声音如黄莺般美妙,让江潮倍感舒适,心头萌生出一丝暖意。
江潮急忙上前接过粥放在桌案上,又扶着长平坐在了矮凳上。
他哀叹了一声,“宁儿,你今日比我还辛苦,也应该早点睡。”
长平嘟着小嘴,不满的嘟囔了声,“你是在为朝廷正名,为百姓谋福,我身为长公主可不能总想着玩乐,我当然要陪伴着你了!”
“快尝尝我做的粥!”
江潮用汤匙抚了抚热粥,轻挖一小勺入口。
这一口粥,似是戳中了他内心中最软弱的角落。
他鼻子一酸,眼前渐渐模糊。
见状,本来还满眼期寂的长平,陡然面色一沉,“是不是很难吃啊,我尝尝!”
长平伸手便要去拿江潮面前的碗,但江潮却将碗抱在怀里,大口大口的把粥送进嘴里。
嘴里还连连夸赞,“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
他不想让长平感到失望。
这虽是一碗不加任何调料的白粥,却蕴含着苦涩酸咸四种味道。
长平不信邪,一把夺过江潮怀里的碗,轻轻尝了一口。
“呸呸呸,这是什么啊,难吃死了!”
长平把粥全部喷在了地上,气的直跺小脚。
见她马上就要发脾气,江潮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宁儿,这粥是你煮的,所以它很特别!”
长平身子猛地一怔。
她刚要反抗,可一抬头间,却看到江潮的唇边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带着几分暖意。
她的脸“腾”的红了,白嫩的小脸上泛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你就会哄人开心,明明就是难喝,哪里特别了?”
江潮深情的望着长宁,低沉的叹了口气,“宁儿,我出身贫寒,家徒四壁。”
“我最初的梦想是终日谱曲写歌成为天下人皆知的才人,那时有一个女孩,就像你这般善解人意。”
“哪怕我身无分文,她也欣赏我的才气。”
“记得当初,我熬夜写歌谱曲,她经常给我端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粥。整整三年,她甚至没尝过那粥的味道,因为她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我吃!”
“可惜我出身寒门,是个下九流的穷酸文人,而她则是富家千金,我配不上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家人带走!”
“所以我喝的不是粥,是回忆!”
江潮越说越激动,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噙着一汪泪水。
感受到怀里的长平微微一怔,江潮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现在抱着她,却说起另外一个女孩的故事,她会生气吧?
谁知,长平并未生气,反而手扶着下巴,仰头问道:“那你还爱她吗?”
“爱!”
江潮斩钉截铁的回答,但转而又面色晦暗,“可惜,我们应该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为什么?”长平不解的问。
江潮摇了摇头,“她是富家千金,现在应该嫁给了成功人士,相夫教子,共享天伦。我不想再打扰她!”
听到这话,长平身子倏然猛颤。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把头埋进江潮的怀里,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却忍不住问:“江潮,如果我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