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内心倏尔一颤。
杜诗诗竟然松口了?
明明昨晚她还毒舌了一番,怎么今日态度突然转变了?
莫非她认为吵架是因为大国师,所以眼下暂时做了退让?
江潮眼角一扬,勾起清爽明快的弧度,徐徐的道:“杜姑娘,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杜诗诗咬了咬唇,“你说。”
江潮清了清嗓子,跟她讲起了道理。
“杜家灭门起因是被权臣所害,就算没有大国师欺骗杜家,那十两银子花光了,也会流落街头。大国师,他是有错,但不全是他的错,还到不了十恶不赦的地步。”
“我会找机会奏明大国师,也希望你能暂时放下芥蒂,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江潮情真意切的诉清衷肠,将杜诗诗说的彻底沉默了。
她双眼失神的望着江潮,心乱如麻。
大国师也是一位权臣,难道他会留一个想杀他的人嘛?
纵使他真有那么大度,肯为她得罪当朝的其他权臣吗?
万一两者都不成立,那岂不是以后都无法再报仇?
杜诗诗脸色陡然变的更为苍白,双手紧紧攥着粉拳,她做了不知多少心理准备,才艰难的轻启薄唇,“江公子,求你不要,现在诗诗只信得过你。”
“如果连你也出卖诗诗,诗诗的心怕是彻底冷了。”
“待诗诗伤愈,诗诗会主动调查当初害我杜家的权臣,到时我们可以里应外合,利用大国师对付我杜家真正的仇人,也算是给他个赎罪的机会。”
江潮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至少杜诗诗她肯松口,给大国师一个赎罪的机会了。
他将杜诗诗放倒在床上,噎好了被子。
“诗诗,你好生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去办,就暂且离开。你放心,我会尽量挤出时间来看你。”
听着那温柔似水的声音,望着那满是宠溺的眼神,杜诗诗小脸登时升腾起一抹绯红,“江公子,谢谢你!”
江潮并未多做停留,而是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院子里,南风大叔正挥舞着柴刀,劈着大腿粗的柴火绊子。
见江潮出来了,他擦了擦额间的大汗,上前笑问:“这么快就聊完天了?”
江潮尴尬的点了点头,“公务繁忙,还需早些去办事。对了,南风大叔,你知道杜家当初是被哪位权臣所害吗?”
南风大叔叹了口气,“杜家在南阳,天高皇帝远,当年被抄家时收到的仅有一纸圣旨,至于是哪位权臣伪造了圣旨或是故意陷害杜大人,我也不清楚。”
尽管南风大叔已经努力提供知道的消息,但还是无济于事。
江潮只好哀叹一声,“算了,我还是借着大国师的职务,偷偷调查一下吧!”
南风大叔拱起手,“那就有劳江公子了。”
望着江潮瘦削的背影,南风大叔摇头轻叹。
不愧是长公主看上的男人!
只可惜,一面是长公主,一面又是诗诗,他该选择帮谁啊!
此刻,江潮出了义庄,直奔赌坊。
赌坊里,郭尔庆今天赢得格外尽兴,满怀都是纷乱的银票。
他迈着八爷步,缓缓地跨出赌坊的门槛。
“爽!”
他嚎了一嗓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格外恣意。
他路过典当行时,格外痛快的挥金如土,买了一根五百两的玉钗。
“把赢的皮毛买玉钗送老娘,我看她还怎么骂老子纨绔不乖张。”
就在他拿着玉钗想着他老娘会怎么夸他时,他迎面撞上了跟踪他的江潮。
郭尔庆面上一僵,转身就往反方向的巷子里跑。
可刚跑了没几步,他就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
眼看着江潮越追越近,郭尔庆叫苦不迭,“我说大国师,你老跟我过不去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