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死死的抱着,竭尽全力的感受卫以珩的温度,生怕松了手人便不见了:“衍之,是你吗衍之,真的是你吗……”
他变得语无伦次,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告诉他这不可能是真的,衍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他一样来到这个世界,可自己却控制不住的叫自己相信。
衍之,真的是他的衍之。
“池临……”他抱的紧卫以珩抱他抱的更紧,他喉头剧烈哽动,声音颤抖哽咽:“竟然真的是你,我,我真的见到你了。”
卫以珩将容池临拉开,红着眼睛看他,瞳孔颤抖,大掌一寸一寸的摸着他的脸而后用力抱紧。
两人抱了许久,容池临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你怎么会来到这儿的?”他开始有些恐惧,苦笑着说:“衍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死了……”
卫以珩摇头,眼中的悲痛和欢喜不分上下:“这可能只是个梦吧,肯定是个梦……世人都说太好的事往往都不是真的……”
他原本是在养心殿内,昏昏沉沉中似乎睡了又似乎没睡,再睁开眼就已经穿上了一身夜行服出现在宫中,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很多人像一个方向跑去。
多年的警惕让他选择观望,知道看到天上被追的两个人,即便蒙的严严实实他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他的心上人。
还好,老天待他还不算残忍,还能日日在梦中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如今的梦还这样真实。
其实他也觉得可能是真实,但他实在不敢信,他怕睁开眼仍旧面对的是毫无人气的宫殿空荡荡的床榻,希望落空的感觉实在是痛不欲生。
“这不是梦。”容池临很明确的知道这是现实,掐自己会痛,摸着衍之会觉得温暖,这样真实,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梦?
“不是?”卫以珩胸口剧烈起伏,容池临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良久才分开:“你看,这样还不够真实吗?”
“真……真实,可是……”
可是什么,他不知道。
容池临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衍之就算再失而复得也不过几日,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不敢相信,容池临抿唇:“衍之。”
“嗯?”
容池临压住心里的痛苦:“你等了我……多久了?”
卫以珩摸着他的头发,眼睛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睛:“日日夜夜,四季往复,算起来足足八年了。”
八年!
容池临一阵恍惚。
倥偬八年,八年了……
他到这个世界也不过八天,卫以珩竟然已经等了他八年。
容池临心里疼的厉害,卫以珩摸着他的背安抚:“幸好,提前了两年,是朕赚到了。”
“你不知道朕见到你又多开心,池临,傻子,不许弄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八年之久,朕的池临一点都没变。”
每一句温柔至极缠绵至极的话都像是石头一样砸在容池临的心上,不过八天他便觉得度日如年彻夜难眠,卫以珩可是足足等了八年,个中痛苦他容池临根本体会不到。
“在我的时间里,我不过,我不过才离开八日。”容池临伏在他肩头哽咽:“对不起衍之,我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
卫以珩松了口气,轻拍着他的头:“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他的池临没有承受太多的相思之苦,幸好,他来的还算及时。
冰凉的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伴着阵阵雷鸣来势汹汹,天地间都是雾蒙蒙一片,卫以珩拉着他躲到附近的屋檐下,背对着雨幕给他挡雨。
二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好像只这样看着就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影子如何了?”都说谈情误事,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他才想起来影子还没逃出来。
“他没事,朕救你的时候看到他了。”卫以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容池临手上:“朕还帮你捡回了这个。”
“奇虎牌!”容池临大惊:“你怎么捡到的?”
“朕看到他掉下去了。”卫以珩握着他的手摁在自己心口,有太多的话想说,到了现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只变成一句:“我好想你。”
容池临微冷的指尖摸上卫以珩满是雨水的脸,雨下的很大很急,水流沿着卫以珩的脸流下来,划过笑意浓浓的嘴角汇聚在下巴尖上滴下来,容池临细细的瞧着:“都八年了,你怎么一点也不见老啊?”
“我要是老了你岂不是就不喜欢了?”卫以珩笑着:“幸好只是八年,要是八十年,你岂不是要跟个拄拐棍快死的老头子谈情说爱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
“遇到你之后就变得容易满足了。”卫以珩将容池临的手拉到脸前印下一吻:“能见到你真的太好太好了。”
他高兴极了,也恐惧极了,也紧张极了,像是打翻的调料匣子全都混在心里。
求你,千万,千万不要只是一场梦。
让我再陪陪他,再见见他。
他亲吻着容池临的嘴唇,一点点加深这个吻,滚烫的泪水在看不见的地方融入雨水中。
雷声隆隆,大雨滂沱。
雨是冷的,吻却是炙热的,本就人迹罕至的小巷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久,容池临才拉着他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栈,一件一件的把自己这两天弄来的宝贝东西展示给他看,这些天欠下的话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说都说不完。
直到快要到日出的时辰,容池临才拉着他躺倒床上,自己躺在他怀里:“名花也算是能善终了。我的都说完了,你这八年有没有什么稀罕事?”
“我吗,”卫以珩微怔,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值得开心的事能逗他开心,这几年过得着实像是没有喜怒哀乐的雕像,他搜肠刮肚,容池临死前对他的那些嘱咐他仍记得一丝不差,于是一件一件的说给他听叫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