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樊皱眉,稍作思量仍是想不明白心事重重的走开,正巧另一个分完棉被的士兵过来找他,傅樊索性拦住他,愁眉不展:“薛轻缦想要热水。”
“甭管她,都做俘虏了事还这么多,哥几个白日里都喝不上呢。”
傅樊翻了个白眼:“热水而已,举手之劳又不难弄,我就不信放到你身上你能不给。”
“你自己都做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
“关键是她还要破布……”傅樊跟他勾肩搭背的往自己的营帐走:“我实在想不通她要破布做什么,还说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
“嗯啊,”傅樊坐到火堆旁,把手放到上面烤火,脸被火光照的红红的:“关键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布用对地方可是能拧弯铁棍的,万一她想逃跑……”
同伴随意道:“那就不给。”
“可我见她确实有难言之隐。”
“嘿,你怎么这么矛盾?”
傅樊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一字不漏的全同他讲了,同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撑着下巴微微皱起眉头:“要热水……肚子还疼……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回事?”傅樊迫不及待,同伴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傅樊脸瞬间红了,偷偷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小心翼翼的:“你是说……月信……?”
同伴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若是不放心就把破布撕成布块给她,大小合适就成。”
这话不知怎么的就戳到了傅樊的心,偷偷看了一眼薛轻缦囚车的方向,脸顿时更红了。
御书房。
卫以珩站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玉石把件儿,低声道:“查不到?”
夏时跪在地上:“宫中当夜无人证的人全都试过了,无一人相符。”
“朕不信人就能这么消失,更不信他能逃出宫去。”卫以珩神色莫辨:“你知不知道之前曾有黑衣人找过卫明泽。”
夏时不知道此事,仔细听着,卫以珩继续道:“告诉他池临失忆了,教唆他谋反。而温则和影子在偷偷入宫前还曾收过一封匿名信。朕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臣不知。”
“你当然不知。”卫以珩眯眸:“若不是卫明泽亲口同朕讲,朕也不知道。”
“王爷说的?”夏时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王爷记恨于陛下,他说的话不可全信。”
“朕这个皇弟朕自认还是十分了解的。他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朕。”
“可王爷和陛下素来不和,还几次三番扬言弑君,如今更因为容公子火上浇油。”
卫以珩面如沉水,没说话。
“陛下不是也曾怀疑奇虎牌在王爷手中吗?”
卫以珩淡淡道:“是。”
“既然如此,王爷所言未必属实。”
“他说的是真的。”卫以珩不想多言,转身走回龙椅上,随手把把件儿放到桌上:“按他说的去查,宫中的内鬼必须尽快揪出来。”
夏时领命告退,卫以珩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从季环离谋逆开始,影子军从始至终第一次露面,影子亲口说出寻魂铁律,无数的问题就开始随之而出。
寻魂铁律,若不是池临定的,那就只能是池临的师傅。
那个从未见过的神秘人。
据说那是个很神秘的人,传闻无所不能,神龙见首不见尾,和国师一样喜欢终日遮面。
难道自己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这个神秘人有过牵扯?
这种可能性比池临暗恋他好几年、为了接近自己才和卫明泽相好还小。
卫以珩自己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回养心殿去,刚一进养心殿的大门,耳朵里就穿来一通乌烟瘴气。
“压准了你就不能反悔了!”容池临的大嗓门喊的门外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把钱交出来,不交不开局我跟你讲!”
“一共二两银子,嘿嘿!”骰盅摇的直响,一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喊起,竟有男有女:。
“大大大!”
“小小小!”
“开!”
“诶嘿!”容池临笑的快背过气去:“又是大,我又赢了,给钱给钱,赶紧的再开一局。”
宫人输的极惨,有几个不想继续的为难道:“别再来了吧,陛下好像快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容池临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从窗子还能看到他吊儿郎当把一条腿踩在凳子上的姿势:“赶紧的啊,买定离手!”
“要是让陛下看到了肯定会生气的……”
容池临“啧”了一声:“有我兜着呢,出了事我顶着就是,怕什么赶紧的别婆婆妈妈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要是真出了事打不了爷爷我把自己赔给他。”
门外的卫以珩不由自主的扬眉。
底下的人苦哈哈的:“您本来就是陛下的人,赔了跟没赔一个样。”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现在是夫妻,哪有夫妻真生气的啊?”容池临夸夸其谈:“他要是生气了我就投怀送抱,撒个娇,亲两口,保管他顿时火就下去一大半。”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们这群太监听着没用,你们这群没出嫁的丫头可得好好学着点,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该硬气,把情郎牢牢地抓到自己手里!”
容池临说的太认真,有几个小丫鬟竟真信了,小声嘟囔:“那万一妾有意郎无心……”
“那还不好办了,瞧你们没出息的啊,”容池临恨铁不成钢:“他不同意,你不会直接下点蒙汗药直接把人扒光了丢床上去?”
容池临说的眉飞色舞:“什么也不用做,第二天一起来就开始哭,就叫他负责,是个男人都得把你娶了。就算真碰到缺德的死活不娶,那咱也白看了他身子,多赚啊。”
卫以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由着他胡来肯定得把他宫里面的人全给教坏了。
他斜眼看了下张福满,后者顿时心领神会,拂尘一扬,高声道:“皇上驾到!”
原本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是一顿叮当作响,好几个太监冲出屋来,颤颤巍巍的跪在门前。